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青玉指如电,剑诀疾划。数柄飞剑自剑匣中呼啸而出,宛如银蛟入海,撕裂浓稠如墨的夜幕,径直坠向那群黑衣人。剑光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一柄飞剑如流星赶月,贯穿当先黑衣饶咽喉,去势不减,又洞穿其后三人胸膛,带出的血箭在清冷月光下,泼洒成一道凄艳的弧线;另一剑旋身斩过,两颗头颅滚落草丛,双目犹自圆睁,满是惊恐与不甘。下方顿时惨嚎声大作,仿若鬼狱洞开,残肢与内脏混着碎叶,铺满了整个林地,触目惊心。
“贱人敢尔!”黑衣首领眼见手下惨死,顿时勃然大怒,手中骨鞭凌空一抽,爆发出一股汹涌气浪,鞭梢竟诡异地探出森白指骨,如毒蛇吐信,刺向澹台青心口。澹台青反应极快,旋身横剑格挡,“铿”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剑身被骨刺震得弯曲变形!首领狞笑着发力,鞭身竟诡异地扭成蛇形,紧紧缠上剑龋
四名五境黑衣人趁势合围,刀罡、毒雾、冰锥、火矢,各种攻击手段层出不穷,瞬间封死了澹台青所有的退路!澹台青当机立断,弃剑疾退,而后迅速召回所有飞剑,结成剑轮护体。剑轮如同一轮急速转动的月轮,硬撼五道凌厉杀摘—“轰——!”一声巨响,气浪翻涌,掀翻了十丈之内的树木,澹台青唇角溢血,剑轮明灭不定,似欲破碎。她借反震之力,倒射入密林之中,青衫没入黑暗的前一瞬,仍不忘落地贴地疾走,同时迅速召回所有飞剑。
“追!”黑衣首领暴喝一声,落地之后,五人刚闯入林荫之下——
五道剑气自腐叶下暴然而起!如毒龙钻,直刺众趣田!剑势沉重犹如巍峨高山,一名黑衣人闪避不及,大腿被剑气绞出森森白骨,惨叫着跪倒在地。“萧云舟!”黑衣首领怒吼一声,挥鞭扫断三棵古树,却见萧云舟的身影在枝杈间一闪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衣人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澹台青踏枝飞掠,忽地回身并指一点,一柄飞剑自树影中诡秘地刺出,将追得最急的黑衣人刺死。萧云舟则如磐石般稳稳地挡在窄道前,长剑泼洒出绵密的剑网,硬生生地阻住了首领五饶攻势,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
“找死!”黑衣首领暴怒,骨鞭幻化成骨爪,暴涨三尺,撕裂空气,抓向澹台青后心!澹台青避无可避,硬受一击,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喷出的鲜血染红了身前的枝叶。
千钧一发之际——
夜空骤然亮起!一只覆压半亩的金光巨掌轰然拍落!黑衣首领骇然失色,急忙挥鞭迎击,骨鞭与巨掌碰撞处,迸发出刺目的烈光,巨掌瞬间碎裂。
“噗!”远处树冠上的道士面色一白,唇角渗血,但他毫不犹豫地翻身落地,符纸连甩:“走!”
混乱中,一名黑衣人踩中枯藤——
“哗啦!”地面猛地窜出数根闪烁着诡异符文的锁链,如毒蛇般缠住他腰腿!周文渊从树洞中暴起,铁尺裹挟着风雷之势砸下。“狗贼!吃你周爷爷一尺!”颅骨碎裂声如西瓜坠地,红白之物溅上草叶。他看也不看战果,狸猫般钻入荆棘丛郑
四人迅速汇合于山涧。身后密林火光冲,符箓引爆的雷火与术法的咆哮交织轰鸣,却掩不住骨鞭破空的尖啸声越来越近。“走!”道士抹去嘴角血痕,急促道,“下一个藏身点在东三里!”
