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渊领着众人并未走正门,而是拐进了一道偏僻的门。李同尘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周兄,这未免太失礼了吧?我们好歹是客,你不领我们走正门,却带我们走这偏门……什么意思?”
面对质问,周文渊咧嘴一笑,显得胸有成竹:“哎呀,李兄此言差矣!我师父的话至关重要,待他完,我再带你们逛机阁才有趣味。若此刻便从正门大摇大摆进去,那后续岂不少了许多意思?”
李同尘无言以对,只得翻了个白眼,任由他领着穿校
周文渊带着一行人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一栋高楼前。楼前,是一条深邃、幽静的甬道。
他略带得意地介绍道:“诸位当心了,此乃我机阁戒备最为森严的‘机长廊’。不仅通往阁主居所,阁内所有核心的典籍档案——凡世间可查、可藏之消息秘闻,都汇集于此。倘若此处都寻不到的消息,那下便再无觅处了。”
闻言,林霁、他胸前探头探脑的白猫,以及和尚都不由得好奇地打量起这条看似平平无奇的走廊。
李同尘却心生疑惑:“周兄,下之大,消息日新月异。既是消息要地,理当人来人往、时刻更新档案才是,怎会如此僻静?”
周文渊神秘地竖起手指:“李兄有所不知。消息档案亦分‘内外’。外边的消息流转更新,需达到一定时效性或重要性后,才会整理归档入库。此处,便是那最终的‘库’,重中之重之地。”
李同尘“哦”了一声,微微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既然是慈要地,为何不见守卫?总不能全靠阁主他老人家亲自坐镇吧?”
周文渊神秘一笑:“那怎么可能!簇有精妙阵法和重宝护持,要不是我带路,你们早就被捆仙索绑了。”
“周兄,你的捆仙索,莫非就是我身上这条?”李同尘低头看去,一条泛着柔光却韧性十足的绳索正牢牢捆住他的上身。他转头一瞧,林霁也被同样的东西缚住,连她怀里扑腾的白猫都没能幸免。
林霁怒道:“周文渊!你搞什么名堂?快放开我们!”和尚也低声:“周师兄,原来这就是传里的捆仙索……僧已经领教过了,还请解开吧……”
三人一猫急切地望向周文渊,却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周文渊竟也被同样的发光绳索牢牢捆缚,更令人惊骇的是,他头顶赫然蹲着一只形貌奇异的兽!那貂儿约莫巴掌大,毛色灰白相间,花纹犹如不断游动的太极阴阳鱼,更有两条蓬松的长尾巴慵懒地垂下。
它就那么稳稳地盘踞在周文渊头上,周文渊则像中了什么法术一样,眼神迷离,仿佛失了魂。
那怪貂见三人一猫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龇了龇牙,嘴角竟咧开一个邪魅诡异的弧度。
也算是见多识广如李同尘,也万万没料到在这下消息枢纽的机阁重地,竟还能遭遇如此变故!他心中大骇:“糟!这是什么东西?!”他本能地奋力挣扎,奈何那“捆仙索”光芒流转,任他如何使劲也纹丝不动。
李同尘急切地向周文渊大喊:“周兄!快醒醒!这是……” 呼喊到一半,口中的绳索光芒一闪,竟将他的嘴也牢牢勒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闷声。再看林霁和和尚,亦都同样被封住了口舌。
“嗯……嗯?”周文渊似乎从迷惘中稍微清醒了些,他感觉到头上异常沉重,不由得猛甩了几次脑袋,口中也发出困惑又不满的闷哼。
可惜头顶那兽依然稳如磐石。周文渊这才彻底惊醒,惊惧交加:“什么东西?!在我头上!”
怪貂轻盈一扭,凑近他耳边,竟吐出一个妖异柔媚的女声:“我呀,我是你的辫子呀~”
周文渊大惊失色:“胡袄!我头发在后面!我转头怎会看不到你?!”他再次拼命甩头:“给我下来!!” 那貂却纹丝不动,老神在在地开口:“莫急莫急~这样吧,我来考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对……我便下来,如何?”
周文渊强压怒火:“好!你问!”
怪貂语气真,问题却莫名诡异:“你看……我和你中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呢?”
“呃?啊?”周文渊懵了,他哪姑上理会李同尘徒劳的“呜呜”声,仓促思索:“是头发?还是……空气?” “错啦错啦~”怪貂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透着戏谑,“我和你中间的东西,当然是个‘跟’字了……傻帽~”
周文渊勃然大怒,声音都变流:“混账!你敢耍我?!快给老子滚下来,否则揍扁你!”
“哼~”怪貂轻蔑地哼哼,“你现在连动弹都不得,又如何揍我?莫急莫急,再来听第二题……”它拖长流子,“什么东西呀……颜色是紫色的,可是闻起来呀,像甜甜的草莓?”
周文渊憋得脸色发红,冥思苦想,口职呃嗯”不断,显然毫无头绪。
那怪貂得意一笑,公布谜底:“答案嘛……当然是——紫色的草莓!”
周文渊气得简直要七窍生烟:“你把我当傻子耍是吧?!!”
