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塞尔将顾瑜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动作轻得像是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宝。
顾瑜裹着浴巾,懒懒地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头发还带着未干的水汽。
“上将阁下,你抱着我的行为,经过‘我们在一起’这个常量的稳定性测试了吗?”
伊兰塞尔那张俊美冷峻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却认真地点零头。
“测试通过。”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像是汇报着一项精密实验的数据。
“结论是,该行为可以显着增强常量的正向反馈,建议列为常规操作。”
顾瑜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回荡,清脆又悦耳。
这只虫学东西的速度快得惊虫,就是总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冒出一些让虫啼笑皆非的严谨。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伊兰塞尔坐下。雌虫顺从地坐下,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像是随时准备接受新的指令。
“我忽然很好奇,”顾瑜支着下巴,眼珠一转,“在你那个被我无情驳回的蜜月计划里,除了那个对你来难度评级为S级的‘舒芙蕾松饼’,还安排了什么惊心动魄的项目?”
提到那份被雄主定义为“失败”的计划书,伊兰塞尔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的金色眸子似乎失焦了一瞬,像是在脑内的庞大数据库中快速调取那份已经被标记为“已归档”的计划文件。
“根据原定计划,早餐后,应进行项目编号3.4的活动。”
他的声音恢复了汇报任务时的口吻,不带任何私人情绪。
“是什么?”
顾瑜的好奇心被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彻底勾了起来,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
伊兰塞尔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沉默了足足三秒钟,似乎在评估这个项目名称可能对雄主造成的情绪冲击。
片刻后,他才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调,吐出几个字。
“双虫高空跳伞。”
顾瑜:“……”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被伊兰斯尔绑在身上,从万米高空一跃而下的画面。
看到雄主微妙的表情变化,伊兰塞尔以为他是在质疑这个项目的意义,于是立刻补充明。
“该项目旨在通过极限环境下的协同合作,增强伴侣间的信任度与默契。”
“根据战术推演,成功完成后的情感增益评估为A+。”
他严谨地补充着,似乎想用详实的数据来证明这个项目的绝对合理性。
顾瑜伸出手,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他感觉自己要是真的按照伊兰塞尔的计划来度蜜月,那这就不是来放松身心的,而是来参加帝国特种兵选拔的。
“伊兰塞尔。”
“我在,雄主。”
“现在我以你唯一常量的身份,给你发布一道最高指令。”顾瑜的表情严肃起来。
听到“最高指令”四个字,伊兰塞尔立刻坐得更直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似乎都进入了待命状态。
“请指示。”
“从现在开始,废除所有原定计划。我们的蜜月,唯一的行程就是‘没有行程’。”
“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享受当下’。”
“能执行吗?”
伊兰塞尔的金眸在灯光下闪了闪,似乎在飞速解析这道充满了感性词汇的指令。
他消化了这道指令几秒钟,然后无比郑重地点零头。
“明白。”
“所有预设方案作废,系统切换至‘随机事件处理’模式。”
顾瑜满意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浴巾滑落了一些,露出线条完美的肩颈。
“很好。”
他朝伊兰塞尔勾了勾手指,动作带着几分慵懒的诱惑。
“那么,‘随机事件处理’模式下的第一个项目。”
“转过去,趴下。”
伊兰塞尔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那双总是能够及时洞察战局的金色眸子里,此刻写满了纯粹的不解。
对于雄主的指令,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执校
他依言转身,在床上趴好,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形状优美的背肌充满了力量福
顾瑜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瓶之前备好的按摩精油。他倒了一些在掌心,双手搓热,然后覆上了雌虫宽阔的后背。
掌心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伊兰塞尔的肌肉猛地收紧,整个后背硬得像一块钢板。
“放松。”顾瑜的声音放得很轻,手掌带着温热的精油,开始缓慢地推抚。
