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村的媒体中心在午夜时分依然灯火通明。
央视奥运特别报道组的临时演播室里，工作人员正忙碌地调试设备，准备进行一场特殊的连线采访——就在今晚，十五岁的跳水冠军江浸月和同样十五岁的游泳冠军沈栖迟，将同时接受央视的专访。
这是央视精心策划的特别节目。两个同岁的奥运冠军，从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在同一个夜晚为国争光，这样的故事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
更不用，两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早已在社交媒体上引发了无数猜测和讨论。
晚上十一点，江浸月和沈栖迟准时出现在媒体中心门口。他们都换上了红白配色的中国队领奖服，脖子上挂着刚刚获得的金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两人并肩走进来的时候，整个媒体中心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他们投来敬佩和羡慕的目光。
“这边请。”央视主持人李莹亲自迎了上来。这位资深的体育记者今晚格外兴奋，能够采访到两位年轻的才冠军，对她来也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演播室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两面巨大的国旗作为背景，中间是央视的台标。
两台摄像机已经就位，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调试。
“我们今的采访是直播连线。”李莹向他们解释，“会同时在国内的央视奥运特别节目和几个网络平台播出。你们放松就好，就像平时聊一样。”
江浸月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金牌的边缘。沈栖迟坐在她旁边，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轻声：“别紧张。”
“嗯。”江浸月深吸一口气。
十一点半，直播准时开始。
“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收看央视奥运特别节目《荣耀时刻》。我是主持人李莹。”
镜头前，李莹露出职业的微笑，“今晚我们非常荣幸地请到了两位特殊的嘉宾——就在今，他们分别获得了女子十米跳台和男子400米自由泳的金牌，而且他们都只有十五岁。让我们欢迎江浸月和沈栖迟！”
镜头转向两人。江浸月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沈栖迟则点零头。
“首先，要恭喜你们拿到奥运金牌。”李莹，“浸月，先来你的感受吧。最后一跳95.00分，这是女子十米台历史上罕见的超高分数，当时你在想什么？”
江浸月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其实跳之前没想那么多。丽莎跳了94.20分，我知道我必须跳得更好。
站上跳台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我训练了无数遍的动作完美地跳出来。至于分数，是跳完之后才知道的。”
“完美的‘水花消失术’，很多网友都那是艺术品。”李莹笑着，“那栖迟呢？你今的表现同样惊艳，3分42秒78，新的奥运纪录。最后50米冲刺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沈栖迟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想节奏。400米最重要的是节奏分配，最后50米要加速，但不能乱。
我想着教练的每一个技术要点，想着怎么把每一个动作做到最好。”
“很专业的回答。”李莹转向江浸月，“浸月，我们知道你和栖迟从一起长大，是邻居，也是彼此最重要的伙伴。今栖迟比赛的时候，你在看台上是什么心情？”
这个问题让江浸月的脸微微发红。她看了一眼沈栖迟，然后对着镜头：“很紧张，但也很相信他。
我知道他为了这一付出了多少努力。看到他触壁夺冠的那一刻，我......我哭了。”
“是因为太激动了吗？”
“嗯。”江浸月点头，“不只是为他高兴，也是为我们这么多年的坚持。从四岁开始一起训练，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经历失败和成功......今我们都站在了奥运最高领奖台上，这种感觉很特别。”
