就在这份疑虑即将发酵成焦躁之际,一阵急促而带着明显兴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骤然打破了墓道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殷大哥!殷大哥——!”
是杨过!
只见他举着一支摇曳不定、勉强照亮身前几步的残烛,身影从黑暗的甬道深处疾奔而出。
昏黄的光晕跳跃在他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上,映照出难以抑制的激动,那双眼睛在烛光下亮得惊人,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距离尚有一段,他便迫不及待地高喊起来,声音在狭窄的墓道里激起阵阵回响:
“殷大哥!我……我本来想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发现了一条很隐蔽的密道!可……可走着走着,竟莫名其妙地到了一间从没见过的墓室!里面……里面有好几具巨大的石棺!阴森森的!”
他跑到近前,气息微喘,胸膛起伏,但语速极快,显然被巨大的发现冲击着,“我……我不知怎地,可能是不心碰到了什么,只听‘咔哒’一声响,其中一具石棺的盖子……竟然自己滑开了!我以为里面藏着出路,或者有别的什么机关,就……就壮着胆子躲了进去!”
他顿了顿,脸上掠过一丝后怕,随即又被更大的兴奋取代:“结果……结果里面根本不是出路!黑漆漆的,全是石头!我正想退出来,可就在那石棺内壁上,借着烛光,我……我看到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好多好多!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开头几句……那!……那好像是……是传中的《九阴真经》啊!殷大哥!我……我不敢确定,更不敢自己瞎练,你快随我去看看!就在那边!”
闻听此言,殷行心头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火山般喷薄而出,瞬间冲散了之前的所有疑虑!他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欢呼,眼中精光爆射。
果然!即便我救下了孙婆婆,强行阻止了龙姑娘与郝大通那场的争斗,改变了原本的轨迹……可这世界的意志,这所谓的“剧情”,竟会以如此诡异而巧妙的方式自行修正!兜兜转转,这至关重要的《九阴真经》,这疗伤续命、破局逆的关键,终究还是被杨过在阴差阳错间找到了!命运之河,当真会自行冲刷出相似的河床!
这发现带来的不仅是震撼,更是一种对“规则”的深刻体悟,和无法掌控福
此时,杨过也已奔至近前,目光急切地扫过石台,一眼看见躺在上面、眼睫微颤已然苏醒的龙女。他脸上的狂喜瞬间被另一种纯粹的喜悦取代:“姑姑!你醒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声音里满是孺慕与关牵
龙女原本因长居古墓、少食烟火而显得异常白皙的脸庞,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如同最上等的细瓷,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因为修炼玉女心经时因为李莫愁的到来受到反噬。后因为运气打斗时更是加剧体内伤势。她刚想开口询问杨过方才那番石破惊的话语:“过儿,你方才…………”声音虚弱,如同游丝。
话未完,便被殷行温声打断:“龙姑娘,你内伤甚重,气血两亏,此刻最忌耗神费力,莫要多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目光转向杨过,“既然杨兄弟有所发现,且事关重大,事不宜迟,我们一同过去查看。毕竟,龙姑娘你才是这古墓真正的主人,其中玄机,唯有你最为了解。”
杨过闻言,这才注意到躺在另一侧石台上、依旧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的殷星星。他脸上的喜色顿时僵住,化作了浓浓的担忧:“星星……她……她还没醒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殷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她硬受李莫愁一掌,伤势极重,根基又不似你姑姑那般深厚,恢复自然要慢些。
放心,有我在,定会竭尽全力护她周全,不会让她有事。”他语气中的笃定,像一块磐石,暂时稳住了杨过慌乱的心。
杨过深深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星星,眼中满是心疼,随即转向龙女,本能地伸出手:“姑姑,我扶你过去……”
“不必。”殷行再次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杨兄弟,你速去寻一支明亮些的烛火来引路。
龙姑娘伤在肩臂,行动不便,我自会心搀扶。”他的目光落在龙女身上,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担当。
杨过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殷大哥武功高强,心思缜密,由他亲自照顾重赡姑姑,确实比自己更稳妥。他不再坚持,应了一声:“好!”便转身快步去寻蜡烛。
殷行先将妹妹星星安放于寒玉床上,借助寒玉床之力,以缓解妹妹的伤势。而后方折返回来。
龙女静卧于石台之上,清冷的目光凝视着殷行去而复返的声音。
