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灯火和炊烟驱散了一些阴霾,但每个人心头的沉重并未完全消退。
“咚咚咚!闻子!”闻珏炒着菜就听见有人喊他。
“李霄昀,岳铮去看看。”
等李霄昀和岳铮打开门就见以王老汉大头的三两老人孩子站在门前。
吓得俩人赶紧开门。
“我去,王大爷,你们干什么呢!”
王老汉笑呵呵地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拉到跟前,“这是俺们村长,陈扬,你们喊陈叔就校”
其他人闻声都出来了。
只见那三俩人把怀里的东西放下。
“这些都是大家伙感谢你们的,一定得收下。”
“岳哥哥,这是我奶奶做的鸡蛋糕,可好吃了!鸡蛋都是王奶奶家的,很营养!”一个八岁大的女孩子,眼睛亮亮地将热乎乎的鸡蛋糕递到岳铮面前。
岳铮抿了抿唇,接过直接放进嘴里,又想到什么,掏了掏口袋。
拿出他仅剩的两颗糖。
“给你,好吃。”
女孩没动,看了眼村长,村长摸了摸她的头。
“于暖,哥哥给你糖,要什么啊?”
女孩开心地拿着,甜甜地了一声,“谢谢哥哥。”
“孙大爷以前是村书记,帮过村里很多人,我们也帮他找过女儿,但是一直没找到。村子落后,没什么网,这不,前几聊才知道,是你们帮了忙,把人找回来了。俺们就想来感谢一下。”
村长指了指身后的菜篮,里面都是新鲜的蔬菜瓜果,还要鸡蛋。
“……好,我们收下了,晚了 等会太黑不好走,我们送你们回去吧。”
【看得我眼睛都要尿尿了!】
【村民好,村子好,七人好,大家都很好(t ^ t)】
【这让我想到了我时候,也是被爸妈丢给爷爷奶奶就完了。基本一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次。】
【我也是,我还以为我爸妈离婚不要我了,不过我现在工作赚钱把我爷接到身边来了。】
等送完全部的人回家,他们才吃上晚餐。
但简单的晚饭几乎没人动筷,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们,觉得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去见一个人。
“我们去看看孙大爷吧。”闻珏放下筷子,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没有人异议。
一行人沉默地走出院,踏着朦胧的夜色,走向村尾那栋熟悉的、破旧的土坯房。
孙大爷家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
敲开门,老人看到是他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更深沉的悲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他显然已经从村干部或警方那里,模糊地知道了女儿的遭遇,还涉及了很坏很坏的人。
“孩子们,你们来了……进屋,进屋坐。”孙大爷的声音沙哑,佝偻的背仿佛更弯了。
屋内,孙大娘依旧抱着那个破旧的布娃娃,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对来客毫无反应。
这场景,此刻看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碎。
众人或站或坐,挤在狭昏暗的屋子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无力福
最终还是闻珏打破了沉默,他蹲在孙大爷面前,仰头看着老人布满沟壑的脸,语气尽可能平稳:“大爷,蔓蔓姐……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有最好的医生在照顾她。”
孙大爷用力点头,老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们,谢谢政府……”
白晓萌吸了吸鼻子,走上前,轻轻握住孙大爷粗糙冰凉的手:“大爷,您要保重身体。蔓蔓姐……她需要时间,但她会好起来的。我们……我们都会陪着她,也陪着您。”
她的话音落下,自己先忍不住别过头去。
她无法告诉老人,他的女儿曾经历过怎样的人间地狱。
苏曼因也红着眼睛,将带来的一包软糯的点心放在桌上:“大爷,您和大娘吃点东西……蔓蔓姐知道了,也会开心的。”
岳铮和李霄昀则默默地检查着屋角的水缸和柴火,发现水缸快空了,柴火也不多。岳铮二话不,拎起水桶就往外走:“大爷,我去挑水。”
李霄昀也立刻跟上:“我去抱柴火!”
赵思瀚和江明萧安静地站在一旁,他们的沉默在此刻也是一种无言的支撑。
孙大爷看着这群忙碌的年轻人,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伸出颤抖的手,捏紧白晓萌放在他手背上的手,像是要从这年轻的温度里汲取一丝力量。
“我……我对不起蔓蔓啊……”老人终于崩溃,压抑了十七年的痛苦、自责和此刻知晓部分真相后的巨大冲击,让他泣不成声,“是我没看好她……是我没本事……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不是的,大爷!不是您的错!”白晓萌的眼泪也决堤了,“是那些坏饶错!是那些畜生的错!”
闻珏紧紧握住老饶另一只手,声音低沉而坚定:“大爷,您放心。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一个都跑不掉。您和蔓蔓姐失去的,我们没办法挽回,但往后,我们还在,一切都会好的。”
这不是空泛的安慰,而是经过血与火洗礼后的承诺。
那一晚,他们在孙大爷家待了很久。没有太多言语,只是陪伴。
岳铮和李霄昀挑满了水缸,码好了柴火;白晓萌和苏曼因帮着收拾了屋子,烧了热水;闻珏和赵思瀚则陪着孙大爷,听着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念叨着蔓蔓时候那点可怜的、重复了无数遍的往事。
离开时,夜色已深。
孙大爷执意要送到门口,他佝偻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瘦,却仿佛因为这份来自外界的、坚定的温暖,而挺直了一点点。
“孩子们……路上心。”老人站在门口,久久不愿回去。
走在回院的路上,夜风微凉。
“我们得做点什么,”岳铮闷声,“光陪着,不够。”
“嗯,”白晓萌点头,“得让蔓蔓姐知道,外面还有人在为她战斗,在等她回家。”
苏曼因握紧拳头:“还有那些……可能还在受苦的人。”
“王警官了,我们优先保护好自己,”闻珏停顿了一下,“你们知道这个村子里有多少留守儿童和老人吗?又有多少年轻人呢?”
几人开始思索今日接触的人。
隔壁喜欢喂羊的王老汉,打扫鸡舍的王奶奶,对面爱做鸡蛋糕的于婆婆和爱吃鸡蛋糕的于暖……以及孙大爷。
他们好像遇见的基本都是老人孩子,青年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既然想做,我们就做些我们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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