李莹敏锐地捕捉到了“我们”这个词。她笑着问：“所以你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栖迟，你今比赛前，知道浸月会来看你比赛吗？”
沈栖迟点头：“知道。她要来，我让她看完预赛就回去休息，结果半决赛和决赛她都来了。”
“那你比赛的时候，看到她在看台上，会不会更有力量？”
沈栖迟沉默了几秒，然后诚实地：“会。知道她在看，就想游得更好。”
简单的回答，却让演播室外的导播间沸腾了。导播看着监控器上不断攀升的收视率，兴奋地握拳——这段对话一定会引爆网络！
“到互相支持，”李莹继续推进，“我们注意到一个细节。浸月比赛时，栖迟在看台上；栖迟比赛时，浸月也在看台上。这种互相陪伴，对你们来意味着什么？”
这次是江浸月先回答：“意味着......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无论遇到多难的局面，知道他在看台上，就会觉得安心。”
沈栖迟补充：“也是动力。想让她看到最好的自己。”
“真是令人羡慕的默契。”李莹笑着，“那接下来有什么想对对方的吗？借着这个机会，可以互相祝贺一下。”
镜头给到两人特写。江浸月转头看向沈栖迟，眼睛亮晶晶的：“栖迟，恭喜你拿到金牌，还破了奥运纪录。你游得真的很好，我为你骄傲。”
沈栖迟看着她，眼神温柔：“你也一样。95.00分，很厉害。”
“就这样？”李莹开玩笑，“没有更多要的了吗？”
沈栖迟想了想，突然：“明你还有双人比赛，加油。”
江浸月笑了：“你也是，1500米加油。”
两人相视一笑。那个笑容很自然，很纯粹，没有任何刻意的表演，却充满了只有他们自己懂的默契和信任。
导播间里，导播激动地拍着大腿：“这段一定要完整保留！太自然了！太美好了！”
直播连线持续了二十分钟。李莹问了很多问题——关于训练，关于比赛，关于梦想，关于未来。
两饶回答虽然风格不同——江浸月更感性，沈栖迟更理性——但都真诚而坦率。
最后，李莹问了一个所有观众都关心的问题：“你们现在都只有十五岁，已经拿到了奥运金牌。未来的目标是什么？还会继续跳水\/游泳吗？”
江浸月先回答：“当然会继续。跳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下一个目标是下一届奥运会，我想卫冕。还有，想尝试更多的难度动作，挑战自己的极限。”
沈栖迟的回答更具体：“我会继续游泳。400米的金牌只是开始，我还有1500米，还有其他项目。我想游到游不动为止。”
“很有志气的年轻人。”李莹总结，“感谢你们今的分享，也再次祝贺你们获得奥运金牌。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继续取得好成绩！”
连线结束后，工作人员关闭了摄像机。李莹走过来，真诚地：“谢谢你们，今晚的采访非常成功。你们的故事一定会激励很多年轻人。”
“谢谢李老师。”江浸月和沈栖迟礼貌地道谢。
走出演播室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奥运村的夜很安静，只有远处的娱乐中心还隐约传来音乐声。
“饿吗？”沈栖迟突然问。
江浸月愣了一下：“有点。”
“去餐厅，这个点应该有夜宵。”
两人并肩走向二十四时开放的运动员餐厅。路上，江浸月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是各种祝贺信息和社交媒体的推送。
她打开微博，惊讶地发现热搜榜前十有六个和他们相关：
1. #江浸月沈栖迟央视连线#
2. #青梅竹马奥运冠军#
3. #95.00分水花消失术#
4. #沈栖迟破奥运纪录#
5. #想让她看到最好的自己#
6. #十五岁的奥运冠军#
点开第一个话题，下面已经有几十万条评论：
“啊啊啊甜死我了！这是什么神仙青梅竹马！”
“两个人都好优秀！十五岁就是奥运冠军了，我十五岁在干什么[笑哭]”
“那句‘想让她看到最好的自己’太戳了！这是什么纯爱剧情！”
“他们是邻居！指腹为婚！照进现实了！”
“看他们的眼神，绝对不只是朋友！我赌一包辣条！”
“楼上+1，那种默契装不出来的。”
“重点是两个人都很优秀啊！各自在领域里做到极致，然后互相支持，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这要不是爱情我把我手机吃了！”
“@央视体育 多安排这样的连线！我爱看！”
江浸月看着这些评论，脸越来越红。她偷偷看了一眼沈栖迟，发现他也在看手机，表情......没什么表情。
“你看到了吗？”她声问。
“嗯。”沈栖迟收起手机，“不用在意。网友喜欢想象。”
“可是......”江浸月不知道该什么。
“做好自己就校”沈栖迟平静地，“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自己清楚就好。”
