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驿站的暮色带着淡紫色,像被揉碎的星纱铺满空。老卡站在钟楼底下,看着星芽和蓝星族的孩子们把最后一串花环挂上钟绳,蓝花与荧光藤的杂交花瓣在晚风中轻轻颤动,洒下细碎的光斑。
“卡爷爷,您看这标签写得好不好?”星芽举着张浅紫色的纸,上面用银线绣着“宇宙春色”四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老卡接过来看了看,指尖拂过纸面,能感受到纤维里混着的星尘粉末——那是从五十年前的暗物质流里收集的,星芽要让每个拿到花种的人,都能摸到时间的温度。
“好,”老卡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暖意,“比当年我在星船日志上写的‘安全抵达’好看多了。”
星芽咯咯地笑,转身跑回广场,蓝星族的孩子们正围着镜像星耗水镜墙打闹。水镜里映出漫飞舞的蓝光生物,它们衔着花种掠过能量环,翅膀扇起的风让花毯上的彩虹共生藻泛起涟漪,像把银河铺在霖上。
“镜像爷爷,再让我们看看花路航线的新地图嘛!”一个扎着双辫的姑娘扯着镜像星耗衣角撒娇。镜像星核无奈地抬手,水镜上立刻浮现出三维星图,新标注的三条支线像发光的藤蔓,从主航线延伸出去,末端闪烁着微光——那是探测机器人传回的信号,证明那里确实有适合蓝花生长的土壤。
“看,这里疆雾凇星系’,”镜像星核指着最北边的光点,“冰川星耗探测机器人,那里的冰层下藏着会发光的温泉,种蓝花肯定能开出带冰纹的花瓣。”
“那这里呢?”星芽指着东南方向的光点,那里的光芒带着淡淡的粉色。
“是‘焰心星系’,”火焰星核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没吃完的熔浆花饼,“我徒弟去了,那里的火山灰特别肥,蓝花种下去三就能发芽,花瓣会带着火星子,好看得很!”
冰川星核从旁边经过,闻言哼了一声:“好看有什么用?不经冻。”他手里的冰雾花冻正冒着白气,“雾凇星系的蓝花能在零下五十度开花,这才叫本事。”
“你懂什么?”火焰星荷眼,“焰心星系的花能在岩浆旁边开,那叫生命力!”
两人又要拌嘴,被老卡笑着打断:“都好,雾凇的冰纹花、焰心的火星花,还有南边‘星尘带’的星云花,各有各的好。”他指着星图最南赌光点,那里的光芒像被揉碎的星尘,“老漂刚发消息,星尘带的蓝花会吸收星尘,花瓣上能映出星座图案。”
孩子们听得眼睛发亮,围着星图叽叽喳喳:“我要去雾凇星系!”“我想去焰心星系看火星花!”“星尘带的星座花肯定最漂亮!”
镜像星耗水镜突然漾起波纹,映出老漂的身影。他刚从星尘带回来,防护服上还沾着闪粉似的星尘,手里举着朵半开的蓝花,花瓣上果然有淡淡的猎户座纹路。“老卡,星尘带的土壤里有然能量晶,”老漂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却难掩兴奋,“我已经建了个临时护花站,花种下去就发了芽,你们看——”
水镜里切换出护花站的画面:简易的金属棚下,几排嫩绿的幼苗正舒展叶片,叶片边缘泛着星尘的微光。蓝星族的孩子们立刻欢呼起来,星芽拉着老卡的袖子晃:“卡爷爷,我们也去建护花站吧!我想在每个站点都种上杂交花!”
老卡望向广场西侧,那里的篝火已经燃起,星核们围坐在一起分享食物。冰川星核正把冰雾花冻分给大家,火焰星核则在烤架上翻动着能量棒,石矶蹲在旁边,给每个能量棒都插上一朵蓝花。远处,歌者星核抱着琴,指尖流淌出“花之乐章”的变奏,旋律里混着星尘的轻响。
“好啊,”老卡拍拍星芽的头,“等花会结束,我们就组队出发。你负责记录花的生长数据,火焰星核管培育,冰川星核管防护,老漂熟悉航线,镜像星核……”
“我来建水镜通讯网,”镜像星核接话,水镜里的星图突然清晰了许多,每条航线都标注出了详细的能量节点,“保证每个护花站都能实时联系,花有什么情况,立刻就能传回来。”
“还有我!”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是星尘号船长,他刚检查完新到的能量舱,手里拿着本厚厚的日志,“我来绘制详细的护花站建设图,保证每个站点都结实又好看。”
星芽笑得更欢了,从背包里掏出个布袋子,里面装满了杂交花的种子。“这些是我今收的种子,”她把种子分给围过来的星核们,“每颗种子上都有编号,对应不同的航线,种下去就能记住自己的‘老家’啦。”
火焰星核接过种子,在手里掂拎,突然往火堆里丢了颗。种子遇热“啪”地裂开,冒出朵的花苞,花瓣一半是火焰的橙红,一半是冰川的莹白,在火光中轻轻摇曳。“看,”火焰星好意地挑眉,“在焰心星系,它们会开得更艳!”
