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紧相拥良久,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崔无恙轻捧温照脸颊,凝视道:“瘦了。”
原本圆润的脸庞消瘦不少,下颌线条分明,令他心疼不已。
温照眉眼弯弯:“挺好的,之前还愁没空减肥呢。”
此前日子过于安逸,被崔无恙宠得发福,腹肌都快消失了,这下正好在宫中重拾锻炼。
“每晚我都在偏殿锻炼身体呢。”
崔无恙伸手轻抚,惋惜道:“软肉都没了……”
“别闹了。”温照拍开他不安分的手,左右环顾,生怕被人瞧见,“我该回去了,大皇子中毒,我得速回禀报陛下。”
“是我下的。”崔无恙语气平淡。
温照瞪大双眼,满脸震惊。
半晌,他才压低声音:“你疯了?下毒谋害皇子,这可是死罪!”
“他这不没死吗。”崔无恙神色自若,“虽是我下的手,但毒却是二皇子提供的。”
温照暗忖:好家伙,还有同伙……
他彻底不淡定了:“为何?你站二皇子那边了?”
他问的是皇储之位。
九龙夺嫡之事,绝非儿戏。
“并非如此,只是借二皇子之手,谋划让你出宫,顺便试探一番大皇子在陛下心中份量罢了。”
崔无恙紧握温照的手,如此道。
几日不见温照,崔无恙心中空空落落,夜不安寝,忧心他的阿照在宫中受欺,惧怕他的阿照遭人谋害。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如此深爱一人。
而温照听完自家男友的话,一时语塞,闹什么呢!想让他出宫,竟给皇子下毒?
这是何等荒谬的逻辑?!
纵然是为了他,这法子也未免太过疯狂!
好半晌,温照才开口:“相公,别闹,我不会在宫里一直待着的,快过年了,陛下定会放我出宫过年。”
“你再耐心等两,莫要做糊涂事了。”
崔无恙瞧着他忧心忡忡的模样,温言安抚道:“嗯,我有分寸,别怕。”
温照还想什么,曹宦官便躬身走近,低声提醒:“两位大人,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宫了。”
“嗯,有劳曹内侍了。”崔无恙朝曹宦官颔首,这才松开拉着温照的手。
温照一步三回头地走远,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登上马车,返回宫苑。
...
温照回宫后第一件事便是向景德帝禀告大皇子的身体情况。
自然不能提及中毒之事——皇子遭人下毒,帝王震怒之下,必命悬镜司彻查。
他只随意扯了几句病理搪塞,横竖能治好赵峥便罢。
景德帝虽疑心长子这突发的病症,转念想到其曾在边关历练,亦受过重伤,便未深究。
有劳温神医了,太医院那帮废物,个个束手无策。
温照听得暗自为老太医们忧惧——惹得帝王不满,不啻灭顶之灾。
景德帝长吁一口气:朕与峥儿便托付温神医了。他是先皇后遗孤,如今……也唯有朕记挂着他了。
这话石破惊,温照慌忙垂首行礼:能为陛下分忧,实乃草民之幸。
...
紫砂别院。
薛淮踱至湖心亭,撩袍径直落座于二皇子赵榕身侧:“寒冬腊月,真能钓上鱼来?”
“四季轮转皆不足道,只要饵料得当,何愁巨物不上钩。”赵榕指节扣住青竹钓竿,语带玄机。
鱼线蓦地绷紧!赵榕腕间发力扬竿,一尾草鱼破水而出,鱼尾凌空甩出银亮水链,在钩尖疯狂挣动。
薛淮指尖敲着石栏凉凉刺破:“今晨菜市新投池里的吧?殿下这般戏法,未免稚气。”
“待会儿宴席,你休动筷。”赵榕横他一眼,将草鱼掼入木桶。
薛淮撇嘴斜倚亭柱,二郎腿晃悠悠翘起:“温照医术当真撩,倭寇秘毒竟不消一盏茶便解了。”
“若得阿照襄助,荡平倭患自是如虎添翼。”
赵榕喉间滚出半声嗤笑:“薛卿倒怀揣社稷。”眼底讥诮倏然敛尽,续道:“可惜这般国手,此刻也只能困守宫闱。”
“可惜,父皇病愈之前,断不会放他出京。”
薛淮凝望着看似平静无澜的湖面,心底却暗忖:以崔无恙那疯子的行事,阿照待在宫中之日估计不多了。
...
就如薛淮所料,京中诸多国公与年迈老臣接二连三病倒。
延请太医诊治,却皆束手无策,只开些温补方子,全然不对症,反令病情愈发沉重。
未几,连礼亲王也卧病不起。
景德帝闻讯,当即遣人探视,连温照亦被派往亲王府邸。
不出两日,礼亲王竟能下榻行走,其余染恙的国公老臣见状,纷纷上奏,恳请延请温神医过府诊治。
以致温照日日奔波于宫中宫外,应接不暇。
白忙完,晚上还要熬夜写医案,温照年纪轻轻,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景德帝见状,心底泛起一丝不忍,眼看年关将近,加之身体日渐康健,便大发慈悲。
他赏赐诸多珍品,恩准温照离宫归家过春节。
回到青牛巷的温宅时,温照仍有些恍惚,见陈宗礼、傅偃、卢清玄,甚至薛淮都候在门前等他,心中蓦地一暖。
“兄弟们!我终于自由了!”温照喜不自禁,挨个拥抱他们。
瞧他这般模样,陈宗礼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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