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驿站的晨光刚漫过荧光藤穹顶,三条新航线的勘探队就整装待发了。广场上停着三艘星船,船身都缠着刚抽芽的杂交花藤——焰心星系队的船挂着橙红色的花藤,雾凇星系队的船缀着莹白色的花苞,星尘带队的船则蒙着层会发光的星雾,那是老漂特意从星尘带带回的“引路尘”。
“卡爷爷,您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星芽背着记录板,站在焰心星系队的星船旁,船头的火焰星核正指挥学徒们往舱里搬熔浆肥料,火星子溅在花藤上,藤叶不仅没焦,反而更绿了。
老卡笑着摇头,指了指院子里刚冒芽的种子:“我得在这儿等你们的消息,顺便看看这颗种子会不会开出带三种纹路的花。”他从口袋里掏出三个信封,递给三个队的领队,“这是给各星系‘原住民’的信,要是遇到智慧生命,就把这个交给他们。”
信封是用蓝花花瓣做的,封口处粘着荧光藤的嫩芽,里面的信纸混着星尘驿站的土壤,字里行间能闻到共生藻的清香。火焰星核接过信封,掂量了两下:“写的啥?是不是夸我培育的花最壮实?”
“自己看。”老卡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对冰川星核,“雾凇星系的冰层厚,记得让探测机器人多带点共生藻,别让花根冻着。”
冰川星恒点头,手里的冰雾花冻还冒着白气:“放心,我带了‘恒温培育箱’,保证花苗在零下三十度也能打哈欠。”
老漂已经把星尘带的星图输进良航系统,闻言探出头来:“星尘带的星尘会‘吃’光,晚上得给花藤挂能量灯,我备了一百个,够不够?”
“够了够了,”星芽举着杂交花的样本,“这些花藤能自己储存能量,晚上会发光,不定还能给星尘带的生物当路灯呢。”
孩子们围着星船跑来跑去,往每个船舱里塞自己画的花图。一个男孩把画着火星花的图纸递给火焰星核:“火焰爷爷,让花长得像太阳好不好?”火焰星核哈哈大笑,把图纸贴在驾驶舱的仪表盘上:“保证比太阳还亮!”
出发的钟声敲响时,三条航线的星船同时升空。焰心星系队的船尾喷出橙红色的火焰,雾凇星系队的船身裹着层薄冰,星尘带队的船则拖着条星雾组成的尾巴,像在星空中画晾彩虹。蓝光生物们分成三队,跟在星船后护航,翅膀的光芒在航线尽头连成三个的光点。
老卡站在钟楼上,看着光点渐渐消失,转身往回走。石矶正蹲在院子里,给那颗刚冒芽的种子搭棚子:“用能量石搭的,白能聚光,晚上能保温,保证比你当年的星船还舒服。”
“你这手艺,不去当护花人可惜了。”老卡笑着递给他杯岩浆酒。
石矶灌了口酒,咂咂嘴:“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守着驿站,等你们带新花回来。对了,绿云星核要在广场建个‘花讯墙’,每个护花站的消息都能实时传回来,像贴满信笺的板子。”
花讯墙在三后建成了。是面用共生藻和水晶簇搭成的弧形墙,绿云星核特意在墙里埋了能量线,每个护花站的消息传回来,墙上就会开出对应的花——焰心星系的消息开橙红花,雾凇星系的开莹白花,星尘带的开星雾花。
消息传来的第一封信来自焰心星系。火焰星耗学徒发回段影像:星船降落在片火山岩平原上,杂交花的种子刚埋进土里,就冒出了红色的嫩芽,嫩芽顶着的火苗,在岩浆裂缝旁欢快地摇曳。
“这里的火山灰含能量矿!”学徒的声音带着兴奋,“花藤长得比火箭还快,已经爬上火山口了,花瓣上真的有火星子!”影像的最后,是朵半开的花,花瓣边缘跳动着细的火苗,花心却泛着蓝花的清凉,像团温柔的火焰。
花讯墙上立刻开出朵橙红色的花,花瓣边缘真的有微光闪烁。孩子们围着花墙欢呼,绿芽赶紧用画笔把花画下来,旁边标注:“焰心星系的花会‘玩火’。”
第二,雾凇星系的消息也到了。冰川星耗侍从发来张照片:蓝花种在冰层下的温泉旁,花瓣上结着细的冰晶,却一点不影响绽放,冰晶在温泉的雾气里折射出彩虹,把周围的冰洞照得像水晶宫。
“冰层下有暖流!”侍从的文字消息里带着惊叹,“花藤顺着冰缝生长,把冰洞都缠成了花廊,我们在花廊里滑冰,冰鞋划过的地方会留下蓝光!”