这句话让江浸月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们是什么关系？她自己好像也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从一起长大，太熟悉了，熟悉到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习惯了彼茨陪伴。是朋友？是兄妹？还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餐厅里还有不少运动员在吃夜宵。看到他们进来，很多人都朝他们竖起大拇指。一个外国游泳运动员走过来，用生涩的中文：“恭喜！你们，很棒！”
“谢谢。”两人用英语回应。
简单的夜宵后，两人走回宿舍。月光很亮，把奥运村的道路照得像铺了一层银霜。
“明你几点训练？”江浸月问。
“早上六点。”沈栖迟，“1500米需要更长的热身。”
“那我也六点起来。双人跳台需要和夏冉多磨合。”
“不用勉强。”沈栖迟看她，“你刚比完决赛，需要休息。”
“我可以的。”江浸月坚持，“夏冉为了配合我，也调整了很多。我不能让她失望。”
沈栖迟点点头，没有再多。他了解江浸月，一旦决定聊事，就会坚持到底。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江浸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训练完，我们一起去看看爸妈吧？他们想给我们庆祝一下。”
“好。”沈栖迟答应，“训练完我去找你。”
“嗯。”江浸月转身上楼，走到二楼时回头看了一眼。沈栖迟还站在原地，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他朝她挥了挥手。
江浸月也挥手，然后快步上楼。回到房间，夏冉还没睡，正抱着手机在床上笑得打滚。
“浸月你回来啦！”夏冉兴奋地跳起来，“你看微博了吗？你们俩上热搜了！全都在你们是青梅竹马生一对！”
江浸月脸一红：“别乱。”
“我哪有乱！”夏冉把手机递过来，“你自己看嘛！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
江浸月看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都是瞎猜的。我和栖迟......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朋友？”夏冉挑眉，“哪个朋友会为了看对方比赛连熬两个晚上？哪个朋友会在采访时‘想让她看到最好的自己’？哪个朋友会准备那么用心的礼物？”
江浸月愣住了：“什么礼物？”
“这个啊！”夏冉指着她脖子上的项链，“这不是沈栖迟送的吗？我刚才看到了，他也有一个，是配对的对不对？”
江浸月下意识地摸了摸项链。银质的链坠贴在皮肤上，带着体温。
“他送我这个，是因为我们都拿了金牌......”她试图解释。
“那为什么是游泳运动员和跳水运动员的造型？”夏冉坏笑，“为什么不是别的？”
江浸月答不上来。
“好啦，我不逗你了。”夏冉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不过浸月，真的，你和沈栖迟之间的感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只是友情，也不只是亲情。那是......很特别的东西。”
江浸月坐在床上，握着项链，沉默了。
很特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想起三个月时第一次见到沈栖迟的场景——六个月大的婴儿朝她伸出手。
想起六岁时第一次比赛，她紧张得直哭，他拉着她的手“不怕”。
想起十岁青奥会夺冠，两人在领奖台上相视一笑。
想起十四岁世锦赛失利，他陪她在训练馆待到深夜。
想起昨晚湖边散步，他笨拙地讲笑话只为了让她放松。
想起今在领奖台上，他朝她挥手时的笑容。
十五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每一个重要的时刻，都有他在身边。每一次成功，每一次失败，每一次欢笑，每一次泪水。
这到底是什么感情？
她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就像沈栖迟的，不用想那么多。做好自己，珍惜当下，就够了。
窗外，奥运村的灯火渐次熄灭。但有些光，一旦亮起，就永远不会熄灭。
比如梦想的光。
比如荣耀的光。
比如，那个从生命最初就陪伴在身边的人，眼中永远为她亮着的光。
江浸月躺下来，握着项链，闭上了眼睛。
明，又是新的一。
新的训练，新的比赛，新的挑战。
但不管未来如何，她知道，有一个人会一直在身边。
和她一起跳，一起游。
一起走向更远的地方。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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