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你怎么回来啦!”闻瑜的惊喜只维持了一瞬,随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她快步走进来,甚至忘了身后的覃铭,一把拉住闻珏的胳膊,声音压低了,带着急切:“你……你怎么跑回来了?陆家那边……没事吧?他们知不知道?”
她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一眼,仿佛担心下一秒就会有穿着黑衣的陆家人出现。
“姐,没事。”闻珏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都过去了,我现在回自己家,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这时,覃铭才提着几个购物袋,微笑着走了进来。
他身材修长,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气质干净温和。
看到屋内的闻珏,他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了然,笑容加深了些,朝闻珏点零头,礼貌而不过分热络:“珏回来了?好几年都没见着了。还好吗?”
他的目光快速而关切地在闻瑜和闻珏之间扫过,显然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份微妙的紧绷和惊喜。
“覃铭哥。”闻珏也点头回应,态度自然。
“你看你,挡着门口干嘛。”闻母赶紧擦掉眼角残余的泪痕,换上笑容招呼,“覃快进来坐,东西放这儿就校珏也是刚回来,正好,晚上都在家吃饭!”
气氛在闻母刻意的热情下重新活络起来。
闻瑜被母亲拉着去厨房帮忙,眼神却不住地飘向客厅。
客厅里,闻父已经收起了那些令人心惊的东西,正有些局促地和闻珏、覃铭着话,大多是问覃铭工作顺不顺利,家里老人身体如何之类的家常。
覃铭回答得耐心细致,偶尔看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闻珏,目光温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打量和关牵
吃饭时,的饭桌挤得满满当当,却充满了久违的热闹。
闻母不住地给闻珏夹菜,闻瑜则一边吃饭,一边忍不住追问闻珏腿赡情况、在海上的经历——她显然看到了新闻,但知道的细节有限。
闻珏避重就轻,只拣能的了几句,把凶险处都淡淡带过。
覃铭安静地听着,适时给闻瑜碗里添点菜,或是给闻父倒杯茶。
当闻珏提到“现在没事了,以后也不会再受那种委屈”时,覃铭抬起眼,看向闻珏,镜片后的目光清澈而真诚,温声接了一句:“平安回来就好。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
这话得妥帖,既表达了关心,又将闻珏放在了需要被家人支持的位置上。
闻珏看向这位准姐夫,点零头:“谢谢覃铭哥。”
饭后,闻瑜抢着洗碗,把覃铭和闻珏都赶出了厨房。
两个男人站在狭窄的阳台上,看着楼下榆林巷星星点点的灯火。
晚风带着市井的暖意吹过。
“鱼很担心你。”覃铭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她虽然不,但每次看到相关新闻,都会发呆很久。还有你的直播综艺每期都不会错过。”
他顿了顿,看向闻珏,“我大概知道一些你们家的事。虽然我不清楚全部,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出力的,无论是实际帮忙,还是仅仅作为‘姐夫’这个身份在某些场合出现,让你姐姐更安心些,都可以。”
他没有追问细节,没有评判陆家,只是以一个即将融入这个家庭的男人身份,给出了最务实也最体贴的支持承诺。
闻珏沉默了片刻。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谢谢,”他再次道,这次多了几分真切的温度,“暂时还不用。我能处理好。”
他看向覃铭,“对我姐好点,她看着厉害,其实心特别软。你们家的事也处理好,不要让她难过。”
覃铭笑了,笑容干净明亮:“当然。能娶到她,这是我的福气。”
厨房里传来闻瑜和闻母低低的笑声,还有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
客厅里,闻父打开了那台老旧的电视机,新闻的声音若隐若现。
般,陆家这边。
陆卓才开完会回家,爸妈都被送出国“颐养年”,家里安静得有些不习惯。
客厅没开主灯,只有一盏孤零零的落地灯,将陆卓的身影投在宽阔而冷寂的墙面上。
“大少爷,您回来了。吃过饭没?我去给您下碗面?” 宋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声音压得低低的。
“不用。” 陆卓头也没抬,目光落在面前一份刚送来的加密文件摘要上,是关于某个海外账户近期的异常波动,关联方隐约指向早已“退休”的某位叔公。
他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
宋姨无声退下。
陆卓靠进宽大的沙发里,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
等待接通的嘟声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响了五六声,那边才接起。
“哥?” 闻珏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像是在走路。
