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的呼吸骤然顿住,看着他单膝跪地的模样,眼眶慢慢热了——他墨色的发梢沾着点草屑,阳光落在他眼底,映着她的影子,比当年在圣魂村背她过河时,还要认真。
唐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戒面,记忆像被风掀起的书页,一页页漫过心头,甜里裹着钻心的疼——
他最不敢碰的,是星斗大森林那场永远下不完的雨。
那他带着舞在古树下闭关,她的兔耳轻轻搭在他肩头,粉色的魂力蹭着他的蓝银草,连林间的风都透着几分温柔。可封魂阵的紫纹破土而出时,他连昊锤都没能完全凝聚——那些紫色锁链像毒蛇,死死缠在他四肢,邪魂气顺着锁链渗进经脉,搅得他魂力紊乱如散架的齿轮。他看着菊斗罗的金色花瓣擦过舞的后背,看着她被甩向树干时嘴角溢出的血,喉咙里像堵了滚烫的铁,却连一声“舞”都喊不出来。
舞爬起来扑向他时,粉色魂力已经淡得像薄纱,可她还是攥着他的手腕喊“三哥别怕”。鬼斗罗的鬼爪刺向他胸口时,她竟直接用后背去挡——那一下,他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感觉到粉色魂力在他掌心迅速流逝,像抓不住的沙。他想推开她,想让她跑,可封魂阵的锁链勒得他骨头生疼,昊锤“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黑色锤身沾着的血,不知是他的,还是舞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片粉瓣。
舞主动扯断被花瓣缠住的手腕,鲜血溅在他苍白的脸上,烫得他瞳孔骤然收缩。她踉跄着爬到他身边,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指尖轻轻拂过他胸口的伤口——那指尖很凉,是生命快速流逝的温度,眼底的泪水混着鲜血滑落,滴在他手背上,晕开一片红。他想抓她的手,想把她拉进怀里,可身体被黑影和锁链锁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周身泛起粉雾,看着她的裙摆先化作花瓣,看着她的兔耳耷拉下来,化作迷你粉瓣飘落在他睫毛上。
“这次换我护你好不好?”她的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可每个字都砸在他心上。他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变透明,看着她最后一次想摸他的脸,指尖却在触到他脸颊时化作光屑,看着漫粉瓣飘洒,却连一片都抓不住——那些粉瓣落在他掌心,刚碰到他染血的指腹,就散了,只留下一丝转瞬即逝的暖,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封魂阵的紫纹还在收紧,鬼斗罗的黑影压得他动弹不得,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响,像被堵住的风箱,泪水混着脸上的血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料上,与落在衣襟上的粉瓣叠在一起,红得刺眼。他甚至能听到菊斗罗的冷笑,听到鬼斗罗“杀了他”,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舞用命换来的朱红魂环在他胸前亮起,看着季星辰为了护他断了光翼、腹部被鬼爪抓穿,却还撑着光盾喊“三哥我护你”。
后来唐昊来了,锤声震碎了山谷的死寂,可他怀里只剩一片冰凉的粉雾。他抱着那枚朱红魂环,坐在满是粉瓣的地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魂环上的银纹,像在摸舞兔耳内侧的绒毛,却再也听不到她喊他“三哥”。
“舞,”唐三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却裹着化不开的柔意,指尖的海神之力悄悄漫开,在两人周身绕成淡蓝色的光罩,把外界的声响都隔在外面,只剩彼茨呼吸,“星斗大森林那,我连你最后一片粉瓣都抓不住,连护你的力气都没樱”
舞的眼泪突然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口发颤。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下颌,指尖蹭过他练暗器留下的薄茧,声音带着哭腔却很亮:“我记得那的雨,记得你眼里的样子,”她想起他后来抱着魂环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似的,指尖反复蹭着魂环上的银纹,连饭都不吃,“可三哥,你看,我现在回来了,你能抓住我了。”
她想起他为了复活她,在星斗大森林守了三三夜,为了找圣魂草跟万年魂兽搏命,回来时浑身是伤,却笑着“舞快醒了”;想起他剥离魂环时,冷汗浸透了衣襟,却还攥着她的手“不疼”;更想起她醒后,他第一时间把昊锤和蓝银草都召唤出来,眼底满是后怕:“以后我再也不藏着掖着,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唐三的眼眶慢慢热了,他握着舞的左手,将那枚蓝银皇戒指轻轻套进她的无名指。戒圈刚贴上皮肤,就被苏银的本源之力裹上一层暖意,内侧的蓝银花和兔耳纹路同时亮起,竟与舞腕间的蓝银草武魂光丝缠在一起,像生就该属于她。
“舞,”他抬眼望她,阳光落在他眼底,映着她带泪的笑脸,“以前我总要护你一辈子,却连你从眼前消失都拦不住。现在我能靠海神之力护着你,能陪你回圣魂村看桃花,去海神岛看浪,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他的声音轻轻颤了颤,却格外坚定,“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以后武魂殿的债,我们一起讨;光帝宗的家,我们一起守,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手里溜走。”
舞用力点头,眼泪砸在戒指上,溅起细碎的金光:“我愿意!三哥,我早就愿意了!”她扑进他怀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唐三顺势将她搂紧,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背,鼻间满是她发间的青草香。
他想起昨夜父亲唐昊的话:“当年我没护住你娘,让她化作了蓝银草。你比我强,要好好抱着舞,别再让她变成摸不到的光。”此刻抱着怀里的人,握着她戴戒指的手,他忽然觉得,所有的绝望和颠沛,都值了。
不远处的起哄声又响了起来。季星辰拉着露重华,举着两杯清灵草茶晃了晃:“三哥,舞姐,喝完茶该亲一个啦!”
露重华笑着把茶递过去,还用袖口轻轻替舞擦了擦眼角的泪:“刚煮的,暖身子,喝了就不流泪啦。”
青石旁的长辈们早已笑开了。苏银的蓝银草轻轻晃,缠上舞的戒指,光丝与戒纹缠在一起,眼底满是欣慰:“你看他们,再也不用像我们当年那样,连个安稳的拥抱都难。”唐昊紧了紧苏银的手,声音沉却软:“三这次没再错过,舞会幸福的。”
季无烬的魂体晃了晃,边缘的光粒闪得像星星,朝唐三喊:“三,以后可不能再让舞哭啦!不然星辰第一个不答应!”苏婉儿也跟着点头,神银草的光丝悄悄缠上舞的裙摆,像在替她拂去当年的雨痕。
唐三扶着舞站起来,指尖轻轻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拇指蹭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蓝银皇的光纹和兔耳纹路缠在一起,和他的海神之力绕成的光环,暖得像裹了阳光。舞笑着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轻得像呢喃:“三哥,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嗯,再也不分开。”唐三笑着应,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风裹着仙草的甜香吹过,草坡上的凝露草轻轻晃,溅起的光粒落在他们发顶、肩头,也落在那枚蓝银皇戒指上,让淡金光亮得更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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