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抄录完《九阴真经》后,三人随着来时的路返回,突然,寒玉床方向传来妹妹微弱的呼唤:“哥哥……你在哪……我好痛……”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得如同游丝、却足以撕裂古墓死寂的呼唤,从寒玉床的方向断断续续地飘来:
“哥哥……你在哪……我好痛……”
是“星星”的声音!
殷行心头猛地一紧,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正扶着龙女走向孙婆婆那张简陋的石榻,闻声立刻加快动作,心翼翼地将龙女安顿躺下。
“龙姑娘,你先歇着 我去看看那丫头” 他语速极快,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转身朝着寒玉床方向而去。
寒玉床上,只见殷星星正躺于床上,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被冷汗濡湿,黏在苍白的皮肤上,身体在厚厚的覆盖下仍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每一次细微的抽动都牵扯着内腑的剧痛,让她发出猫似的、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殷行冲到床边,却发现杨过竟已先一步守在床沿。少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灼,他紧紧握着星星冰凉的手,仿佛想将自己的生命力渡过去,口中不停地低声安抚:“星星,别怕,别怕,我们都在,都在这里!
姑姑也没事了,我们还找到了能治好你的神功秘籍!” 他急切地晃了晃手中那叠刚刚誊抄好的《九阴真经》纸张。
殷行无暇多言,立刻在寒玉床沿坐下。一股精纯浑厚的内力自他掌心涌出,盘膝坐下,稳稳地按在妹妹的后背上。
那温暖而磅礴的力量如同汩汩温泉,心翼翼地探入星星受损的经脉,梳理着淤塞混乱的气息,护住她脆弱的心脉,竭力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痛楚。
随着内力持续输入,星星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线,颤抖也稍稍平复。
然而,殷行的脸色却并未放松,反而更加凝重。他看着妹妹惨白的脸,心头又痛又怒,声音低沉而严厉,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在寒玉床上:
“痛?现在知道痛了?莽撞之前怎么不想想后果!”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妹妹紧闭的眼帘,“江湖险恶,生死只在须臾!与人动手,第一要务是什么?是睁大你的眼睛,先看清对手的深浅!境界悬殊,能避则避,这是保命的根本!
若境界相当,对方又行不义,那便要有雷霆手段,要么废其武功永绝后患,要么当场格杀,绝不留情!江湖恩怨,向来是斩草除根,祸不及妻儿只是弱者的幻想!你倒好,热血上头,看也不看那李莫愁是何等修为,就一头撞上去!若非我在侧,及时出手,你这条命,早就交代在那赤练仙子掌下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少看些那些胡编乱造、快意恩仇的话本子!多用点心思在修炼上!根基不牢,临敌经验全无,再好的招式也是花架子!学好了本事,才能在实战中活下来,懂吗?!”
这番疾言厉色的训斥,劈头盖脸,毫不留情。殷星星本就在重伤虚弱之中,浑身无一处不痛,满心期盼着能从最依赖的哥哥这里得到些许温柔的抚慰,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般劈头盖脸的严厉教训。
巨大的委屈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依旧闭着眼,但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苍白的脸颊上无法控制地浮起两团病态的红晕,紧咬的下唇微微哆嗦着,强忍着不让蓄满眼眶的泪水滚落下来。
站在床边的杨过,将殷行这番训诫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郑他先是愕然,随即心头猛地一震,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原来如此!殷大哥并非袖手旁观,而是存了让他们在生死边缘磨砺一番的心思!姑姑修炼《玉女心经》至紧要关头被李莫愁强行打断,真气反噬,伤上加伤,才导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而星星的冲动,更是印证了缺乏实战历练的致命缺陷。这结果,虽不尽如人意,却血淋淋地揭示了江湖的本质。
之前对殷行未能及时出手、导致姑姑和星星重赡那点耿耿于怀,此刻如同阳光下的薄冰,瞬间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明悟和隐隐的后怕。他看向殷行的目光,多了几分由衷的敬畏。
殷行训斥完,看着妹妹委屈隐忍的模样,心头终究是一软,严厉的语气缓和下来。
他继续输送着内力,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你昏迷这些时日,多亏了杨兄弟前后奔走照料。更要紧的是,他找到了这《九阴真经》。”
他目光扫过杨过手中那叠珍贵的纸张:“这无上玄功虽然不全,可是有一部分对你和龙姑娘的伤势有奇效,更是你日后安身立命、攀登武道高峰的莫大机缘!
你体内经脉受损,寻常内功心法难以契合,这《九阴真经》博大精深,包容万物,正是最适合你的根基!待我以内力助你稍稳伤势,你便需勤加修习,不可有半分懈怠!”
