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起的剑指微微抬起,指尖对着王虎的方向,身形再次定在“鹤立松巅”的姿势里,只是这次,指尖凝聚起一缕淡淡的白气,那是气血催动到极致的迹象。
“他要反击了!”有人高声喊道。
就在王虎的刀即将劈下的瞬间,江离动了。
剑指如流云般划过月光,速度不快,却精准得如同测算过轨迹,直朝着王虎握刀的右手手腕点去,正是“流云破月剑经”中的“流云探月”。
指尖带着的白气如薄雾般散开,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短暂的银痕。
王虎只觉手腕一麻,握刀的力道瞬间泄了大半。
他心中大惊,想调整姿势时,江离的动作却未停。
只见江离脚尖在船板上一点,身形如受惊的鸿雁般穿过刀影,剑指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直朝着王虎的手肘击去,此刻手中剑招由“流云探月”顺势变作快剑“惊鸿穿柳”!
“噗!”一声轻响,王虎的手肘传来一阵剧痛,握刀的手再也抓不住,环首刀“当啷”一声掉在船板上,弹了几下,滚到围观人群的脚边。
王虎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酸痛的手肘,抬眸震惊地看着江离,他苦练多年的“裂山刀术”,竟被一个不用兵刃的少年破了。
江离收回手指,身姿依旧挺拔,月白锦袍在江风中轻轻飘动,连呼吸都未乱半分。
他看着王虎,声音平静:“王护卫,承让了。”
围观人群先是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少年好身手!”
“这身法这剑招,真是飘飘若仙!”
王虎捡起环首刀,叹了口气,刚要拱手认输,身影却骤然爆发,朝着江离一刀斩去:“我可还没输!”
围观者发出一阵惊呼。
江离依旧平静,“云逐溪斜骤然施展,衣袂翻飞间恍若流云聚散,身影瞬间飘向右侧,脚下轻点时又向后掠出数尺,那轻盈的姿态,仿佛连风都在为他借力。
王虎咬着牙,挥刀织成一片刀网,朝着他周身罩去。
江离踏着身法闪动,避开刀网的同时,一拳击向王虎的肩膀。王虎急忙用刀格挡,却被那股力道震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持刀双手虎口微微发麻。
此刻栖月阁内的宾客大多数都涌到门口,挤在栏杆边看着场中打斗,有人甚至连杯中酒洒了都浑然不觉。
江离面色平静,目光早已看穿王虎刀法的漏洞,下盘不稳,刚猛有余而灵动不足。
望着王虎悍不畏死提刀冲来的身影,江离叹了口气。心念一动间,云绕回身骤然施展,身若白羽般,轻柔的飘向一侧,随后,他忽然脚下一绊,恰好勾住王虎的脚踝。
王虎重心不稳,向前扑去的瞬间,江离已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咔”的一声脆响,王虎的手腕应声而折,刀再次掉在地上。
江离顺势踹出一脚,王虎身影倒飞而去,重重的摔在船板上,疼得捂着腰腹,蜷缩着在地上打滚。
缓缓迈步临近,江离在他面站定前,低头看着他:“还要打吗,王护卫?”
王虎盯着他,眼中满是恐惧,摇着头:“不、不打了……”
江离转身看向李保庆,后者吓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栏杆上,发出“哐当”一声响。他结结巴巴地喊:“你、你想干什么?我爹是李富贵!你要是敢动我,他绝不会放过你!”
江离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两人身高相差悬殊,李保庆的双脚离霖,肥脸涨得发紫:“李公子,我方才过,你滚回去,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你偏要来找麻烦,现在,你怎么办?”
李保庆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看着江离眼中的寒意,像见了阎王般:“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我给你钱,给你很多钱!”
江离笑了笑,将他扔在地上:“钱?我不缺。只是你记住,以后再敢欺负人,我便打断你的腿。滚吧。”
李保庆连滚带爬地起身,连护卫都忘了带,头也不回地跑了。
周围再次爆发出掌声,有人高声喊:
“好样的!”
“打得好!”
江离回头望向栖月阁门口,阿桃正抱着星蓝站在那里,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子。
他笑了笑,走过去接过星蓝,将它放回肩头,软乎乎的狐毛蹭着他的脖颈,带着暖意。
江离带着星蓝回到阁内,宾客们的夸赞声此起彼伏。 他迈步走向二楼,与余牧舟、陆子玉、吕游仁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四人便一同回到雅间。
刚落座,还没等江离端起茶杯饮一口,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喊叫声与惊呼声。
四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走出包间。
江离朝下望去,只见李保庆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群打手,正伸手将阿桃推倒在地。
李保庆叉着腰大喊:“刚才那子呢?你不是很能耐吗?快滚出来!”
江离身形一动,就要下楼,身影却被一只手拦住。
他抬眼看向余牧舟,烛火的光从余牧舟身后照来,在他玄色锦袍的肩线处投下一道冷硬的阴影,将本就挺拔的身形衬得更显高大,像栖月阁里一根立了百年的乌木柱,稳得让人安心。
余牧舟眼眸微眯,声音低沉:“江师弟,我来。”
一楼大堂,李保庆环顾四周,没见江离的身影,便对着宾客们吼:“那子在哪?有人知道吗?”
“李保庆,你闹够了没有?”余牧舟的声音从楼梯口漫下来,裹着几分浸了冰的冷意,瞬间压下大堂的嘈杂,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道,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没有多余的怒意,却让李保庆瞬间闭了嘴。
他这话时,目光落在李保庆身上,眼尾微垂,瞳孔里映着大堂的烛火,却没半点温度,那不是轻蔑,是“你连让我动怒的资格都没颖的淡漠。
李保庆转过身,抬头见是余牧舟,脸上的横肉抽了抽,强撑着嚣张:“余少东家,你这栖月阁的规矩该改改了!我不过是请阿桃姑娘陪我喝杯酒,她竟敢拒绝?还有那少年,竟敢为此与我作对!”
“栖月阁的规矩,从来都是‘愿者上钩’。”余牧舟走下楼梯,站在阿桃身边,伸手扶住她的手肘,动作轻柔,待她站稳了才松开,指尖刻意避开了她的手腕,只碰着衣袖的布料,既给了支撑,又保持撩体的距离。
随后他侧身站在阿桃身前,背对着她,挡住了李保庆的视线,那道不算特别宽厚的背影,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阿桃瞬间止住了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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