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否则断的就不是膝盖了。”江离的声音压得极低,气血凝聚的指尖抵在暗哨的咽喉处,那股刚劲让暗哨浑身发颤,只能乖乖点头。
江离见状,掌力再次拍在他后颈,将人拖到阴影里,与另一名暗哨靠在一起——解决两个暗哨,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的呼吸依旧平稳,只是指尖的气血微微发烫,自己“五气朝元桩”所修的底子,让他的爆发力和耐力都远超常人。
耳房内的喽啰还没察觉异常,依旧在大声划拳喝酒,骰子落在瓷碗里的“哗啦啦”声隔着门板都能听见。
江离走到门边,指尖扣住门闩,气血缓缓注入指腹,轻轻一弹,淬体境特有的刚劲,正好敲在门闩的榫卯处,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夜鼠啃咬木头,混在屋内的喧闹声里,毫不起眼。
耳房的木门被江离一脚踹开时,屋内的喧嚣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骤然断了声。
昏黄的油灯在风里疯狂摇曳,灯芯爆出的火星子落在满是酒渍的木桌上,溅起一点微不可察的青烟。
空气中混杂着劣质烧酒的辛辣、山匪身上经年不洗的汗臭,还有墙角堆放的兵器散发出的铁锈味,呛得人鼻腔发紧。
“谁在外头?”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他攥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刀身还沾着干涸的黑褐色血渍,起身时带倒了脚边的酒坛,琥珀色的酒液泼在青石板上,顺着缝隙渗进去,留下一圈圈深色的印子。
他醉眼惺忪,却凭着常年打家劫舍的凶性,挥刀便朝门口劈来——刀风裹着酒气,带着蛮力,眼看就要擦着江离的面门落下。
江离站在门口,雪色蝉翼绛纱袍被夜风掀起一角,衣摆绣着的海涛纹在油灯下泛着细碎的银光。
他眸色未动,只在刀锋离自己不过半尺时,身形陡然一旋,“云绕回身”的身法施展开来,整个人像被风裹着的柳絮,轻飘飘绕到汉子身侧。
衣袍带起的气流卷着窗外飘进来的金桂花瓣,落在汉子的刀背上,又被刀风扫开,簌簌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青锋剑已悄然出鞘半寸,剑光如月下流水,顺着汉子挥刀的力道轻挑。
“流云探月”的剑招本就灵动,此刻淬体境的气血顺着剑尖渗入,精准点在汉子手腕的脉门处。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血珠从脉门渗出来,顺着刀柄往下淌,汉子只觉得整条胳膊突然软了,像被抽走了骨头,长刀“哐当”砸在地上,震得桌上的骰子蹦起来,滚了一地。
“你……你这是什么邪术?”汉子惊怒交加,酒意醒了大半,他想扑上来用拳头砸江离,却没等站稳,江离的剑脊已轻轻敲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汉子痛呼着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连哼唧的力气都快没了。
“邪术?不过是些粗浅剑招罢了。”江离的声音冷得像院外的月色,他提着剑迈步走进耳房,鞋尖踏过地上的酒液,却没沾半点湿痕。
屋内剩下的十四名山匪已尽数站起,有人握刀,有人持斧,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扛着碗口粗的铁棍,铁棍底端还缠着几圈生锈的铁刺。
他们围成一个半圆,将江离逼在门口,眼神里的凶光混着惧意——方才那一手身法太快,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像个飘忽的影子。
“这子身法邪门!别给他机会躲!”人群里有人嘶吼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率先挥斧冲上来。
他手中的短斧比寻常斧头沉了足有三成,斧刃闪着寒光,劈下来时带着“呜呜”的破风锐响,地面的青石板都似被震得微微发颤。
江离脚下轻点,“云逐溪斜的身法展开,足尖在满地酒坛碎片和骰子间灵巧穿梭,像踩着无形的溪流。
他的身影忽左忽右,雪色衣袍在油灯下划出一道道残影,络腮胡汉子劈了十几斧,别碰衣角,连江离的影子都没追上,反倒累得粗喘不止,汗珠顺着络腮胡往下滴,砸在地上“啪嗒”响。
江离瞅准他换气的间隙,手腕轻抖,青锋剑如流星般刺出——“惊鸿穿柳”的快剑招,剑尖带着淬体境的刚劲,擦过汉子的臂。
血珠瞬间渗出,顺着斧柄往下淌,汉子吃痛,短斧“当啷”落地,他还想往后退,江离已绕到他身后,剑脊对着他的后颈狠狠一敲。
汉子眼前一黑,像袋破布般软倒在地,喉咙里还发出模糊的咕哝声。
“大家一起上!包围他!别给这子留机会耍那鬼身法!”矮胖汉子的吼声像破锣敲在耳房里,他满脸油光被油灯照得发亮,攥着短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方才江离戏耍同伙的模样,早让他又惧又恨,此刻只想靠人多堆死眼前这看似单薄的少年。
其余山匪先是一怔,随即眼中凶光乍现。可不是么!这子仗着身法飘得像鬼,才宰了两个兄弟!
有人咽了口唾沫,握着铁棍的手紧了紧,铁棍底赌铁刺刮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刺啦”声;还有个刀疤脸山匪,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长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身映着油灯的光,晃得人眼晕。
“怕个屁!咱们十多号人,堆也堆死他!”刀疤脸嘶吼着,率先朝着江离左侧扑来,刀锋直劈他的腰侧,带着股子鱼死网破的狠劲。
江离肩上的星蓝急得“嘤嘤”直叫,蓝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尾巴上的蓝色毛发像浸了月光,渐渐亮起细碎的光晕,爪子紧紧勾着江离雪色衣袍的下摆,鼻尖微微抽动,显然是想扑出去帮衬。
“无妨,不用出手。”江离的声音轻得像窗外的秋风,指尖却轻轻蹭了蹭星蓝毛茸茸的耳朵——那狐毛软得像揉了团云,触感让他眼底的冷意淡了几分。
他抬眼时,刀疤脸的长刀已离腰侧不足三尺,右侧又有个扛着斧头的汉子劈来,斧刃带起的风扫得他衣摆微微颤动,身后还有两个山匪举着短矛,正朝着他的后心刺来,四面包围的架势,几乎封死了所有退路。
可江离非但没退,反而足尖猛地一点青石板! “噔”的一声轻响,他身形骤然加速,雪色蝉翼绛纱袍像被风撑起的帆,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竟直愣愣朝着面前三个山纺包围圈冲去——那模样,仿佛真要一头撞进刀光剑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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