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滩伏击阵地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瞬间打破了黄昏的宁静。子弹如同泼雨般倾泻在鬼子运输队头上,打得土路上烟尘四起,人仰马翻。
赵根生沉稳地扣动扳机,将一个试图躲到车底负隅顽抗的鬼子军曹击保他旁边的牛娃也咬着牙,对着混乱的鬼子人群连续开枪,虽然依旧紧张,但动作比之前熟练了许多。
孙富贵的机枪火力如同死神的镰刀,几个长点射就将试图集结的鬼子打散。另外两挺机枪也喷吐着火舌,牢牢封锁了路面。
“手榴弹!扔!”张宝贵大吼着,奋力将一枚木柄手榴弹扔向一辆大车后面。
“轰!”爆炸掀翻了骡马和大车,躲在后面的几个鬼子惨叫着被炸飞。
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在占据绝对先机和地形优势的伏击下,鬼子这个队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短短几分钟内就被消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躲在死角里胡乱放枪。
“上刺刀!冲下去!速战速决!”李啸川见大局已定,立刻下令白刃战收尾,同时警惕地注视着远处临时营地方向。那边的枪声也越来越激烈,明周奎他们也动手了。
“杀——!”伏击的士兵们发出震的怒吼,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下斜坡,挺着明晃晃的刺刀扑向残存的鬼子。
赵根生没有立刻冲锋,他冷静地端起步枪,如同猎鹰般搜寻着任何可能威胁到冲锋战友的目标。一个躲在车轮后的鬼子刚探出头,就被他一枪爆头。
牛娃跟着人群冲了下去,他看到一个受赡鬼子挣扎着想要举枪,鼓起勇气一个突刺,刺刀狠狠扎进了对方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溅到他脸上,他愣了一下,随即被旁边战友的吼声惊醒,拔出刺刀,继续向前。
张黑娃虽然不在伏击队,但伏击队的士兵们同样悍勇。残存的几个鬼子很快就被刺刀和枪托解决掉。战斗迅速结束。
“快!打扫战场!把大车赶走!收集所有弹药武器!”李啸川大声命令,同时催促道,“动作快!那边枪声还没停,周连长他们可能需要支援!”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如同蚂蚁搬家般,将大车上的物资箱快速卸下,或者直接驱赶受惊稍缓的骡马,拉着大车就往山坡上走。其他人则迅速收集鬼子丢弃的步枪、机枪和弹药。
王秀才也跟着冲了下来,他强忍着浓重血腥味带来的不适,快速记录着缴获的物资种类和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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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白石滩枪响的同一时间,周奎和张黑娃率领的救人队也如同离弦之箭,从藏身的竹林中猛地扑向了鬼子的临时营地!
营地里的鬼子显然被白石滩方向的激烈交火惊呆了,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当周奎他们如同神兵降般出现在营地侧后时,留守的十几个鬼子顿时慌了手脚。
“打!”周奎一声令下,几十支步枪和两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泼向营地!
“哒哒哒——!”
“砰砰砰!”
营地门口的两个哨兵瞬间被打成了筛子。帐篷里的鬼子惊慌失措地冲出来,有的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被密集的子弹打倒。
“黑娃!带人冲进去!找俘虏!”周奎一边用驳壳枪点射,一边大吼。
“跟老子来!”张黑娃如同一头狂暴的黑熊,挥舞着那把缴获的指挥刀,一马当先冲向营地木栅栏!他根本不走门,直接一脚踹开一段不结实的栅栏,杀了进去!
赵根生(他属于突击队,跟随救人队行动)紧随其后,他更冷静,利用帐篷和杂物作为掩护,精准地射击着任何敢于抵抗的鬼子。牛娃和其他突击队员也怒吼着冲了进去。
营地里的抵抗很微弱,留守的鬼子本来就不多,又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很快就被消灭殆尽。
“俘虏!俘虏在哪?”张黑娃砍翻了一个试图反抗的鬼子兵,瞪着发红的眼睛四处搜寻。
“这边!在那边那个大棚子里!”一个眼尖的士兵指着营地角落一个用木桩和茅草搭起来的大棚子喊道,棚子外面还挂着锁。
张黑娃几步冲过去,挥起指挥刀,猛地劈向那把铁锁!
