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府衙的清晨,阳光透过院中的老榕树洒下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
鸟雀在枝头蹦跳,叽叽喳喳的叫声里,满是安稳的气息——这是王家倒台后,泉州难得的平静日子。
林素娘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不算重,却带着一股利落劲儿。
她穿了身靛蓝色劲装,袖口和裤脚都扎得紧紧的,方便行动。手里拎着个粗布行囊,边角磨得有些发白,一看就是用了有些年头的旧物。
走到书房门口,她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木门。
“柳大人,俺能进来吗?”
里面传来柳文渊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林素娘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柳文渊正坐在案前看公文,面前摊着泉州港的码头记录,见她进来,便放下手里的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刚泡的茶还热着。”
林素娘没坐,只是把行囊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枚巴掌大的令牌,轻轻放在桌案上。
令牌是用硬木做的,上面刻着海浪纹路,还有个的“渔”字,边缘被摩挲得光滑发亮——这是舟山渔民船队的渔汛令牌,有它在,就能调动船队的人手。
“柳大人,泉州的走私船都清干净了,王家也倒了,府衙这边没什么需要俺帮忙的了。”林素娘的声音很敞亮,没什么扭捏,“俺想回舟山,那边的渔民们还等着俺带他们防倭寇呢,入春后倭寇最是活跃。”
柳文渊看着那枚渔汛令牌,又看了看林素娘风尘仆仆的样子,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他把案上的公文推到一边,身体微微前倾:“素娘,你本事大,留在泉州帮我治理海疆多好?你熟悉海上的情况,能帮着盯着码头,也能训练水师的水战本事。”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些顾虑:“海上抗倭凶险,倭寇的船快,人手又狠,你一个女子带着渔民,太危险。留在府衙任职,领朝廷的俸禄,安稳些。”
林素娘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拿起桌案上的渔汛令牌,指尖轻轻划过上面的海浪纹,眼神里满是柔和的光:“大人,俺打就在海上长大,跟着爹娘捞鱼、防海盗,闻着海风的咸腥味才觉得踏实。府衙的安稳日子好,可不是俺想要的。”
她把令牌攥在手里,语气坚定却又带着些温和的承诺:“不过大人放心,要是泉州再出乱子,比如还有走私船或者倭寇来犯,俺只要收到消息,带着渔民船队,三就能从舟山赶回来,绝不含糊!”
柳文渊看着她眼里的光,知道自己劝不动了。
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到林素娘面前:“这是泉州到舟山的近海路图,上面标了几处暗礁的位置,还有能停靠避风的港口。你带着,路上能安全些,别像上次那样,为了赶去堵走私船,差点撞上暗礁。”
林素娘双手接过海图,心翼翼地展开看了看。
图上的线条画得很细致,暗礁的地方用红笔圈了出来,避风港的位置还写了“可补淡水”的字,显然是柳文渊特意让人画的。
她把海图仔细折好,塞进怀里,又弯腰拎起地上的行囊,准备收拾最后一点东西。
行囊打开,里面没什么贵重物件,只有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个的布包。
她把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块浅白色的贝壳,边缘圆润,上面有淡淡的花纹——这是之前在泉州港帮渔民捞渔网时捡到的,当时渔网缠在礁石上,她跳下去解开时,从石缝里摸出来的。
林素娘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贝壳,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舟山的海面,看到了渔民们摇着船、喊着号子捕鱼的样子。
“大人,俺该走了,再晚赶不上早班的渡船了。”她把贝壳放回布包,重新系好行囊,对柳文渊拱了拱手。
“谢大人这些日子的照拂,也谢大人给的海图。俺走了!等下次回来,给您带舟山最新鲜的渔获,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清蒸着吃最鲜!”
柳文渊点零头,送她到书房门口:“路上心,遇到麻烦就找沿途的驿站,报我的名字,他们会帮你。”
林素娘应了声“晓得了”,便拎着行囊往府衙大门走。
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她脚步轻快,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回舟山后要做的事——先跟渔民们清点船只,再检查防倭的器械,入春前得把一切都准备好。
可就在她走到府衙大门,正要跨过门槛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远处的海面。
泉州港的方向,一艘船正贴着海岸线往深海开,船身很,看起来只能坐四五个人,行驶的路线很绕,像是在刻意避开码头的哨卡,鬼鬼祟祟的。
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那船的船帆上,绣着个的标记——是个黑色的“王”字,旁边还缠着一圈丝线,和之前王家走私船帆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林素娘的脚步瞬间停住,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海图,眼睛死死盯着那艘越开越远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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