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智计百出的黄蓉亦忍不住微微蹙起秀眉。郭靖眉头紧锁,手掌青筋微凸,全身内力暗自流转。全真七子、丐帮众人无不屏息凝神,气氛瞬间紧绷如弦。
金轮法王鹰隼般的目光深深刺向殷行,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戏谑、阴谋或狂妄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平静,以及一丝难以捉摸、睥睨下的自信。这平静与自信,比任何挑衅都更令法王心惊。他沉默片刻,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忽然放声大笑。
笑声如洪钟大吕,震得近处功力稍弱者耳膜嗡鸣:“哈哈哈!好!好一个殷行!果然气魄非凡!老衲生平自负,今日方知人外有人!这份胸怀,这份气度,老衲服了!”笑声中带着释然、激赏,更有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这杯喜酒,老衲喝定了!”
殷行亦笑,笑容中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侧身一让:“法王,请!”
殷不或身为家主,心中虽惊涛骇浪,面上却豪迈不显分毫:“哈哈哈,行得对,来者是客!法王能来,亦是给老夫面子!请入内奉茶!”这份豪气,稍稍冲淡了场中的紧张。
宾客们心思各异,陆续踏入殷府洞开的朱漆大门。甫一进入,一股沁骨透髓的凉意扑面而来,仿佛瞬间从盛夏踏入初秋,隔绝了门外的喧嚣燥热,令人精神一振。这凉意非同寻常,隐含一丝纯净灵性,似能涤荡心神。
然而,这份宜饶凉爽,瞬间被眼前景象彻底取代!
前庭回廊下,程英与陆无双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当场!素来温婉沉静的程英,此刻面容写满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明眸圆睁,樱唇微张。陆无双更是脸煞白如纸,一手死死捂住嘴,另一手紧抓程英胳膊,娇躯微颤,仿佛被巨大的恐惧钉在原地。
她们凝固的目光,死死投向庭院中央!
顺着那惊骇的视线,所有踏入庭院的宾客——郭靖、黄蓉、全真七子、金轮法王、段智兴……目光瞬间聚焦!
刹那间,庭院中央那静静匍匐的白色巨影——白虎,如同从迷雾中骤然显现的庞然山岳,狠狠撞入所有饶眼帘!
其体型之巨,堪称异兽!厚实雪白的皮毛下,覆盖着虬结鼓胀、蕴含沛然巨力的筋肉,盘踞于庭院之中,竟占去半空地。四肢粗壮如古树虬根,稳稳撑起山岳般的躯体。巨大的头颅慵懒枕于交叠前爪之上,金色的竖瞳半开半阖,眼神深处透着一股能洞悉虚实的冰冷审视,缓缓扫过鱼贯而入的众人。阳光洒落,白毛泛着绸缎般的光泽,随着它深沉绵长的呼吸,庞大身躯规律起伏,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仿佛蕴藏着撕裂虎豹的恐怖力道。一股源自其庞大身躯本身的沉甸甸威压,混合着顶级掠食者生的凶戾气息,无声弥漫,让所有武林中人瞬间心头一紧,呼吸为之一窒,下意识绷紧全身!它仅是安静伏卧,便如横亘于前的白色山峦,其巍然之势与周遭精巧的亭台楼阁形成强烈反差,令人望之凛然,如临大担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白色巨影之旁,异象突显!
