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宸集团狼狈离开后，苏晚柠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整整两个时。初秋的凉风穿透她单薄的衣衫，却比不上心中的寒意。路过商场的玻璃橱窗时，她瞥见自己红肿的双眼和凌乱的头发，简直不敢相信镜中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就是自己。
回到公寓时，色已经暗了下来。让她意外的是，顾景琛竟然在家，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
“景琛？”苏晚柠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你今怎么这么早回来？”
顾景琛头也不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语气冷淡：“嗯，事情办完了。”
这与他往日的热情判若两人。往常只要苏晚柠出门回来，顾景琛总会迎上来给她一个拥抱，关切地问长问短。今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让苏晚柠心里咯噔一下。
“我去华宸找傅斯年了。”她试探着，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哦，怎么样？”顾景琛依然没有抬头，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兴趣。
苏晚柠的心沉了下去：“他让保安把我赶出来了，还如果我不签字，就要告我。”
听到“告”这个字，顾景琛终于抬起头，眉头紧锁：“告你？他真要这么做？”
“律师是这么的。”苏晚柠在他对面坐下，心翼翼地问道，“景琛，那八十万……你什么时候能还给我？我怕傅斯年真的会追究这件事。”
顾景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晚柠，你现在是在跟我计较这点钱吗？我为了我们的未来整在外面奔波，你倒好，开始跟我算账了？”
“不是的，我只是……”苏晚柠急忙想要解释，却被顾景琛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往门口走，“我晚上还有个应酬，不用等我吃饭了。”
“这么晚还要出去吗？”苏晚柠跟着站起来，语气中带着恳求，“不能推掉吗？我今心情不好，想让你陪陪我。”
顾景琛穿鞋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刻，苏晚柠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
“别这么不懂事，晚柠。”他的声音冷冰冰的，“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女人就该乖乖在家等着。你这样纠缠不休，很让人反福”
完，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苏晚柠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顾景琛吗？
那一夜，顾景琛没有回来。苏晚柠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就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发出去的信息也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第二一早，苏晚柠顶着黑眼圈坐在客厅里，终于听到了开门声。顾景琛一脸疲惫地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酒气。
“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苏晚柠忍不住质问，声音因委屈而颤抖。
顾景琛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语气极其不耐烦：“你能不能别像审犯人一样审我？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还要受你的气？”
“我只是担心你……”苏晚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用不着！”顾景琛粗暴地打断她，“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离婚协议签了没？”
苏晚柠摇摇头：“我还在考虑……”
“考虑什么？”顾景琛的音量突然提高，“你是不是还想着傅斯年？舍不得他的钱？”
“不是的！我只是害怕坐牢……”苏晚柠哭着，“律师那八十万可能会让我负刑事责任……”
顾景琛冷笑一声：“别听他们吓唬你。你要是真舍不得傅斯年，就回去找他啊，看看他还要不要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苏晚柠的心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景琛，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曾经对她海誓山媚男人出来的话。
顾景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得太过分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好了，我累了，要去睡一会。你别想太多了。”
他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把苏晚柠一个人留在客厅。
接下来的几，顾景琛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有时候整夜不归。打电话给他，总是在应酬；发信息给他，回复得极其简短，有时干脆不回。
苏晚柠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想起夏若薇给她的那些照片，想起顾景琛与那个红衣女子亲密的样子，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顾景琛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
这个想法让她坐立难安。终于，在一个顾景琛要去外地出差的下午，苏晚柠决定去他之前租住的出租屋看看。那里虽然已经退租，但顾景琛过还有些私人物品没有搬完。
用备用钥匙打开出租屋的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客厅里堆着几个纸箱，应该是顾景琛还没来得及搬走的东西。
苏晚柠打开第一个纸箱，里面是一些旧书和杂物。第二个纸箱里是几件过季的衣物。当她打开第三个纸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箱子里装的是她放在顾景琛这里的个人物品：她最爱的那条丝巾、她收藏的几本诗集、她放在他这里的护肤品……所有这些，都被随意地塞在箱子里，像是要被人丢弃的垃圾。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送给顾景琛的那些比较值钱的礼物——一块名牌手表、一个真皮钱包、一支限量版钢笔——全都不见了踪影。
苏晚柠颤抖着手继续翻找，在箱子的最底部，她发现了自己送给顾景琛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一个手工制作的相册。相册的封面已经破损，内页也被撕掉了几张。她记得当初制作这个相册时，她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挑选每一张照片，写下每一段文字。
而现在，这个承载着她无数爱意和回忆的相册，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纸箱底部。
苏晚柠跌坐在地上，相册从她手中滑落。她想起顾景琛最近反常的态度，想起他总是不接电话，想起他夜不归宿的借口，想起他看她时那不耐烦的眼神……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笼罩了她，比面对傅斯年的律师时还要让她恐惧。
她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顾景琛的电话。这一次，听筒里传来的不再是忙音，而是一个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苏晚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拨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顾景琛换了手机号？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她疯了一样地继续翻找纸箱，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在箱子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纸团。展开一看，是一张当铺的收据，日期就在一周前，典当的物品正是她送给顾景琛的那块名牌手表。
苏晚柠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冷汗从额角滑落。她突然想起，顾景琛已经很久没有跟她提过那个所谓的“大项目”了，反而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问她，傅斯年到底给了她多少钱。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顾景琛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发冷。她环顾着这个布满灰尘的空荡出租屋，看着那些被随意丢弃的属于她的物品，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可能真的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而现在，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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