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烽烟未肯平,袁公帐下有良卿。
奇谋可破曹瞒计,可惜骄君耳不听。
一自婴儿沾疾,千秋霸业付飘萍。
忠言逆耳终成祸,泪洒朝堂恨难平。
东汉末年,下大乱,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北方地面上,最是强盛的便是那袁绍袁本初,此人出身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下,自讨伐董卓以来,广纳贤才,兼并州郡,短短数年便占据了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四州之地,兵甲百万,粮草如山,手下谋士如雨,猛将如云,赌是声势浩大,威震华夏。
这一日,冀州邺城的袁绍府邸之内,张灯结彩,鼓乐喧,正摆着庆功大宴。原来袁绍刚派大军剿灭了宿敌公孙瓒,平定了幽州全境,从此河北四州尽数归其所有,再无后顾之忧。袁绍高坐于大堂之上,头戴金冠,身穿紫袍,面沉似水,却难掩眼底的得意之色。左右两侧,文武百官分列而立,左边是谋士群,为首的是别驾田丰、监军沮授、护军逢纪、谋士郭图、审配等人;右边是武将班,张合、高览、淳于琼、颜良、文丑等猛将个个虎背熊腰,威风凛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绍端起酒樽,朗声道:“孤自起兵以来,历经数载,今日终得平定河北,此乃众卿之功也!孤敬诸位一杯,愿与诸卿共图大业,问鼎中原!”罢,一饮而尽。
百官纷纷起身回敬,齐声高呼:“主公洪福齐,我等愿效犬马之劳!”一时间,大堂之内一片欢腾,唯有两人面带忧色,一人是别驾田丰,一人是监军沮授。
田丰字元皓,钜鹿人氏,此人资聪颖,博览群书,权略多奇,早年曾为太尉府茂才,因不满宦官当道,弃官归乡。后来袁绍智取冀州,听闻田丰之名,亲自带着厚礼,谦卑相请,田丰感其诚意,出任别驾,为袁绍屡献奇策,助其平定公孙瓒,扩张地盘,可谓是袁绍麾下的第一等谋士。只是这田丰性格刚直,有话便,从不顾及情面,若是主公犯了错,便是拼着得罪人,也要直言劝谏,因此虽深得袁绍器重,因此虽深得袁绍器重,却也时常让袁绍下不来台。
此刻田丰见袁绍沉醉于胜利之中,全然不顾潜在的威胁,心中暗暗着急。待众人落座,田丰出列,拱手道:“主公,恭喜主公平定河北,威震四方。但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袁绍正满心欢喜,闻言笑道:“元皓有话但无妨,你我君臣相知,不必避讳。”
田丰道:“主公,如今河北初定,百姓疲惫,赋税繁重,当务之急是休养生息,劝课农桑,安抚民心。同时,曹操奉子以令不臣,占据许都,势力日渐壮大,此人雄才大略,用兵如神,实乃我军心腹大患。主公不可急于南下,当积蓄力量,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再图进取,方为上策。”
袁绍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心中暗道:“孤刚平定河北,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你却出这般丧气话来。”旁边的郭图见状,连忙出列道:“主公,田别驾此言差矣!我军刚刚大胜,士气正盛,兵精粮足,曹操虽有子之名,实则兵微将寡,地盘狭。此时乘胜南下,一战便可攻克许都,生擒曹操,成就霸业,岂能错失此良机?”
郭图这话到了袁绍的心坎里,他连连点头:“公则所言极是!孤坐拥四州之地,百万之众,难道还怕一个曹操?”
审配也附和道:“主公英明!曹操挟子以令诸侯,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下人皆欲诛之。主公顺应意,讨伐曹贼,必然所向披靡,传檄而定下!”
田丰见状,急道:“主公,不可啊!曹操善用兵,变化无方,虽众少却不可轻也。我军虽众,但连年征战,将士疲惫,粮草虽足,却需留作养民之用。不如对外结交英雄,对内修农备战,然后简其精锐,分为奇兵,乘虚迭出,以扰河南。曹军救右则击其左,救左则击其右,使敌疲于奔命,民不得安业。我未劳而彼已困,不及二年,可坐克也。今释庙胜之策,而决成败于一战,若不如志,悔无及也!”
袁绍脸色愈发难看,沉声道:“元皓,你未免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孤意已决,择日便点齐兵马,南下伐曹,你不必再言!”
