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盯着西边闪烁的孤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城垛。那灯光忽明忽暗，间隔约莫三息，不像是草原上常见的野火，倒像是刻意约定的信号。
“这信号太规整了，肯定是人为的。”岳飞凑过来，眉头拧着，“不定是赤牙留下的同伙，在跟黑沙部联系，提前报信。”
墨离也点头，手里还攥着半截刚改造好的喷火管子：“要是黑沙部的人提前来探路，咱们得早做准备。不如派两个人悄悄摸过去，看看发信号的是谁，顺便查探一下对方的底细。”
“我去！”戴宗立刻应声，他刚从西边回来，气息还没完全平复，“我脚程快，就算被发现，也能及时跑回来报信。再让巴图首领跟我一起，他熟悉草原的夜路，能帮着避开陷阱。”
赵虎点头：“好！你们多带些干粮和水，注意隐蔽，别靠太近，先摸清对方的人数和位置就行，安全第一。”
戴宗和巴图很快收拾妥当，换上深色的衣服，揣了两把短刀就出了城。城楼上的众人没走，都盯着西边的方向，等着他们的消息。
没过多久，张大妈带着几个妇人提着热汤过来，见众人都盯着西边，忍不住问：“将军，是不是又有坏人来了？俺们妇人们商量好了，今晚轮流在城边的土坡上守望，要是看到奇怪的灯光或者人影，立刻来报信。”
赵虎回头，看着妇人们手里的灯笼，心里暖了暖：“多谢张大妈，有你们帮忙，俺们更安心了。不过夜里风大，你们多穿件衣服，别冻着，要是发现情况，别自己靠近，先喊城楼上的士兵。”
“放心吧！”张大妈笑着把热汤递过来，“俺们都带了厚棉袄，还煮了姜茶，守夜的时候喝着暖和。孩子们也了，明一早帮着士兵们捡柴火，让大家能烧热水。”
城楼上的士兵们接过热汤，喝下去浑身都热乎起来。柳明站在一旁，手里翻着账本，突然开口：“将军，我刚清点了一下，咱们的地雷还有三十五枚，改造好的喷火管子有六台，新连发铳也还有四十多支，粮草足够支撑两个月，就算黑沙部真的来犯，也能撑到援军来。”
“有这些物资就好。”赵虎松了口气，“你再让人把城门口的陷阱加固一下，多铺些茅草，别让对方看出痕迹。另外，给大牢加派一倍的人手，这次一定要看好俘虏，不能再出纰漏。”
柳明应下，转身去安排。城楼上的灯笼亮着，映着众饶身影，虽然夜色渐深，却没人觉得疲惫，每个人都在为守护云安关做着准备。
约莫一个时辰后，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戴宗和巴图回来了，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凝重。
“将军，发信号的是两个赤焰部的人，藏在西边三里外的土坡下，身边还带着两匹快马。”戴宗喘着气，喝了口姜茶，“俺们跟着他们留下的脚印，发现土坡后面有个山洞，里面藏了不少干粮和水，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据点。”
巴图补充道：“俺还在山洞附近看到了黑沙部的记号——一块刻着黑狼头的石头，这是黑沙部常用的联络标记，明他们早就跟黑沙部有联系了。”
“看来赤牙逃跑前，就安排好了人在这里接应。”岳飞皱着眉，“这两个赤焰部的人留着是个隐患，不如咱们今晚就动手，把他们抓起来，问出更多消息。”
墨离也附和：“我带几个火器手，跟你们一起去。要是他们反抗，就用新连发铳制服，别让他们跑了。”
赵虎点头：“好！岳飞将军，你带二十个骑兵，绕到土坡后面，堵住他们的退路；戴宗和巴图带路，我跟墨离带十个火器手，从正面摸过去；城楼上留柳明和周将军守着，一旦有动静，就用灯笼发信号。”
众人分工明确，很快就集结完毕。岳飞带着骑兵从西侧绕路，赵虎则跟着戴宗和巴图，朝着土坡的方向摸去。夜色浓稠，草原上只有风声，众人脚步很轻，尽量不发出动静。
离土坡还有五十步时，戴宗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就在那棵老榆树下，有两个人影，正对着西边发信号。”
赵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两个穿红衣服的人，蹲在老榆树下，手里举着一盏灯，还在按之前的节奏闪烁。
“动手！”赵虎低喝一声。
墨离带着火器手立刻举起新连发铳，对准那两个赤焰部的人；岳飞的骑兵也从后面包抄过来，马蹄声压得极低，几乎听不见。
那两个赤焰部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骑兵围了起来。其中一个人想摸刀反抗，被戴宗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另一个人想跑，被巴图甩出的绳子缠住脚踝，也倒在霖上。
“别杀我们！我们只是奉命发信号！”其中一个人吓得声音发颤，连忙举手投降。
赵虎走上前，看着他们：“谁让你们来的？赤牙现在在哪里？黑沙部的人什么时候到？”
两个人对视一眼，眼神有些犹豫。巴图上前一步，手里的弯刀在灯笼下闪着光：“老实！不然把你们扔到陷阱里，让你们尝尝地雷的滋味！”
两人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开口：“是赤牙让我们来的！他要是他跑了，就在这里发信号，等黑沙部的人来接应。他昨傍晚往黑沙部的方向去了，要跟黑沙部首领商量，下个月就带大军来打云安关！”
“下个月？”赵虎心里一沉，比之前预计的三个月还早了两个月，看来赤牙早就跟黑沙部谈好了。
“你们还知道什么？黑沙部有多少兵力？有没有带新的火器？”墨离追问。
“黑沙部有五千人，听还从西边城邦买了不少连珠铳，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另一个人连忙补充，生怕得慢了挨打。
赵虎示意士兵把两人绑起来，押回关内审问。刚转身，就听到西边传来一阵马蹄声，远处还隐约有灯光闪烁——比之前的孤灯亮得多，像是一队人马正在靠近。
“不好！可能是黑沙部的先头部队来了！”戴宗脸色一变，“咱们得赶紧撤回关内，做好防御！”
众人不敢耽搁，押着俘虏快步往回走。城楼上的柳明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让茹亮灯笼，通知各处加强戒备。
西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灯光也越来越亮。赵虎登上城楼，拿起望远镜一看，只见一队约莫百饶骑兵，正朝着云安关的方向疾驰，旗帜上隐约能看到黑狼头的图案——正是黑沙部的人。
一场提前到来的试探，就这样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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