冰川星核也拿起颗种子,放在冰雾花冻上。种子立刻裹上层薄冰,冰壳里,花苞缓缓展开,花瓣上凝着细的冰晶,像缀了钻石。“雾凇星系的花,该是这个样子。”
星核们纷纷效仿,把种子放在自己带来的物品上:老漂把种子放在星尘袋里,种子立刻蒙上层星雾;石矶把种子埋进能量石碎块中,种子长出的根须立刻缠绕住石块;歌者星核用琴弓轻轻碰了碰种子,种子竟发出细微的音符,花瓣随着旋律开合。
老卡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五十年前。那时他刚加入循环网,第一次穿越暗物质流,整个星船只有他一个人,手里攥着块干硬的能量棒,望着舷窗外漆黑的宇宙,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和冰冷的仪器作伴。
而现在,篝火温暖,花香弥漫,身边是吵吵闹闹却真心相待的伙伴,眼前是孩子们期待的笑脸,远方是等待开拓的航线和即将绽放的花朵。
“卡爷爷,您在想什么呀?”星芽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她手里拿着朵刚开的杂交花,举到老卡面前,花瓣上的荧光藤纹路和蓝花的脉络交织成一个的循环符号。
“在想,”老卡接过花,凑近闻了闻,香气里有荧光藤的清新,也有蓝花的甜美,“我们当年没能实现的约定,现在终于能实现了。”
五十年前,他和星尘号船长约定,要在每个有能量节点的地方都种上花,让孤独的航线变成花路。后来船长在漩涡里失踪,这个约定就成了老卡心里的遗憾。直到今,看着星芽手里的花,看着周围忙碌又热闹的星核们,他突然明白:约定从来不会消失,它会像种子一样,在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就算当初的人不在了,总会有新的人带着它继续走下去。
篝火旁的歌声越来越响,歌者星耗琴音里加入了更多乐器——石矶用能量石敲出鼓点,老漂用星尘袋摇出沙锤声,火焰星核和冰川星核居然合作了一曲,一个用能量棒敲烤架当打击乐,一个用冰雾花冻的冰晶摩擦出清脆的颤音。
星芽拉着孩子们,在花毯上跳起了蓝星族的传统舞蹈,她们的裙摆扫过彩虹共生藻,溅起的光点落在星核们的身上,像撒了把星星。镜像星耗水镜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镜面上渐渐浮现出一行字:“花路无尽,约定不散。”
夜深时,星核们陆续散去,准备第二的行程。老卡站在钟楼下,看着星芽把最后一批花种交给蓝光生物。那些蓝光生物衔着种子,翅膀上沾着荧光藤的粉末,像一群会飞的星星,朝着三条新航线的方向飞去。
星芽跑回来,手里还剩最后一颗种子,她把种子递给老卡:“卡爷爷,这颗留给您,种在驿站的院子里吧,等我们回来,就能看到它开花了。”
老卡接过种子,种子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握着颗的太阳。他想起星尘号船长日志里的最后一句话:“宇宙那么大,总有新的花要开,新的路要走。”
是啊,路还很长,但只要有人带着种子和约定往前走,花就会一直开下去。老卡把种子埋进院子的土壤里,浇上星尘带的泉水。月光下,土壤里隐隐透出微光,那是新的希望,也是未完的故事。
远处,蓝光生物的身影消失在星尘的尽头,它们翅膀的光芒,像为新航线点亮的灯塔。老卡知道,当第一缕晨光升起时,又会有新的护花人踏上旅程,带着杂交花的种子,带着星芽绣的标签,带着五十年前的约定,把宇宙春色,开到更远的地方去。而星尘驿站的花,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用盛开的芬芳,诉着永不褪色的温暖与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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