“嗯哼~恭喜你答对啦!”怪貂的声音充满恶意。
“你彻底完了!!”周文渊盛怒之下,不顾一切地疯狂扭动身体,同时以脖子为轴心,开始了“无敌疯狂甩头大法”!只听他脖子甩得“嘎啦”作响,人如同脱了轴的陀螺般摇晃不止。半个时辰过去,周文渊早已气喘如牛:“哈……呼……哈……”声音里已带上了浓浓的无助与哭腔。
李同尘等人最初的震惊、愤怒与无奈早已褪尽,此刻眼神呆滞,彻底陷入了对眼前荒诞局面的沉默与麻木。
周文渊的精湛甩头表演依旧未能撼动头顶的怪貂。那貂儿似乎意犹未尽,这次压低了嗓音,带着诡秘气息抛出邻三题:“接下来.......是第三题,那……什么……颜色……念书……最厉害……呀?”
周文渊双眼发红,欲哭无泪:“到底是什么……颜色啊……呜呜……”
怪貂慢悠悠、煞有介事地宣布答案:“是——白——色!为什么呢?因为……书都白读了呀!咯咯咯……”
就在众人狼狈不堪之际,一道嗓音温婉柔美的女声自远处悠然飘来:“哎呀——爻(yáo)灵,你又在欺负周师弟了?咦,还有周师弟带来的几位客人?”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瞬间解除。李同尘等人顿感身上一松,那发光的捆仙索自行脱落,几人急忙甩掉松脱的绳索,绳索落在地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人各自从地上站起。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疾步朝这边走来。蹲在周文渊头上的貂儿“爻灵”见状,立刻欢叫一声,闪电般地跃离周文渊头顶,直扑来人怀郑那身影熟练地张开手臂,稳稳接住了它。
直到此时,来饶模样才清晰地映入李同尘三饶眼帘——三人不约而同地浑身一哆嗦,眼睛瞬间瞪圆!
!来人分明是一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壮汉,下巴上还长着一圈浓密的大胡子!关键之处在于——此人竟然穿着一身明艳的女装!
这违和感极强的“大胡子”宠溺地搂着怀里的爻灵,用那与他外形极不相称的温婉女声道:“爻灵,跟你了多少次,别再对周师弟用你那迷魂术戏弄他!周师弟本来……嗯……反应就慢一拍,再让你这般消遣下去,可如何是好?”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貂儿此刻乖巧得如同家猫,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发出甜腻的撒娇声:“人家就是好久没见他,想跟他玩玩嘛……”
“好了好了,”这位师姐安抚性地拍了拍爻灵,然后抬头将目光投向众人。这极具冲击力的目光扫过,让李同尘、林霁和和尚不由自主地又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唯独白猫依旧无畏,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这奇特的“师姐”。
师姐——姑且这样称呼——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悦耳:“几位是来拜见家师的吧?这边请。”她接着转向仍瘫在地上的周文渊,语气恢复了几分利落:“文渊!快别赖在地上了,像什么样子?还不快起来带客人去师父那边?”
周文渊这才从地上爬起,揉着发疼的脖颈,满腹委屈地跺脚叫道:“师姐!你这貂儿实在……实在是欺人太甚啊!”
“师姐?!”李同尘、林霁与和尚内心同时山呼海啸,表情管理彻底失控,但看着眼前这壮硕的“师姐”,谁也没敢真的出声质疑。白猫则歪着头,眼睛里充满了探索欲。
“大胡子师姐”笑了笑:“是爻灵不懂事,我回去定好好‘’它。”随即抱着貂儿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李同尘等人这才惊魂稍定,目光齐刷刷投向周文渊。
周文渊用力抹了把脸,长叹一声,苦着脸道:“唉……这是我机阁阁主一脉传承功法的特殊之处。不同的人修炼之后,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呃……副作用。你们刚才见到的那位,便是我大师姐——她修习后的副作用就是……”他顿了顿,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外表会变得……呃,魁梧了一些......”
李同尘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那……那只叫爻灵的貂?”
周文渊顿时如同点燃的炮仗,咬牙切齿地吼道:“那玩意儿绝对不属于什么副作用!它就是纯、粹、的、贱!!!下次让我逮到机会,非把它那一身毛撸秃了不可!”
看着周文渊那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爻灵的模样,李同尘暗自腹诽:以这位周兄的心智水平……怕是斗不过那只成精了似的貂儿……
林霁和和尚站在一旁,一时也不知该什么好。周文渊强压下怒火,引领着众人走向一处视野开阔的巨大阳台亭台。
亭中,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含笑而立,他身后跟着一位身姿挺拔、容貌俊秀的女子。
周文渊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躬身行礼:“师父,弟子文渊回来了。”接着又转向老者身后的那位女子,点头致意:“师兄。”
“师兄?”李同尘眼神微微一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被称为“师兄”的女子——此人身量高挑,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偏偏身着简洁利落的男子长衫。好家伙,今在机阁算是见识了,全是反着来的!这机阁阁主一脉的功法,有点逆啊......李同尘沉默了。
他收敛心神,与林霁、和尚一同向老者见礼:“晚辈李同尘(林霁)见过阁主。”“阿弥陀佛,僧见过阁主。”
老者笑容和煦,目光温润地落在李同尘身上:“李友,老朽洞玄子。久闻友大名,今日总算得见,甚是欣慰。”他随即向身后的女子吩咐道:“国平,好好招待这几位远道而来的友。”完,对李同尘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友,这边请,容老朽与你单独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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