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紧张啊!这就是高考时父母站在学校外头等待的心情吗?!”
温照在贡院外徘徊不定,他紧握手中特制的薄荷糖,塞进嘴里,清凉感瞬间扩散,压下了心头的焦躁。
飞剑和前来凑热闹的阿山蹲在墙头啃着炊饼,阿山的腮帮子鼓得像个球,含糊不清地:
“温大夫,孔肯定没问题,就凭你为他准备的那一切,他已胜过其他考生数倍。”
干粮、水囊、提神的薄荷糖,连笔墨都是特制的防潮款,甚至连厕纸都用的是最柔软的云笺。
如此齐全的备考物资,在整个贡院恐怕也是独一无二的。
温照斜瞥了阿山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懂什么,这叫战略储备。”
话音刚落,贡院的钟声响起,人群微微骚动。
他仰头望着那紧闭的朱门,忽然轻笑一声,“当年我高考时,可没人这么为我准备。”
考试要持续三,吃喝拉撒全在号舍内,他能做的都已做到极致。
温照收回目光,对墙头的两韧声道:“我该回去了,你们俩赶紧下来,别在墙头惹眼,等放榜前我还有几桩事要办。”
...
贡院内,所有考生都需要经过验明正身。
搜检极为严格,以防止作弊考生们排成长队,衣衫被逐一翻检,连发髻都要拆开查看。
崔无恙高坐太师椅,静静注视着下方考生,身侧两旁都是禁军卫严密把守。
一名考生因携带夹带被当场查出,禁军立即将其押下。
崔无恙眸光微冷,淡淡道:“春闱乃国之大典,若有舞弊,严惩不贷。”众考生噤若寒蝉,队伍肃然。
排在后方的寒门子弟有幸瞧见这一幕,心中生出敬畏。
如此丰神俊朗的监考官,竟也铁面无私至此,令人不敢直视。
他一袭玄色官袍,腰束玉带,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仿佛从古卷中走出的谪仙人。
风拂过贡院高墙,吹动他袖角银线绣着的云纹,恍若流云绕指。
一名礼部官员谄媚提醒:“崔大人,日头毒了,入内歇息吧。”
崔无恙淡淡摇头,“考生尚在烈日下候检,本官何须避日?”
声音清越如松间泉,字字落定,惊起檐角一只青雀振翅飞去。
“主考官不愧是清河崔氏出身,家风严谨。他既掌春闱,我等寒门亦有出头之日啊。”
有人声又激动得与同伴呢喃,“只愿文章不负人,得遇伯乐识真才。”
檐影斜移,贡院内肃穆如初,墨香与汗意交织在号舍之间。
日头渐渐西斜,礼部开始发放蜡烛与草席,崔无恙亲自上前检查蜡烛,掰开其中一根,就有油脂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他眸光微闪,低声吩咐随从:“每根蜡烛都需查验,若每根滴油,全部换了。”
随从领命而去,崔无恙立于廊下,指尖沾廖落的蜡油,捻了捻,眉头微蹙。
这蜡中掺了牛脂,燃时易冒火星。
礼部负责官员额上沁出冷汗,慌忙请罪:“下官……下官不知蜡中混杂猛油....”
“此事非同可,若引发火患,罪莫大焉。”崔无恙语声不高,却字字如刃,“失察之责,不容推诿。即刻彻查蜡烛来源,涉事者一律停职待审。”
随后,悬镜司北殿便接到消息,重新购买一批蜡烛。
蜡烛于申时三刻送达,新烛洁白如雪,烛芯以桑麻绞成,经悬镜司逐根验过,方准入内。
崔无恙亲立仪门监督交接,指尖再度捻过烛身,确认无异后,才微微颔首。
烛火微光在每间号舍中次第亮起,映照出考生们伏案疾书的身影。
烛火摇曳,映得崔无恙侧脸轮廓愈发清冷。
他缓步穿行于号舍之间,足音轻悄,丝毫未惊扰答卷之人。
...
贡院之外,一座酒楼内的雅间中,赵榕临窗而立,目光凝视着那朱门深处的景象。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棂,眼中寒光微闪,低声自语道:“崔无恙,这场春闱,你休想安稳度过。”
楼下传来更夫的打更声,暮色渐浓,街灯依次点亮,映照得他半边脸庞隐入暗影之郑
薛淮寻至此处时,被黎帆拦在了门外。
“黎统领,这是何意?”薛淮挑眉质问。
黎帆冷笑一声,横步挡在门前,语气坚定:“殿下有令,闲杂热不得入内。”
薛淮刷地展开折扇,面露不屑:“自幼与殿下相识,同窗共读,这份情谊,怎能将我视作闲杂热?”
黎帆目光如铁,毫不动摇:“情分再深,你终究是胳膊肘向外拐。”
薛淮脸色微沉,折扇“啪”地一声合拢,语气严厉:“黎统领好大的胆子,竟敢离间我与殿下的情谊。”
黎帆未作回应,手按刀柄,目光锐利如龋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屋内的赵榕终于开口:“让他滚进来!”
薛淮整理了一下衣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推门而入,目光得意地瞥了黎帆一眼。
黎帆冷眼注视着他的背影,指节在刀柄上收紧又松开。
赵榕背对着门口,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听到脚步声也不回头,声音冷若冰霜:“你来做什么?”
薛淮轻轻一笑,迈步向前,伸手环住赵榕的腰,问道:“许久未见殿下,自然是想你了。”
他的呼吸拂过赵榕耳畔,指尖缓缓沿着腰际滑落。
赵榕身形微僵,手中棋子“啪”地碎裂,粉末簌簌洒落于掌心,“别碰我。你每次靠近,都带着目的。”
薛淮低笑一声,松开手退后半步,摊手道:“殿下多心了,我不过一介闲人,能有何图谋?”
窗外风起,烛火摇曳,映得他眸光幽深如渊。
赵榕缓缓转身,眸光如刃,直视薛淮双眼:“我与崔无恙争斗,你明面上冷眼旁观,实则暗中为他传递消息,这般两面手段,当真以为瞒得过我?”
薛淮神色不变,轻轻拂去袖上微尘,唇角笑意愈发从容:
“殿下手中握有监察司,耳目遍布京畿,若真查到什么,何必与我费这口舌?”
他顿了顿,目光直迎赵榕,“可您终究没有动我——明您也吃不准,我到底站在谁的一边。
这局棋,您不敢轻易落子,而我,恰好便是那枚让您踌躇的棋子。”
赵榕凝视着他,良久未语,烛火映照下,唇角忽扬起一抹冷笑:“棋子?你倒真看得起自己。”
“滚吧!本王现在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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