田丰还想再劝,沮授连忙拉住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触怒袁绍。田丰长叹一声,只得退回原位,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暗道:“袁本初刚愎自用,不听良言,此番南下,怕是凶多吉少啊!”
庆功宴不欢而散,百官各自散去。田丰回到府中,坐立难安,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袁绍走向败亡。他连夜写下一封书信,详细阐述了不可伐曹的理由,以及持久战的具体策略,准备次日呈给袁绍。
次日清晨,田丰刚要动身前往袁府,忽闻府外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探马来报,曹操亲自率领大军,东征刘备去了!田丰闻言,眼前一亮,猛地一拍大腿:“赐良机!主公若能趁此机会,率军偷袭许都,必然一战而定!”
原来那刘备占据徐州,背叛曹操,曹操担心腹背受敌,亲自领兵征讨。此时许都空虚,正是偷袭的绝佳时机。田丰不敢耽搁,揣上书信,急匆匆赶往袁府。
此时袁绍正在府中与逢纪商议出兵之事,听闻田丰求见,皱了皱眉,道:“让他进来。”
田丰大步流星走进大堂,拱手道:“主公,大喜啊!曹操东征刘备,许都空虚,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主公可即刻点齐兵马,偷袭许都,一举可定!”罢,将书信呈上。
袁绍接过书信,草草看了几眼,便扔在一旁,淡淡道:“元皓,此事容后再议吧。”
田丰一愣,道:“主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曹操与刘备交战,短时间内难以脱身,此时不取许都,更待何时?”
袁绍叹了口气,道:“元皓有所不知,我儿袁谭近日染病,卧床不起,孤心中烦闷,无心用兵。”
田丰闻言,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袁绍:“主公!与您争夺下的是曹操,此乃关乎霸业兴衰的生死之机,怎能因一个婴儿生病而错失?!”
袁绍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道:“元皓,休得放肆!吾儿生病,孤岂能置之不理?出兵之事,等吾儿病愈再!”
田丰急得面红耳赤,上前一步,大声道:“主公!战机稍纵即逝,一旦曹操平定刘备,回军许都,再想进取,便难如登了!大丈夫成大事者,当以下为重,岂能因儿女私情而误了军国大事?!”
这话可把袁绍惹恼了,他猛地一拍案几,怒喝道:“田丰!你敢教训孤?!孤的儿子生病,孤关心则乱,有何不妥?你屡次三番出言不逊,莫非是看不起孤?”
逢纪在一旁见状,连忙煽风点火:“主公息怒!田丰太过狂妄,竟敢顶撞主公,此风不可长!”
田丰见袁绍发怒,非但不惧,反而仰长叹:“嗟乎!事去矣!夫遭难遇之几,而以婴儿病失其会,惜哉!”罢,举起手中的手杖,猛地朝地面砸去,只听“咔嚓”一声,手杖断为两截。
袁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田丰道:“好你个田丰!竟敢如此藐视孤!来人,将他轰出去!今后若无孤的传唤,不许他踏入袁府半步!”
左右侍卫连忙上前,架起田丰便往外走。田丰一边挣扎,一边高声道:“主公!不听臣言,必遭败绩!袁氏霸业,将毁于一旦啊!”
袁绍看着田丰被押出去的背影,怒气冲冲地对逢纪道:“田丰太过刚直,屡犯孤颜,孤若再容忍他,日后必生祸端!”
逢纪笑道:“主公英明,田丰虽有智谋,却不识时务,这般顶撞主公,确实该教训教训。不过他毕竟是河北名士,威望甚高,主公暂且忍耐,待日后平定曹操,再作处置不迟。”
袁绍点零头,心中却已对田丰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再田丰被赶出袁府,心中悲愤交加,回到家中,终日闭门不出,忧心忡忡。他知道,袁绍错过了这个最佳时机,日后再想击败曹操,便难上加难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探马来报,曹操迅速击败刘备,刘备投奔袁绍而来,曹操则回军许都,加强了防御,许都已然固若金汤。田丰得知消息,再次长叹一声,道:“袁本初啊袁本初,你这一错,便是万劫不复啊!”
而袁绍见刘备前来投奔,心中又燃起了伐曹的念头。他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出兵之事。田丰虽被袁绍冷落,但忠心不改,再次主动求见,想要进行最后的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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