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一个下午,烟波楼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喜的尖叫:“啊啊啊!我瘦了!我瘦了!”
声音来自柳烟的房间。老鸨、龟奴、瑶琴等人闻声赶去,只见柳烟正拿着一根软尺,兴奋地在自己腰间比划,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妈妈您看!我之前腰围是一尺八,现在量,只有一尺七了!真的瘦了!”
老鸨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连忙上前亲自拿过软尺复核。果然,那尺子绕在柳烟腰间,比之前确实松了一指有余!一尺七!她心中狂喜,要知道,对头丽春楼那个风头正劲的牡丹,腰围据也只是一尺六寸五左右,柳烟这眼看就要追上了!
瑶琴也迫不及待地拿过尺子量自己的,却发现变化不大,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柳烟心情正好,见状安慰道:“瑶琴妹妹别急,你之前饿得狠了,脸色蜡黄,如今能正常吃饭,脸色红润了不少,气色好了也是资本。只要坚持下去,总会瘦下来的。”
老鸨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楼里的这几个姑娘,确实,虽然并非人人体重骤降,但之前那种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病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的、带着光泽的红润,眼神也清亮了许多。她满意地点点头,看向龟奴的目光充满了赞许:“你这次,办得不错!回头妈妈给你包个红包!”
龟奴心头大喜,连忙躬身道谢:“谢谢妈妈!谢谢妈妈!都是妈妈洪福齐!”
老鸨心情舒畅,吩咐道:“晚上,去把赵员外、李相公那几位熟客都请来,就咱们楼里的姑娘新学了曲子,请他们来品鉴品鉴。”
“是,的明白!”龟奴响亮地应下,又机灵地补充了几句吉利话,“妈妈放心,咱们烟波楼的姑娘们如今气色好,精神足,定能把客人们伺候得妥妥帖帖,把丽春楼那边比下去!”
老鸨听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瘦身餐”,看来是真找对路子了!这笔生意,做得值!
至此,这专供烟波楼的瘦身餐业务,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成为了百工馆厨艺班一项稳定而利润可观的地下进项。
日子在百工馆朗朗的诵读声、灶间叮当作响的烹饪声,以及速食店、饮子店络绎不绝的人流中悄然滑过,转眼便到了草长莺飞的二月。
对季家而言,这个二月格外不同,因为家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季知舟参加院试的考期,到了。
院试不同于之前的县试、府试,需前往州府所在的明州城应试。送考这,季家院一早便忙碌起来。何氏将季知舟的考篮检查了又检查,笔墨纸砚、干粮清水、挡风的薄披风,一应俱全,生怕遗漏了半分。季知棠则准备了易于携带、不易腐坏的肉酱和温热的蜜枣茶,让弟弟路上充饥。
一家人将季知舟和陪同照应的胡禄送至城门口,表面上一派欢欢喜喜,笑语晏晏,何氏更是拉着儿子的手,反复叮嘱着“放宽心”、“仔细审题”、“莫要紧张”。季知舟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身姿挺拔,面容沉静,一一应下,眼神里是与他年纪不符的沉稳与坚定。
直到马车辘辘远去,消失在官道的尽头,一家人转身回城,那强撑的笑容才渐渐敛去。回到略显空荡的家中,何氏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无意识地绞着帕子,终于忍不住向长女表露了深藏心底的忧虑。
“棠姐儿,”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这心里……终究是七上八下的。前些日子我去县学给舟哥儿送东西,偶遇教他经义的夫子,言语间……夫子似乎并不十分赞同他今年就去考这院试。”
季知棠倒了杯温水递给母亲,在她身旁坐下,语气平和地宽慰:“娘,您别多想。夫子们的意思,我约莫能猜到几分。那是因为舟哥儿县试、府试连得案首,风头正劲。夫子们是爱才,想让他再多沉淀一年,将根基打得再牢靠些,以期在院试中也能一举夺魁,拿下‘三元’的殊荣。这并非是舟哥儿能力不够,恰恰是对他期望极高。”
何氏抬起眼,带着希冀又问:“那……那这回,榜首可有希望?”
季知棠沉吟片刻,选择实话实:“娘,院试汇聚一州英才,竞争远比县试、府试激烈。舟哥儿赋和努力都不缺,但毕竟年纪尚轻,积累或有不逮。考中秀才,以他目前的实力,当有七八分把握。但若要稳拿榜首……”她轻轻摇了摇头,“恐怕有些困难。”
何氏闻言,脸上那点希冀的光彩黯淡下去,她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些难以启齿的复杂情绪:“其实……我心里也明白。舟哥儿这般急着今年就去考,何尝不是为了……为了……”她的话语顿住,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季知棠一眼,未尽之意,彼此心照。
季知棠握住母亲微凉的手,坦然接话:“娘,我明白。他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想早日改换门庭,让我……让我们家,将来能更配得上周家门第,不让我因家世被人看轻,受委屈。”周彦辰的心意与坚持,周老夫饶认可,她都感受得到,也正因如此,弟弟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她才愈发觉得珍贵,也愈发心疼。
“你既知道,怎么……怎么也不劝劝他?”何氏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更多的是心疼,“让他缓一缓,压力也没那么大。”
“娘,且不我劝了有没有用,舟哥儿那性子,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季知棠温声道。
“主要是我觉得,眼下这样,于他而言未必是坏事。有个明确的目标在前头,有股气支撑着他奋力前行,这劲头是难得的。咱们如今家底渐厚,不需要他立刻光宗耀祖,只要他此番能顺利考中秀才,便是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功名有了,家里的担子也能卸下一些。若是真按夫子所,压着他再等一两年,届时他心中所望,必定直指案首,那压力,只怕比如今要大上十倍不止。”
这时,在一旁安静剥着炒豆的季知蘅也抬起头,大人似的插话:“是啊,娘,咱们可不能老盼着阿兄非得考第一。您不知道,这些日子,阿兄房里的蜡烛消耗得飞快,几乎一就要燃尽一根。晚上我们都睡下了,他窗前的灯还亮着;还没大亮,他就已经起身读书了。若是我们再给他加码,他该多累啊。”
女儿稚嫩却真切的话语,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何氏焦虑的心。她看着一脸沉稳的长女和懂事的女儿,再想到儿子挑灯夜读的清瘦身影,心中那点对“榜首”的执念,终于缓缓消散。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反手握住季知棠的手,点零头:“你们得对,是娘想岔了。能中就好,能中就好……平安顺遂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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