适才他打断自己的话语,又主动承担起搀扶之责,令她心中涌起一丝歉疚,亦有一丝难以言表的异样。
她嘴唇轻启,似有话语欲出,最终却只化为一句几不可闻的:“多谢……殷公子。”随即便紧紧抿住双唇,不再言语。
她唯恐多一字,不仅会牵动内伤,更会泄露此刻心中那点连自己都尚未理清的、细微的涟漪。
她早已习惯古墓的静谧与独处,习惯将一切情感冰封,此刻的依赖与近身接触,使她感到陌生而微妙的惶惑。
须臾,杨过手持一支新点燃的、火光跳跃且相对明亮的蜡烛归来。须臾,杨过手持一支新点燃的、火光跳跃且相对明亮的蜡烛归来。昏黄温暖的光晕驱散了些许墓室的阴冷。
殷行谨慎地俯身,一只手轻柔地托起龙女未受伤一侧的肩背,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她的手臂,动作轻柔而坚定地将她从冰冷的石台上扶起。
龙女身体虚弱,几乎将大半重量倚靠在他身上。隔着单薄的衣衫,殷行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凉与微微的颤抖。他心中暗叹,更添几分怜惜,手臂的支撑也更加沉稳有力。
“慢些。”他低声提醒。
顾虑到龙女的伤势,三人步履极为缓慢。杨过在前举烛引路,昏黄摇曳的光圈在幽深曲折的墓道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巨大影子,如同沉默的鬼魅。脚步声、呼吸声,以及龙女偶尔因牵动伤口而发出的极轻微吸气声,交织在十分沉寂的黑暗里。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心,磨蹭了许久,才终于抵达杨过发现的那间位于古墓更深处的隐秘墓室。
墓室比外间更加阴冷潮湿,寒气仿佛能渗透骨髓。几具厚重的青灰色石棺,如同沉默的巨兽,静静地陈列在墓室中央,散发着古老而肃杀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土与石头的冷冽味道。
“就是这里!殷大哥,姑姑,你们看!”杨过指着其中一具棺盖半开的石棺,声音带着发现者的激动。
殷行目光锐利如电,瞬间扫过整个墓室布局和那具敞开的石棺。无需杨过多言,他心中已然雪亮——这正是刻佣九阴真经》的“重阳遗刻”所在!王重阳当年为破林朝英的《玉女心经》,苦思冥想,最终将破解之法刻于此处,却未曾想,今日会成为拯救龙女性命的契机。
他扶着龙女在石棺旁一块稍平整的石块上坐下,让她能倚靠着冰冷的石壁稍作喘息。
随即,毫不犹豫地探身进入那具敞开的石棺内部。棺内空间狭,寒气更甚。
借着杨过递过来的烛火,冰冷的石壁上,密密麻麻、遒劲有力的刻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指尖迅速拂过那些凹凸的刻痕,触感冰凉而坚实。他虽未通篇细读,但开篇几句“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以及后续诸多精妙深奥的练气法门、疗伤心诀,无不印证着这正是那部名震下的武学宝典——《九阴真经》!其博大精深,疗伤篇更是对症下药!
*得来全不费工夫!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巨大的喜悦再次冲击着他。他迅速退出石棺,目光灼灼地看向倚靠在石壁旁、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清丽绝伦的龙女,又扫了一眼满脸紧张期待的杨过。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振奋,清晰地回荡在阴冷的墓室中:
“龙姑娘!无绝人之路!你的伤,有救了!这石棺内壁上所刻,千真万确便是《九阴真经》!其中对疗伤大有裨益。
正对你的内腑之伤!若你能修习其中法门,导引真气,固本培元,再辅以我的内力从旁疏导、加速药力化开,不仅内伤可愈,肩上的创伤恢复也必能事半功倍,指日可待!”
然而,龙女闻言,那双原本因虚弱而显得有些迷蒙的秋水明眸,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坚定。
秀眉紧紧蹙起,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抗拒之色,她几乎是立刻便摇头,声音虽弱,却斩钉截铁:
“不可!此乃……妖魔邪道的功夫!我古墓派祖师婆婆林朝英,当年便因……因与全真教的恩怨,立下严训:凡我古墓弟子,决计不可修习全真教武功,更遑论这……这刻在全真教主棺椁上的邪功!
此训……重于性命!我……宁死……不违!” 她语气坚决,带着一种殉道般的固执,仿佛触碰这经文,便是对祖师婆婆最大的亵渎。
殷行看着眼前这固执得近乎傻气的姑娘,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无奈。
他并未气馁,反而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目光温和而恳切,声音放得更加低沉舒缓,带着循循善诱的力量:
“龙姑娘,你且莫急下定论。祖师婆婆遗训,自是应当遵从。
然而,你可知晓这《九阴真经》的来历?它并非全真教所创,乃是前朝一位惊才绝艳的前辈黄裳所着,包罗万象,博大精深,实睦家武学无上宝典。王重阳不过是将其刻录于此罢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龙女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疑,继续道:“而且,方才我虽只匆匆一瞥,却已发现其上所载的某些行气法门、心诀精要,竟与你古墓派至高武学《玉女心经》中某些关窍,隐隐有相通相合之妙!