庭院一角,赫然存在一方丈许见方的池子!池壁与池底竟由深青近黑、散发刺骨寒意的奇异寒冰构成。森森白气如活物般源源升腾,池畔数尺之内,地面凝结厚厚冰霜,空气冷冽如数九寒冬。
池中盛满澄澈见底、了无杂质的粘稠液体,流转间偶尔折射出玉髓般的温润微光。然而,这“水”刚一入眼,一股浩瀚精纯、难以言喻的灵气便无声弥漫开来,仿佛池中沉淀着千年寒潭最本源的灵髓。灵气醇厚势不可挡,无孔不入地浸润周遭。靠近者只觉周身毛孔舒张,气血流转更加圆融。更奇异的是,丹田深处蛰伏的内力,竟似感应到某种同源却更精粹的呼唤,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加速流转,如同干渴根须触及甘泉,贪婪汲取着这沛然灵韵的滋养。
池子正中央,一柄造型古朴沉凝的长刀,刀身深深没入粘稠冰冷的浆液中,直至没柄,只余一截暗金刀柄孤矗池心。刀柄线条刚硬,布满细密磨损痕迹,末端仅几道深刻实用的防滑凹槽,无声诉着历经搏杀的沧桑。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淡白寒气,如被无形之力牵引,缭绕在孤立的刀柄周围,更添孤绝肃杀。这股源自玄冰池、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酷寒,与白虎身上散发出的带着体温与生命律动的磅礴威压,在庭院中形成无声的对抗。
刹那间,庭院死寂!紧接着,是此起彼伏、无法抑制的倒抽冷气声!“嘶——”“嗬!”声音中充满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纵然早影灵兽”传闻,亲眼目睹这庞然巨物及其颠覆常理的伴生奇珍,视觉、感官与心灵的三重冲击,依然远超想象!
郭靖瞳孔骤缩!魁梧身躯本能地向前半步,严严实实将黄蓉护在身后。肩膀绷紧如铁,雄浑刚猛的气势勃发而出,如临大敌!
黄蓉巧笑倩兮的笑容瞬间凝固。明眸中首次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骇,纤手死死抓住郭靖结实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皮肉。
柯镇恶脸色骤然一沉!虽目不能视,远超常饶耳力与气机感知,让他瞬间捕捉到那庞大生命体的强烈气息与威压!搀扶着他的武敦儒、武修文兄弟,手臂瞬间僵硬如铁,剧烈颤抖!沉重的镔铁杖猛地一顿地面:“咚!” “好强的气息!何方异兽?敦儒、修文!定住心神!”声音凝重警惕。
全真七子气息交感,步伐微错,身形晃动间已隐隐结成罡北斗阵势!丘处机、王处一、刘处玄等人面色凝重如水,手紧按剑柄,目光如利剑锁住巨兽。马钰拂尘紧握,道袍无风自动。
耶律齐与丐帮长老倒抽冷气,沉稳难掩震撼。简长老、梁长老面露惊色。污衣派的鲁有脚更是“噔噔噔”连退数步,指着白虎,嘴唇哆嗦:“这…这大猫…也忒大了些!”
大武(武敦儒、武修文)如同两尊石像僵立。武修文脸色惨白,牙齿咯咯作响,身体筛糠般抖动。武敦儒面无血色,紧抿嘴唇,眼神惊惧。
程英深吸气强压惊涛,握玉箫的手指关节已然泛白。陆无双紧抓表姐手臂,脸煞白,声音带哭腔:“表、表姐…这…这就是那灵兽?我的老爷!早知是大猫,可……可这也太大了!
段智兴眼中掠过惊异。身后朱子柳目瞪口呆,如见古籍异兽重现。点苍渔隐质朴的脸上满是惊疑,下意识将沉重铁桨横在身前。
金轮法王脸上笑容瞬间敛去!如电眸子死死锁住白虎,审视与凝重取代了方才的激赏,握着金轮的手指微微用力。
黄药师眼中亦闪过惊异。但当目光扫过段智兴、郭靖、黄蓉、全真七子等人脸上那与自己当初如出一辙的震惊时,心中那点被撼动的感觉竟奇异地淡了。俊朗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略带玩味的弧度。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威严与奇珍带来的双重震撼之下,白虎那半开半阖的琥珀竖瞳,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庭院中骤然升腾起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紧张与敌意!它巨大的头颅微微抬起,耳朵警觉转动,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低沉的、如同闷雷滚过的“呜噜”声。
紧接着,这头威震全场的巨兽,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它那巨大的毛茸脑袋困扰似的甩了甩,宽厚的鼻翼翕动,仿佛被那些凌厉如刀的目光和紧绷的气势刺得极不舒服,甚至带着点委屈。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它竟抬起一只比磨盘还大、覆盖着厚厚雪白绒毛的巨爪——
笨拙地、带着憨态可掬又略显烦躁地——用毛茸茸的爪背,结结实实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那动作,活脱脱像一只被刺眼阳光晃花了眼、或是被训斥后耍赖埋脸的大猫,巨爪几乎盖住半张脸,只露出粉色的鼻头和几根颤动的胡须在爪缝外。它甚至还用爪子内侧厚实的肉垫,在眼睛上蹭了蹭,仿佛要把那些让它不适的“视线”蹭掉。
“噗……”
极度的震惊紧张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短促的、几不可闻的失笑,随即死死憋住。
点苍渔隐看得真切,质朴的脸上写满惊奇,脱口而出:“咦?这大猫…咋还捂上脸了?怕羞?”
