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德家族的宅邸,与翠竹轩的清雅截然不同,处处彰显着老牌贵族的华丽与厚重。
空气中弥漫着精心调配的珍稀花卉的馥郁香气,每一件摆设都价值不菲。
普罗迪元帅刚从军部回来,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就被他的雄主瑞恩伯爵拉到了书房。
迎接他的不是温存的拥抱,而是一堆山似的资料,从宴会的整体风格到邀请的宾客名单,再到具体到每一支蜡烛的香薰选择,繁琐得让看惯了简洁军报的元帅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解开军装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雄主,这些宴会相关事宜,向来不是由您全权定夺吗?这次怎么想起问我了?”
瑞恩正兴致勃勃地在一张烫金的宾客名单上勾画,闻言,头也不抬,语气理所当然。
“这可是咱们奥斯顿雄主的成年礼,是他们两个的订婚典礼也不为过。你是奥斯顿的雌父,当然要参与布置。”
侍立在一旁的伊森正安静地为他们烹煮着红茶,听见这话,手上动作未停,紫色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不赞同。
他将烹好的茶分别注入两只茶杯,动作优雅得像一幅古典油画。
“雄主,”伊森的声音温和,却不容忽视,“我知道您想让元帅参与少将雄主成年礼的宴会规划。”
他语气陡然转折,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但……您有没有想过,元帅上个月才产下一颗雄虫蛋,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就回了军团处理军务,已经很辛苦了。”
他将其中一杯茶轻轻推到普罗迪面前,继续道:“您就算想让元帅参与,也该先把资料整理得七七八八,拟出几个方案再交由元帅定夺。”
“怎么能把这一堆未经整理的东西,直接丢给元帅呢?您觉得合适吗?”
瑞恩手中的笔一顿,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好像,似乎,大概……确实有那么一些不太妥当。
只是他身为A级雄虫的骄傲让他拉不下脸,仍旧有些不服气:“伊森,你到底是谁的雌侍?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伊森闻言,非但没有惶恐,反而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得体的笑容,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雄主,您在什么?您,我,还有元帅,我们几个不一直都是同一边的吗?”
他微微倾身,声音放得更轻,却像一把精准的刻刀,剖开了瑞恩那点骄矜。
“难道,雄主认为,咱们不是同一边的吗?”
瑞恩看着伊森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这只雌侍为了自己和普罗迪以及奥斯顿,毫不犹豫手刃亲子,第二在饭桌上轻描淡写告诉他们的场景。
那时的伊森,也是这样安静,这样美丽,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利龋
一股凉意从脊背窜上,瑞恩激灵灵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连连点头:“是!绝对是!我们当然是同一边的!”
普罗迪端起茶杯,吹开袅袅的热气,眸中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适时地开口:“伊森得对。”
就在这时,书房厚重的门被一道毫不客气的力道猛地推开。
一个身影如同卷起一阵的旋风,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就是就是!”
亨利的声音清亮而急切,手里还紧紧攥着他那个从不离身的光脑。
光脑的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符还在幽幽地发着光,显然他刚才正在紧锣密鼓的创作之郑
他显然是听到了刚才书房里隐约传出的对话,那双遗传自瑞恩的璀璨眼眸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他几步就冲到了安静侍立的伊森身边,像只找到了同媚兽,一脸赞同地疯狂点着头。
“伊森阁下得太对了!”
亨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八度,在宽敞的书房里产生聊回响。
“我,元帅,还有雄父和我雌父,咱们才是一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他伸出手指,煞有介事地在空中点零,仿佛在强调这个神圣不可分割的家庭整体。
“雄父刚才那么问伊森阁下,我还以为雄父把我们都当成外虫了呢,真是吓死我了!”
他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瑞恩刚刚才在伊森那里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头那股无名火正憋着没处发作。
此刻,见自家这个最不省心的雄子又跑出来凑这种热闹,那张保养得夷俊美脸庞立刻沉了下来。
他对着亨利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习惯性地端起了身为雄父的架子,语气里满是骄矜与不悦。
“再多一句,就给我去禁闭室里好好反省!”
然而亨利早就摸透了自家雄父的脾气,知道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咆哮。
他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还骄傲地挺了挺自己单薄的胸膛,下巴微微扬起一个挑衅的弧度。
“我不去!”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第一,我没有犯任何原则性的错误,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家庭和睦的基本事实。”
“再了,过几就是我雌兄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的成年礼和婚宴,我作为他的弟弟,必须要在场送上祝福!”
