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夏去秋来,八月初八翠归出嫁。
这事令窈无法参加,她身为内命妇无诏不得随意离宫。
虽然去找玄烨通融也可去观礼,但七的绯闻风波余韵犹在,她就算不为了儿子也得为翠归着想,省的给她或是裴勇山带来不好的指摘。
早在八月初一翠归家人便把翠归接了回去,在宫里当差几十年了,少离家,如今又要出嫁,合该父母家人团聚些时日才是。
令窈断然不会回绝,强忍着想让翠归在昭仁殿出嫁的想法,收拾了好几个箱笼叫翠归带出去,好让外面的人瞧瞧翠归在昭仁殿的体面。
玄烨知晓她的心思,特意挑了八月初八这日回畅春园,故意从槐树胡同那儿路过。
时辰路程算的恰到好处。翠归花轿到裴勇山宅子时,玄烨和令窈一行饶车马刚好从胡同口路过。
玄烨特意叫停了车马,令窈看着翠归坐着四人抬的花轿,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进了院子。
自己二嫂头戴红花身穿绸缎长袖善舞,招呼着左右邻里和裴勇山一些远亲,谈笑风生。
虽是大喜事合该高兴才是,令窈撂下帘幔却几欲落泪,兀自怔忪的望着车内那包了锦套的矮几四角坠着的流苏出神,直至惊觉脸上滚烫一片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摸去才意识到早已泪流满面。
很是不好意思的胡乱擦去,悄悄地看了一眼倚在大迎枕上假寐的玄烨。
玄烨早就知晓,眼也不睁,只道:
“怎么?是羡慕人家嫁女儿热闹,看哭了?还是感慨自己青春不再,身边人一个个都离巢了?”
令窈擦拭的动作一顿,没吭声。
玄烨依旧闭着眼,嘴角却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慢悠悠道:
“若是真的这般感慨……不如,我叫人好好筹办筹办,寻个黄道吉日,咱们再正经办一次?让你也坐着花轿,吹吹打打,再嫁我一次,如何?”
这话得忒不正经,令窈哭笑不得,被他逗得笑出声,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软肉一掐。
玄烨哎呦一声,嘶嘶抽着冷气,连忙往里滚了滚。
她斜睨着他,嗔道:
“活该!叫你还胡言乱语了?都已过知命之年还这般不着调,我原先还纳罕七的性子随谁。”
令窈趴在他身上捏了捏他的鼻子,“原来是随了你啊!”
玄烨趁势一搂,顺势一滚,将她压在身下。拿下巴的胡茬扎她粉嫩的脖颈,口中念叨着:
“让你我已过知命之年,是不是嫌我老?”
令窈惊觉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衣襟往下解着盘扣,忙一把握住,故意板着脸道:
“不许胡闹!一会儿就到园子了,叫人听见或是瞧见了岂不丢人?”
她眼波流转瞪他,那似嗔非嗔,似怨非怨,含羞带怯的眸光,如水般缓缓荡到玄烨脸上,潋潋生情。
玄烨眸色骤然转深。那原本只是玩笑戏谑的神情,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瞬间消散无踪。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方才被她掐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微妙的触感,混合着她靠近带来的馨香,以及那含羞带怯的一眼,瞬间点燃了某些压抑已久的火苗。
“我原先……” 玄烨声音低哑下去,带着一丝危险,“真的是跟你闹着玩。”
手臂一伸,牢牢揽住她的纤腰。
“但现在……”他低头在她泻出一截粉颈上一吻,近乎耳语的喃昵,“怕是不是了。”
元宵坐着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遥遥跟着,见前头车马在一处胡同口停了停,复又听见办喜事的吹打之声,便知是阿玛故意在这里路过,让额涅去看翠归姐姐出嫁。
安心候了一会儿,片刻后车马辚辚出了城去直奔畅春园。
刚驶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马车忽的一停,正纳闷呢便听赵昌跑着来:
“主子爷有些乏了,是在这儿略歇一歇再走。要憩片刻,吩咐了,闲杂热都离远些,莫要前去打扰惊了圣驾。”
元宵略有些诧异,挑开帘子往前头望了望,只见御驾亲卫等都站在一丈开外,只剩下那不起眼的马车孤零零停在道旁大柳树下。
赵昌见她在瞧,眼疾手快把帘子一摁,扯了由头。
“九公主,咱们这算是微服出行,这道上虽僻静,也保不齐有来往行人车马。
您是金枝玉叶,还是别轻易露面的好,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胡吣些什么浑话,污了您的耳朵,那奴才可就万死莫辞了。”
元宵听了也觉得有理,只是阿玛这突如其来的憩委实蹊跷,而且额涅也没下来,她按下满腹疑窦,耐着性子等了半晌,方觉察车又动了起来。
等到了畅春园已黑透,各处灯笼高照,园子里一片亮堂,拆了门槛引车马进门,玄烨和令窈那马车直奔清溪书屋而去,元宵则是坐了轿子去自己院子。
上轿的一瞬她往前头马车看了看,帘幕低垂也瞧不出什么,蹙了蹙眉,坐上轿子往观澜榭而去。
次日一早元宵按捺不住,到底是一大早就跑清溪书屋去了,进了内室,看着镜中额涅似乎比平日更显慵懒娇媚的容颜,开门见山地问道:
“额涅,昨个儿怎么回事?您跟阿玛不是进了园子和我一样做轿子的嘛,为何直接坐了马车就过去了。我方才来时还看内务府奉宸院他们在修整压坏的石板路和花草呢。”
令窈正在对镜梳妆,闻言一愣,镜中那张芙蓉面倏地飞起两抹红晕,透过镜子睨她一眼,打哈哈道:
“你阿玛睡着了,那些人不敢吵他,索性把马车驾进园子,多大点事儿啊,劳你惦记了一晚上。”
她越越是煞有其事,转身好生叮嘱她。
“你阿玛近日为了朝政很是辛苦,夜里睡得也少。难得能在路上歇一歇,自然是能让他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
跟能让你阿玛好生歇一歇,养养精神相比,压坏些许砖石,刮蹭几棵花草算什么?
回头让内务府收拾妥帖便是了。你可不许为了这点事,去烦扰你阿玛,知道吗?”
元宵哦了一声,在圆桌前坐下,看着令窈梳妆,正欲话呢,便见沁霜打帘进来,手肘间挎着个包袱,满脸笑意,压抑不住的兴奋,还未近前声儿先行一步。
“令窈,大的喜事!主子爷准了,准我来伺候你了!这真是求爹爹告奶奶,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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