这无心的一句大实话,在寂静庭院里格外响亮。
朱子柳一脸哭笑不得,一时语塞。金轮法王凝重的表情也出现一丝裂痕,嘴角微抽。尤其看到那巨兽捂眼蹭脸的憨态,再瞥一眼旁边寒气森森、光华流转的玄冰池,这极致的威猛与极致的“幼稚”形成的荒诞对比,让他心头那根紧绷的弦莫名松了一丝。
那池中的灵浆似乎也感应到气氛变化,原本剧烈波动的寒光和袅袅升腾的寒气,竟也奇异地平缓了几分,幽幽光华流转得更加柔和内敛。
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如同在紧绷到极致的弓弦上轻轻一弹,庭院中那凝固的、充满敌意和恐惧的气氛,瞬间发生了奇妙的转变!
许多人脸上的惊骇尚未褪去,却又添上了错愕与难以置信的古怪表情,紧握兵器的手指不自觉地松了松,绷紧的肩膀悄然松弛。那玄冰池散发的寒意,似乎也不再是纯粹的威胁,反而与白虎此刻的憨态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萌”,让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悄然褪色。
虽然白虎的庞大体型和蛰伏力量依然令人心悸,但这突如其来的“呆萌”举动,却像一道无形的暖流,瞬间冲淡了令人窒息的威压和敌意。奇珍的寒光与生机,此刻仿佛成了这奇特场景的注脚,不再仅仅是震慑,更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魅力。
郭靖护着黄蓉的手臂依然稳固,眼中警惕明显缓和,带上困惑。黄蓉紧抓的手松了些力道,美眸中惊骇未消,却多了探究与惊奇。全真七子阵势未散,但凌厉锋锐之气悄然收敛。柯镇恶紧握铁杖的手也放松了些,侧耳凝神。点苍渔隐那句“怕羞”,更让不少人下意识觉得,这巨兽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至少此刻,它更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大猫。而那池中灵浆幽幽的光芒,映照在众人脸上,仿佛也柔和了许多。
殷行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对自家“灵兽”的“表演”习以为常。他轻拍白虎那比他整个人还粗壮的前肢,声音温和清晰:“好了,白,莫要顽皮。今日贵客临门,不可失礼。”
白虎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巨爪,甚至还带着点脾气似的,把脑袋往旁边一扭,用后脑勺对着众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清晰、带着不满和撒娇意味的“咕噜噜”长音。
琥珀竖瞳重新半阖,恢复慵懒姿态,但那不经意流露的呆萌与威严并存的矛盾感,已深烙人心。经此一闹,众人心中观感已悄然转变:从纯粹的恐惧敌视,化为夹杂敬畏、惊奇、一丝莫名好感以及对那伴生奇珍更深敬畏的复杂情绪。
金轮法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荒谬,目光更加锐利深沉。这异兽及其守护的奇珍,远比他想象的诡异莫测!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光华内敛、寒气沉凝的玄冰池,忌惮更深,好奇更甚。
眼见巨兽安静下来,其身旁的玄冰池也光华内蕴,寒气收束,庭院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彻底缓和。殷不或趁机朗声笑道:“诸位贵客远来辛苦,莫要在此久站,快快请进厅堂奉茶歇息!”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收回停留在白虎和奇珍身上的目光,惊魂甫定、啧啧称奇、暗自琢磨着,在仆役引导下鱼贯穿过前庭,向内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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