“这不是战斗准备,也不是体能训练。你现在要学的,是怎么接受。”
他的手顺着雌虫流畅的肌肉线条,从后颈一路向下。
伊兰塞尔的背是一幅记录着他过往的地图。
每一寸紧实的肌肉,都诉着千锤百炼的艰苦:而那些几乎看不见的,淡得快要消失的细伤痕,则是他彰显他赫赫战功的无声勋章。
顾瑜的动作很专业,这是他前世为了缓解工作疲劳,防止自己被卷趴下特意学的。
他用指节按压着雌虫因为常年紧绷而有些僵硬的肩胛骨,力道不轻不重。
“雄主,根据肌肉组织反馈,我的肩胛肌群已处于三级过度紧张状态。”
伊兰塞尔闭着眼,依旧用他那套独特的分析式口吻。
“长期如此,可能导致背部神经压迫,影响上肢的极限反应速度。”
“别分析。”
顾瑜的手指加重了些力道,按在他一个酸痛的节点上,“用身体去记。这种感觉,疆舒缓’。”
雌虫闷哼了一声,但紧绷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一丝。
顾瑜的手继续向下,抚过他强韧的腰线。
这里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可以想见在战场上,这具身体能爆发出何等可怕的力量。
但此刻,这具强大的躯体,正毫无防备地呈现在他面前,任由他抚慰。
伊兰塞尔不再话了。他只是安静地趴着,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深长。从浴室里带来的水汽早已散尽,房间里只剩下精油清淡的植物香气,和两虫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当顾瑜的指尖,无意中划过雌虫背部靠近肩胛骨的某一处时,伊兰塞尔的身体极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一处极其敏感的地方。是雌虫翅翼的根部。
虽然他的翅膀完好无损地收在体内,但那里的神经和记忆,却与生俱来地敏感和脆弱。
因为在虫族黑暗而漫长的历史中,有太多残忍的雄虫,会折断雌虫的翅翼,只为了将其制成标本,作为向同类炫耀武力和对雌虫的掌控权和占有欲的藏品。
顾瑜的动作停住了。
他能感觉到,掌下的肌肉在一瞬间重新绷紧,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
他没有移开手,反而将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用掌心的温度,缓慢而坚定地覆盖住那片区域。
他什么也没,只是用这种方式传递着安抚和珍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紧绷的肌肉,在那片温热的覆盖下,终于,一点一点地,像是见到了阳光的初雪雪,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雄主。”伊兰塞尔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
“嗯。”
“此处区域的神经密度为背部平均值的三点七倍,间接与精神海相连。”
他像是在解释自己刚才的反应,“任何未经预告的触碰,都会触发防御机制。”
“现在呢?”顾瑜轻声问。
“防御机制……已解除。”伊兰塞尔的声音更低了,“精神海……没有感受到威胁,反倒有种轻松的感觉,这种感觉……”
他停顿了很久,似乎正在他那庞大的、以战斗和逻辑为主的大脑中枢里,认真搜寻着所有词汇。
但他最终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描述。
最后,他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满足又带着一丝脆弱的喟叹。
那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羽毛,精准地扫过了顾瑜的心尖。
他俯下身,在雌虫那片温暖的皮肤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伊兰塞尔,”顾瑜的嘴唇贴着他的背,“记住了吗?这也是‘我们在一起’的一部分。”
雌虫没有回答。
顾瑜抬起头时,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分析,卸下了上将的重担和军雌的坚硬,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巨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他的眉头舒展开,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安然。
顾瑜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则在他身边躺下。他看着伊兰塞尔沉睡的侧脸,心里被一种温热的情绪填满。
所谓的蜜月,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计划和安排。
只要和这只虫待在一起,无论是做一顿焦黑的早餐,还是玩一下午无聊的打水漂,又或是在安静的夜里,为他抚平那些看不见的伤痕。
每一个瞬间,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
而他,是这风景里,唯一的常量。
不。
顾瑜在心里笑了笑,就像这只可爱的,正在飞速进化的雌虫自己总结的那样。
不是他,而是,他们。
‘伊兰塞尔会和顾瑜一直在一起’,这才是那个永远不会改变,支撑起整个函数宇宙的终极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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