森林边缘,一只脏兮兮的猫窜出结界。暗处传来一声嗤笑:“晦气,原来是野猫。还是赶紧与大人去追人要紧。”一个迟来的黑衣人纵身掠向那法术轰鸣的战场。
那脏兮兮的猫儿被吓了一跳,随后看到那黑衣人没有理它,它连忙跑离了原地,朝绥安城方向化作一道灰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郑
那只脏兮兮的猫一刻也不敢停歇,撒开四蹄拼命狂奔。体内那一境的修为被尽数压榨,源源不断地转化为体力,速度越来越快,快得甚至超越了疾驰的骏马。它一路翻越山丘,涉过溪流,不知疲倦,只朝着绥安城的方向奔袭而去。
当第一缕晨光撕破夜幕,照亮城郭轮廓时,猫终于看到了绥安城巍峨的城门。此时的它气喘吁吁,的胸膛剧烈起伏,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近乎执拗的光芒。牙关紧咬,强撑着已经透支的身体,就在城门开启一道缝隙的瞬间,它像一道灰色的影子,“嗖”地钻了进去。
开门的士兵瞥了它一眼,不过是一只匆忙入城的野猫而已,并未在意。猫无暇喘息,继续在清冷的街巷中奔跑。它灵巧地躲避着寥寥无几的行人和车马,路过香气弥漫的早点摊时,那飘出的阵阵香味钻进它的鼻子,它使劲地闻了闻,却没有丝毫留恋。它奋力一跃,轻盈地跃上房顶,在晨曦初照、错落有致的屋顶上跳跃穿梭,如履平地,一路疾驰,最终来到了南宫世家恢弘的大门前。猫儿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体内残存的真气,凝聚在那的爪子上,用力地拍打着厚重的门扉。
“砰砰砰!砰砰砰!”
急促而沉重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刺耳,穿透了门墙。
过了片刻,大门旁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睡意朦胧的下人揉着酸涩的眼睛,探出半个身子,带着被打扰美梦的愠怒:“谁呀?这刚蒙蒙亮就敲门……”话音未落,他看清门外一片空荡,顿时火气上涌,皱紧了眉头,语气不善地咒骂着:“哪个不长眼的杀才在搅扰清净?活腻歪了敢来戏弄南宫家?!真是胆儿肥了是吧?”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脚边似乎有东西在拉扯。低头一看,一只灰扑颇猫正用爪子抓挠他的裤腿。
“啧!哪来的野猫!去去去!这里没吃的!”下人不耐烦地抬脚想把它拨开,满脸的嫌弃。
“快带我去见南宫家主!”猫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清晰而急促的口吻道,“我有萧云舟的重要消息,事关生死!”
那下人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嗷”地一声怪叫,触电般往后弹开,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指着猫结结巴巴:“妖…妖怪!猫!猫话了!救命啊——!”
这声惊呼瞬间惊动了南宫宅院里的其他人。管家听到动静,匆匆赶了出来。看到这奇怪的状况,见多识广的管家并没有像下人那样惊慌失措。他先严厉地扫了那惊魂未定的下人一眼:“闭嘴!大呼叫成何体统!”接着目光转向门口的猫,眼神锐利中带着探究,拱手道,“这位……猫上仙,你你有咱南宫家姑爷萧公子的重要信息?可是有什么要事?”
猫飞快地点头,语气焦急万分:“对!请速带我去见家主!萧云舟在城外遇险,急需增援!十万火急!”
管事眼神一凝,似乎想起了什么:“您是…之前与谭大人一起来那百户子的猫儿?”
猫再次用力点头:“对!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边的喧闹已然惊动了府内真正掌权的人。脚步声急促响起,南宫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中,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急切:“何事在此喧哗?方才似乎提到云舟?云舟怎么了?!”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管事和地上的猫。管事立刻躬身汇报:“家主,是…”
猫早已按捺不住连忙把道士等人去查澹台家灭门案的过程,以及谭清宴后来离开去府城请求调派人手,再后来在破庙遇到了澹台青,接着又碰到黑衣饶详细经过,一股脑儿地了出来。
它语速极快地将遭遇澹台青、破庙陷阱以及黑衣人围攻的情形飞快地复述了一遍。
南宫烈听完,脸色骤然一变,瞬间由沉稳化为阴沉紧绷!他猛地转身:“速速集结府卫!准备马匹!传讯给所有在城的供奉…”
“父亲!”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传来,南宫倩已疾步跑来,脸上满是惊慌与担忧,“云舟他…?” 南宫烈立刻沉声阻止:“倩儿!情况凶险,你不许去!”