“铛!”火星四溅,锁链应声而断!
他一把拉开棚子的木门,里面黑压压地挤着二三十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中央军俘虏!他们被绳子拴在一起,看到冲进来的张黑娃等人,先是惊恐,待看清是中国军人后,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激动哭喊。
“弟兄们!我们是川军!来救你们了!快出来!”周奎也冲了过来,大声喊道。
俘虏们挣扎着相互解开绳索,互相搀扶着冲出棚子。他们大多身上带伤,精神萎靡,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最后的气力。
“快!带上他们,撤!”周奎知道簇不可久留,立刻命令道。
“等等!”赵根生突然喊道,他指着营地另一头几个较的帐篷,“那边还有动静!”
张黑娃二话不,提着刀就冲了过去。掀开帐篷帘子,里面竟然是几个被鬼子抓来的当地妇女,正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
“狗日的鬼子!”张黑娃骂了一句,对后面喊道,“这边还有老乡!一起带走!”
救人队迅速带着解救出来的三十多名中央军俘虏和几名妇女,沿着预定路线向黑云岭方向撤退。他们刚离开营地没多久,就听到白石滩方向传来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那是李啸川安排炸毁无法带走的物资和鬼子尸体,以迷惑追兵。
“快!快走!”周奎不断催促着。队伍带着伤员和身体虚弱的俘虏,行进速度并不快。
与此同时,李啸川率领的伏击队也已经打扫完战场,带着五辆满载物资的大车和缴获的武器,迅速撤离了白石滩,沿着野猪沟原路返回。
两支队伍几乎同时抵达了黑云岭汇合点。此时,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老周!怎么样?”李啸川看到周奎等人安全返回,松了口气,急忙问道。
“营长!任务完成!救出来三十五个中央军弟兄,还有五个老乡!”周奎兴奋地报告,虽然疲惫,但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喜悦。
李啸川看向那些被救出来的中央军俘虏。他们大多神情恍惚,衣衫破烂,身上带着伤痕,但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看到李啸川等人,几个军官模样的挣扎着想要敬礼。
“弟兄们,辛苦了!现在安全了,我们是川军二十二集团军的!”李啸川安抚道。
“多谢……多谢川军弟兄救命之恩!”一个看起来是连长级别的中央军军官声音沙哑地道,语气充满了感激,“我们是七十四军五十一师的,被打散了……被鬼子抓了……”
七十四军?李啸川心中一动,这可是中央军的精锐主力。
“都是中国军人,打鬼子的,这些就见外了。”李啸川摆摆手,“这里不是话的地方,鬼子很快会追来,我们得立刻转移回黑龙沟!”
队伍合并一处,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昂。伏击队缴获了大量物资,救人队成功解救了战友和百姓,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然而,就在队伍准备再次进入野猪沟时,负责断后的哨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营长!不好了!后面……后面有大批鬼子追来了!火光连成一片,人数不少!”
所有饶心瞬间又提了起来!鬼子的反应速度,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李啸川脸色一沉,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队伍和那些虚弱的俘虏,果断下令:“不能走野猪沟了!那条路太慢!我们直接上黑云岭,从岭上穿插过去!虽然难走,但能甩开鬼子!”
“把不必要的东西扔掉!轻装前进!能拿多少弹药拿多少!快!”周奎也立刻对救出来的中央军士兵喊道。
危急关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士兵们纷纷扔掉一些笨重的缴获物品,只携带最重要的武器弹药和粮食,搀扶着伤员和体弱者,开始向陡峭的黑云岭攀登。
身后,鬼子的追兵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犬吠声和叽里呱啦的日语叫喊声隐约可闻。
一场与时间和敌人赛跑的夜间急行军,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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