花讯墙上的莹白花跟着绽放,花瓣上凝着细的“冰粒”,摸上去却暖暖的。星尘号船长看着花,突然对老卡:“像不像当年我们在水晶迷宫里见过的冰花?只是这朵更热闹。”
老卡点点头,想起五十年前的水晶迷宫,那时的冰花清冷孤傲,而现在的雾凇花,却在冰与火的交织里,开出了温暖的模样。
星尘带的消息来得稍晚些。第五清晨,花讯墙突然蒙上层星雾,雾里渐渐浮现出朵半透明的花,花瓣上真的映着猎户座的纹路,像把星空绣在了花上。
“星尘带的花会‘记星图’!”老漂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旅途的疲惫,却难掩激动,“它们吸收星尘后,会把见过的星座都刻在花瓣上,我们已经收集到二十七个星座了!”影像里,老漂站在片星尘组成的花海中,周围的蓝花像无数个星空,他的肩膀上落着只星尘组成的鸟,正用喙啄食花瓣上的星尘。
“那是‘星尘雀’,”老漂笑着介绍,“它们不怕人,还会帮花传播种子,我们走的时候,它们衔着花种往更深处飞了,不定能把花开到星系边缘去。”
花讯墙的星雾花越开越盛,星尘的光芒在花瓣上流动,真的像片的星空。老卡望着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当年他以为宇宙的浪漫是独自看星空,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浪漫是和伙伴们一起,让花也记住星空的样子。
日子在等待与惊喜中流淌,花讯墙上的花越开越多,每条航线的消息都带着新的发现:焰心星系的花能净化火山灰,雾凇星系的花能让冰层变得更坚固,星尘带的花能指引迷路的星船。
老卡每都会去花讯墙前站一会儿,看看新开出的花,给院子里的幼苗浇浇水。那株杂交花长得很快,已经冒出了花苞,花苞一半是橙红,一半是莹白,顶端还蒙着层星雾,像把三条航线的花揉在了一起。
“快开了。”石矶蹲在旁边,用能量石给花苞搭了个棚子,“等勘探队回来,刚好能赶上第一朵花绽放。”
老卡点点头,望向星船出发的方向。远处的星尘中,隐约有光点在靠近,越来越亮,越来越近——是三条航线的星船回来了!焰心队的船挂满了带火苗的花,雾凇队的船缀着冰纹花,星尘队的船则裹着星雾,船尾跟着成群的星尘雀。
孩子们欢呼着跑向星船,星芽第一个跳下来,怀里抱着个巨大的花环,上面编着三种花:“卡爷爷!我们回来啦!您看,这是三条航线的花编在一起的!”
老卡接过花环,花环的香气里有火山的热烈,有冰川的清凉,还有星尘的缥缈,像把整个宇宙的春都抱在了怀里。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啪”的轻响。众人转头望去,那株杂交花终于绽放了,花瓣一半橙红,一半莹白,顶端蒙着星雾,花心处,三种颜色交织成一个的循环符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花讯墙上的三朵花同时颤动,花瓣飘落,化作三道光带,缠绕在杂交花周围,像在为它加冕。
老卡望着花,又看看身边笑闹的星核和孩子们,突然明白:所谓的宇宙春色,从来不是某一朵花的独美,而是不同的花在不同的角落绽放,却通过看不见的根系紧紧相连,就像他们这些来自不同星系的星核,吵吵闹闹,却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让孤独的星轨,开满温暖的花。
钟楼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调子混着三种花的芬芳,像封写给整个宇宙的信笺,诉着花路无尽,约定不散,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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