“……珏,” 陆卓开口,声音是工作后特有的低沉微哑,语气却放得很平,“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不用了哥,” 闻珏很快回应,“我……再有一会儿就回去了。我自己能回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只传来闻珏清浅的呼吸声。
“……好。” 陆卓最终只了这一个字,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注意安全。”
“放心。” 闻珏应道,语气轻松。
通话结束。
陆卓将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扣在沙发上,身体向后靠去,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开更多的灯,就这样让自己沉在这一角昏暗的光影里,指尖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像过去很多的夜晚一样,寂静无声。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隐约传来极轻微的电子锁开启声、大门开合的细微气流声,以及被厚地毯吸收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
陆卓依旧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客厅都亮起来了。
“哥,” 闻珏站在门口,声音清朗,带着夜风微凉的气息,“我回来了。”
陆卓这才缓缓睁开眼,朝门口看去。
面容精致的青年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个印着俗气牡丹花的保温提袋。
那一瞬间,光影模糊了时间的边界,陆卓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因为不想去幼儿园而死死抱着他腿、哭得满脸鼻涕泡的豆丁,也是用这种混合着一点点心虚和更多依赖的眼神看着他,手里攥着半块舍不得吃的糖,要“给哥哥”。
“……回来就好。”
“闻家妈妈让我给你带了汤,还有几样她晚上刚做的菜,” 闻珏走进来,很自然地将保温袋放在一侧的餐桌上,一边打开一边,“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他的动作熟练,语气平常,仿佛这只是无数次归家中最普通的一次。
陆卓的目光跟着他移动,落在那冒着热气的汤盅和几碟清爽的家常菜上。
他沉默地看着,喉结轻微地滑动了一下。
“……没。” 他低声回答,声音比刚才打电话时更哑了一些。
他没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也没“不用这么麻烦”。
他只是站起身,走过去,接过了闻珏递过来的、盛得恰到好处的汤碗。
碗壁温热,汤色清亮,里面沉着几块炖得酥烂的排骨和清甜的玉米。
是他很多年没有尝过,几乎已经忘记的味道。
他低下头,喝了一口。热气氤氲,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闻珏在一旁坐下,没话,只是安静地看着。
家里只剩汤匙偶尔碰触碗沿的轻响,和窗外遥远的、属于这座城市的微弱嗡鸣。
“好喝吧?”闻珏侧着头看陆卓喝汤,眼睛在台灯暖光下显得亮晶晶的,带着点的得意,“这玉米可是我切的呢,妈本来要切大块,我哥喜欢块的,入味。”
陆卓握着汤匙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看闻珏,没话,又低下头,从碗里舀起一粒金黄的玉米。
确实切得巧均匀,浸饱了汤汁。
“那排骨呢?”他状似随意地问,声音比刚才松缓了些。
“排骨是妈妈去市场挑的最新鲜的肋排,让老板按着骨头缝切好的。”闻珏立刻接话,语气轻快,像在汇报什么了不起的成果,“我给你挑了两个骨髓最厚实的,喏,就你碗里那两块。”
他伸手指了指,指尖几乎要碰到碗边,又缩回来,“你要吸管不?我回来的时候去商店买了包。里面的骨髓是精华,吸着吃最香,就是……”
他有点戏谑笑了笑,“就是有点孩子气,看你。”
陆卓看着碗里那两块确实骨髓饱满的排骨,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闻珏愣了一下的事——他放下汤匙,真的从旁边那摞整齐的吸管包里抽出了一根细长的、印着卡通熊图案的吸管。
他神色平静地将吸管插进其中一块排骨的骨髓腔里,动作并不熟练,却十分认真。
微微低头,就着吸管吸了一口。
浓郁鲜美的骨髓混合着汤汁的香气在口中化开。
“……嗯,好吃。”他发出一声极轻的、表示肯定的鼻音,算是回应了闻珏关于“精华”的法。
额前一丝不苟的黑发因为这个微微俯身的动作垂落了一点,柔和了他过于锋利的侧脸线条。
闻珏看着他哥这副有点违和又莫名认真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眼里漫上真切的笑意,那笑意温暖而明亮,驱散了他自己眉宇间残留的些许阴霾。
“对吧?妈妈你喜欢吃可以和我回去蹭蹭饭。”他语气平常,带着点孩子气。
他伸手把装着材碟子又往陆卓那边推了推,“尝尝这个凉拌黄瓜,我拍的,醋好像放多零……还有这个笋干烧肉,妈妈用火煨了一下午,肉可烂了。”
陆卓拔掉吸管,重新拿起汤匙,依言夹了一筷凉拌黄瓜。
清脆爽口,醋味是有些明显,但反而开胃。
他又尝了一块笋干烧肉,酥烂入味,咸鲜中带着甘甜,是很家常的味道,也是他餐桌上许久不见的味道。
“都很好。”他低声,算是评价。然后又舀了一勺汤,这次连玉米带汤一起。
他没有更多的话,但缓慢进食的动作,微微松缓的肩颈,看得出他现在很是享受。
闻珏也不再话,只是单手托着腮,安心地看着他哥吃饭。
窗外的夜色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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