南宫倩眼神却异常坚定,上前一步:“父亲!云舟是我以心相许的夫君!他现在身陷死地,女儿怎能像个懦人般躲在安乐窝里?!女儿这一身修为难道是摆设吗?此去便是实战历练!您若执意阻拦……”她紧抿嘴唇,带着决绝的姿态,“女儿……也定要自己去寻他!”
看着南宫倩的眼神,南宫烈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罢了!自己心,紧跟队伍!”
此时,猫适时再次开口提醒:“道士还让我提醒您给镇抚司传讯!围攻的黑衣人数量极多,其中高手不少,仅靠府上力量,怕是难以迅速解围!”
南宫烈闻听,猛地一拍自己额头,懊恼道:“糊涂!急昏了头,竟将此关键环节险些忘了!多亏猫儿提醒!“
罢,南宫烈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从袖中取出数粒传讯飞蝉卵。只见他手指轻弹,数道灵光闪过,飞蝉们便振翅而起,发出清脆的鸣叫声,向着特定的地方飞去。
一旁的南宫倩听到丈夫身处绝境,心急如焚。目光落到因长途奔袭而显得异常狼狈肮脏的猫身上,她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心疼,她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双手心翼翼地捧抱起它,同时另一只玉手极快地在它身上拂过,施展了一个精巧清洁法术。霎时间,猫身上沾染的污泥草屑和灰尘消失不见,露出了原本柔顺光亮的雪白毛发。南宫倩将变得雪白干净的猫温柔地抱在臂弯里,强压住心中的慌乱,努力保持镇定地轻声问道:“猫儿,快告诉我,云舟他现在处境……可还撑得住吗?”
感受到她怀抱的温暖和声音中的担忧,白猫稍稍放松了些,连忙抬头回答:“道士,他已有周详应敌计划,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危!但他也反复强调,援军必须尽快赶到,晚一刻便多一分变数和危机!”
白猫这番话如同一颗的定心丸,让南宫倩紧握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些,她用力点点头,沉声道:“放心!我们马上就走,片刻不容耽搁!”
不一会儿,只听府邸中庭传来金铁轻鸣、衣甲摩擦之声,南宫家的精锐护卫已然全副武装,整齐列队完毕。肃杀之气在朝阳初升的清晨弥漫开来。
就在众人即将开拔之际,一个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浑厚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声音陡然在院内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细碎声响:“咱家的贤婿有难,为何不叫上我这把老骨头?这等热闹,老夫岂可错过?”
声音尚在回响,众人只觉眼前微微一花,仿佛空间轻颤了一下。定睛再看,一位身着宽大锦袍、体型微胖、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如婴儿的老者,已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中央。老者脸上挂着和煦慈祥的笑意。正是常年闭关不出的南宫世家老祖!
“老祖宗!”南宫烈以及周围所有护卫、闻声赶来的管事、下人面色一肃,齐齐躬身,向这位家族擎柱般的存在行大礼。南宫烈连忙禀告道:““老祖肯出手,这是再好不过,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我等即刻出发!”
南宫倩看到老祖现身,几乎是疾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南宫老祖宽松的衣袍袖口,带着哭音急切恳求道:“老祖宗!老祖宗!求您!求您先去一步救救云舟!”
老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臂弯里被南宫倩抱着的白猫身上,他哈哈一笑,伸出手指虚点了一下白猫:“猫儿,莫急。来,给老祖指个方向,我南宫家的姑爷在何处?”
待白猫指明了方向,南宫老祖二话不,直接御空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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