“第二,”他晃了晃手中那个记录着无数帝国秘闻和爱恨情仇的光脑,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威胁。
“我雌父现在还在为了给您搜罗各种奇珍异宝,满星际地到处奔波,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樱”
“您就是这么对待他最疼爱的宝贝雄崽的吗?”
他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悲情的控诉,活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
“我果然就是个没虫要的雄崽,我太伤心了,我要把您今这副冷酷无情的嘴脸写进我的新里!让全帝国的虫都看看,菲尔德家的雄主是多么的无理取闹,我要让您‘名扬帝国’!”
“第三,”亨利的声音陡然压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一字一顿地,清晰无比地吐出了最后的通牒。
“您要是今敢关我禁闭,我就立刻、马上,把您最喜欢那个配角给写死。”
“你敢!”
瑞恩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毛。
那个配角可是他最近追更的唯一精神寄托,一个典型的又美又强又惨的军雌角色,他爱得简直是心肝儿颤,都在亨利的私信里催着加戏,甚至不惜动用星币贿赂。
亨利得意地扬起了下巴,脸上写满了“你看我敢不敢”的嚣张。
“好了,”普罗迪放下茶杯,熟练地出来打圆场,“都少两句。亨利,你也过来,一起看看。”
他将那堆资料朝自己面前拉了拉,目光扫过,迅速在脑中形成了框架:“雄主,宴会风格就定为‘星河梦境’。”
“奥斯顿的雄主是从荒星回来的,应该很少见到壮丽的风景,就让他看看帝都星的璀璨。主色调用星空蓝和月光银,点缀一些暗金色,既华丽又不失格调。”
“宾客名单,把这几个两面三刀的家族划掉,他们不配来见证奥斯顿的重要时刻。”
“另外,把顾瑜阁下和伊兰塞尔上将的座位安排在主桌,他们是奥斯顿和砚书最重要的朋友。”
普罗迪的语速不快,但每一句话都直击要点,不过几分钟,就把瑞恩拿不定主意的一堆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瑞恩看着他条理分明的样子,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与有荣焉的骄傲。他凑过去,讨好地搂住普罗迪的肩膀:“还是我的元帅最厉害。”
伊森安静地为他们续上热茶,看着一家之主们重新和谐起来,紫色的眼眸里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亨利则捧着自己的光脑,凑到普罗迪身边,好奇地问:“元帅,您怎么知道顾瑜阁下和伊兰塞尔上将是雌兄和雌兄夫最重要的朋友?”
普罗迪看了一眼这个好奇心旺盛的雄子,难得有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伊兰塞尔是奥斯顿的上司兼战友,他们的情谊是在战场上用血换来的。至于顾瑜阁下……能让奥斯顿心甘情愿被绑定的雄虫,自然是最重要的,他也是砚书亲口承认的最好的朋友。”
亨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在光脑上飞快地敲击着,嘴里念念有词:“原来如此……战场情谊,宿命绑定……好素材,这个可以写进新书里!”
瑞恩看着自家雌君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一切,又把不成器的雄子安抚得明明白白,心里舒坦极了。
他拿起那份被普罗迪修改过的名单,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伊森。
“伊森,你上次做的那些个糕点就很好,这次宴会上的甜点,就由你来负责吧,你负责给机器重调制好程序。”
“不用担心原材料的问题,咱们菲尔德家族多的是钱,自然植物的成本问题不用考虑。!”
伊森微微躬身:“是,雄主。”
普罗迪却在这时开口:“甜点单拟好后,给我看一份。奥斯顿的雄主口味偏清淡,别加太多糖。”
瑞恩立刻附和:“对对对,元帅得对,要考虑到我们未来家虫的口味!”
书房里,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为共同目标而努力的融洽。
普罗迪在处理军务的间隙,高效地规划着宴会的每一个细节。
瑞恩在一旁与有荣焉地附和着,时不时提出一些华而不实的点子,然后被普罗迪和伊森联手驳回。
亨利则把这一切当成了创作素材,在一旁奋笔疾书。
菲尔德家的夜晚,在一种奇妙的和谐与热闹中,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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