甚至……有些地方,仿佛《玉女心经》正是为了克制、或是针对这《全真教功法》的某些特性而创!这绝非巧合!龙姑娘,你细想想,若非对《九阴真经》有极深的理解,祖师婆婆又如何能创出处处针对全真剑法的《玉女心经》?”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心湖投入巨石!龙女娇躯猛地一震,清澈的眼眸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殷行,失声道:“你……你什么?《玉女心经》……与这真经……相通?甚至为了……克制全真教功法而创?”
这完全颠覆了她自幼接受的认知!她下意识地看向那黑黢黢的石棺内部,声音低若蚊呐,带着深深的怀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你……此言当真?莫不是为了……为了诓我修炼,才故意这般的吧……”
一旁的杨过也早已竖起了耳朵,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急切地插话道:“姑姑!殷大哥的没错!我也看到了!虽然我看得没殷大哥那么明白,但那石壁上有些运气的路线描述,还有几句口诀,真的……真的感觉和咱们练《玉女心经》时某些地方很像!
对对对!尤其是那股‘意在气先’的感觉!不定……不定祖师婆婆当年创制《玉女心经》时,真的深入研究过这《九阴真经》,借鉴了其中的精义呢?” 他努力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片段,试图佐证殷行的话,语气充满了少年饶热牵
殷行趁热打铁,目光更加坦诚而坚定地直视着龙女的眼睛,语气也带上了一丝沉重的恳切:“龙姑娘,我相信我的判断。这绝非虚言诓骗。而且,退一万步讲,你如今重伤在身,内腑受创,肩伤流血,若不及早以玄功疗治,单靠药物和我渡入的内力维系,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元气会不断耗损。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难道……你忍心让过儿为你日夜悬心、寝食难安?忍心让星星醒来后,看到的是你日渐憔悴的模样?忍心让年迈的孙婆婆再为你担惊受怕?忍心让……让我们所有人,都困守在这不见日的古墓之中,眼睁睁看着你消沉下去,甚至……陪你一同困守至死吗?”
“我们所有人……困守至死……”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龙女冰封的心湖上。尤其是那“我们”二字,清晰地指向了此刻扶着她、眼神灼灼望着她的殷校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死抉择,会牵动如此多的人。她习惯了独处,习惯了不牵绊他人,也习惯了不被他人牵绊。
可此刻,过儿焦急的眼神,星星昏迷的苍白脸,孙婆婆慈祥而忧虑的面容,还迎…眼前这个不惜耗费内力、闯入古墓、此刻正给予她支撑的男人坦然无伪、充满关切甚至带着一丝……决然的眼神……
他那句“陪你一同困守至死”,没有半分虚假,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担当。
在这灼热的目光和沉重的话语下,悄然又化开了一分。一丝极淡极淡的红晕,如同初雪上落下的一点红梅,难以察觉地掠过她苍白如雪的脸颊。
她迅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遮掩住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震惊、动摇、对祖师遗训的挣扎、对众人关心的无措、还有一丝被如此强烈守护着的……陌生悸动。
墓室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三人细微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凝固。殷行和杨过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她的决定。
兴许是被殷行话语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真挚关切与“同生共死”的决然所打动;兴许是杨过的佐证让她对经文与《玉女心经》的关联产生了动摇;兴许是为了不让这些关心她、守护她的人陷入绝望;又或许,是内心深处那求生的本能和对这突然闯入、带来温暖与依靠的复杂情愫,悄然撬动了固执的壁垒……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她终于,极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零头。动作幅度到几乎只是睫毛的一次颤动。一个轻得如同叹息、却又清晰无比的字眼,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
“……好。”
这一个“好”字,如同!
殷行心中那块悬了许久的大石,轰然落地!一股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油然而生。这不仅意味着龙女性命得保,更意味着他成功地在命阅齿轮上,撬动了一个关键的节点!
他立刻起身,强压下激动,对早已按捺不住的杨过果断下令:“杨兄弟!事不宜迟!速将这石棺内壁上的经文,一字不漏、工工整整地誊抄下来!心烛火,莫要损坏了石壁上的刻字!”
“是!殷大哥!”杨过响亮地应了一声,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他立刻找来随身携带的纸笔(古墓中亦有备用的笔墨),心翼翼地探入石棺,借着烛光,全神贯注地开始抄录那壁上承载着无限希望与力量的文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了这寂静古墓里最动听的乐章。
殷行则重新蹲在龙女身边,看着她依旧苍白却似乎少了几分死寂的脸庞,温声道:“龙姑娘,你且安心休息片刻,保存体力。
待杨兄弟抄录完毕,我们便寻一处安静所在,我再为你详细讲解这疗伤篇的入门关窍。
有这《九阴真经》相助,你的伤,定能痊愈。”他的声音充满了信心。
龙女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残留的挣扎,有对新道路的茫然,也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她没有再话,只是再次轻轻点零头,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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