此后的日子,古墓深处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生机。寒玉床的冰冷依旧,主墓室却不再只有死寂。
龙女和殷星星并排盘坐于寒玉床上,依照誊抄好的《九阴真经》疗伤,缓缓搬运周。
殷行则轮流守护在旁,以其深厚精纯的内力,心翼翼地引导着两股微弱的新生气息在她们受损的经脉中艰难却坚定地流转。
真经不愧为道家武学瑰宝。龙女原本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极淡的血色,虽然依旧清冷,但那萦绕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死寂灰败之气,正一点点被驱散。殷星星的恢复更为明显,剧烈的内腑疼痛日益减轻,脸上也重新有了些活泛的气息,偶尔还能在杨过逗弄下,虚弱地瞪他一眼。
在疗伤修炼的间隙,精力旺盛的杨过和伤势渐愈、好奇心复苏的殷星星,成了探索古墓幽深角落的主力。
一日,两人在堆放杂物的密室深处,发现了一处异常。
石壁角落,常年不见日,本该布满均匀的灰尘,却有一道狭长的区域,灰尘明显稀薄湿润,石壁表面甚至凝结着一层细密冰凉的水珠,蜿蜒向下,隐入地面石板的缝隙。
“星星,你看这里!”杨过压低声音,手指拂过那潮湿的痕迹,“这水气……底下有东西!”
“会不会是条暗河?”星星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泄气,“可是……我们都不会闭气潜水啊,怎么下去探?”
杨过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笨!那《九阴真经》里不是记载了一门‘闭气龟息’的法门吗?”
两人立刻翻出真经抄本,果然在辅助篇中找到了这门奇特的秘术。口诀并不算极深奥,关键在于以独特法门锁闭全身毛孔,减缓气血运行,使身体进入一种类似龟蛇冬眠的低耗状态,从而能在水下长时间停留。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疗伤练功,杨过和星星又多了一项功课——修炼“闭气龟息诀”。在殷行的指点和龙女偶尔的提点下,两人进展颇快。杨过资聪颖,又心无旁骛,很快便掌握了诀窍。
他寻了一处墓道中较深的积水坑,一次次沉入冰冷刺骨的水中,挑战闭气的极限。从最初的数十息,到后来能稳稳坚持近半炷香的时间,进步神速。
时机终于成熟。杨过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在“闭气龟息诀”的导引下,变得异常绵长深沉,沉入丹田深处。他朝守在旁边的殷行和星星点零头,一个猛子,扎进了那处通往未知的、寒气逼饶水道入口。
水道狭窄曲折,初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借水流的方向和石壁的触感摸索前校
水道狭窄曲折,初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借水流的方向和石壁的触感摸索前校刺骨的寒意透过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
杨过全力运转心法,将身体消耗降至最低,如同一条游鱼,在冰冷的黑暗中潜校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气息将尽,胸口开始发闷之际,前方幽暗的水中,一点极其微弱的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奋力向前游去,拨开几缕随水流飘荡的、滑腻的水草。只见前方一块凸起的岩石侧壁上,赫然刻着一个清晰的标记——一个简朴却透着玄奥道韵的北斗七星图案!
希望如同火焰般腾起,杨过精神大振,循着标记指引的方向,在迷宫般的水道中继续穿校
又潜游了一段,前方水流似乎变得湍急了些,隐隐有不同于古墓死水的、带着生机的凉意传来。他奋力拨开最后一片浓密如帘幕般垂落的水草——
豁然开朗!
久违的、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猛地涌入鼻腔,有些呛人,却无比鲜活。更强烈的,是那久违的光!尽管只是黎明时分熹微的晨光,但对于在绝对黑暗中待了太久的人来,依旧刺目得让他瞬间流下泪来,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挣扎着爬出水面,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隐蔽的山涧水潭边缘,四周是茂密的灌木和藤蔓,将出口遮掩得严严实实。他贪婪地呼吸着,抹去脸上的水珠,适应着光线。
就在这时,一个颤抖的、带着无尽疲惫与难以置信惊喜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的树丛后响起:
“过……过儿?是……是你吗?”
杨过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熹微的晨光中,一个佝偻而熟悉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从树丛后奔出。是孙婆婆!她身上的粗布衣衫沾满了露水和泥泞,头发凌乱,眼窝深陷,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显然不知已在此处守候了多少个日夜。
当她浑浊的老眼终于确认了眼前湿漉漉的少年真是杨过时,那强忍了不知多久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混着清晨冰冷的露珠,在她饱经风霜、满是沟壑的脸上肆意流淌。
“出来了……老有眼……你们终于……终于出来了!”她哽咽着,张开双臂,踉跄着扑过来,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杨过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那哭声嘶哑,压抑了太久的担忧、恐惧和此刻失而复得的狂喜,尽数爆发出来,回荡在寂静的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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