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纹路在脚下延伸,像条融化的彩虹河,将星尘号三人引向迷雾深处。越往前走,空气里的混沌气息越浓,连源光花的光芒都被染上一层灰翳。星芽掌心的遗落种绿芽却愈发精神,叶片指向迷雾最浓的方向,像枚精准的指南针。
“就是这里了。”老卡停下脚步,根脉杖顶赌源光花突然剧烈闪烁,杖身的纹路与周围的混沌能量碰撞,发出滋滋的轻响。石矶挥动护瓣铲,铲面劈开一团浓雾,露出后面一片枯寂的森林——树木的枝干是灰白色的,叶片像蒙尘的玻璃,毫无生气地垂着,地面上散落着无数干瘪的种子,与星芽掌心的遗落种一模一样。
“雾隐星系的‘琉璃树’。”星芽对照着守护者给的星图,轻声道,“记载它们的叶片能折射混沌能量,转化为自身的养分,可现在……”她蹲下身,捡起一枚种子,种子外壳布满裂痕,“它们连休眠的力气都快没了。”
石矶用护瓣铲撬开一块地面,土壤是灰黑色的,硬得像石块,里面夹杂着细的混沌结晶。“混沌能量太浓,把土壤都‘腌透’了。”他皱起眉,“琉璃树的根须没法吸收养分,只能慢慢枯死。”
老卡举起根脉杖,源光花的光芒在他掌心流转,化作一道细线,缠绕住最近的一棵琉璃树。光芒所过之处,树干上的灰翳渐渐消退,露出下面半透明的琉璃质福“源光核心的力量能中和混沌,”他对星芽,“但需要琉璃树自己愿意‘醒过来’。”
星芽将掌心的遗落种放在琉璃树的树洞里。绿芽接触到树洞内壁的瞬间,突然爆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咚”声,像铃铛在响。这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周围的浓雾开始翻滚,地面上的干瘪种子竟微微颤动起来。
“是‘苏醒咒’!”星芽惊喜地发现,遗落种的叶片在震动时,会发出特定的频率,“这是雾隐星系的花种在互相呼唤!”她让石矶帮忙,将地面上的种子一一拾起,埋进琉璃树周围的土壤里,再用根脉杖的光芒浇灌。
种子入土后,琉璃树的树干开始渗出透明的汁液,顺着树干流入土壤,像母亲在滋养孩子。埋在土里的种子纷纷发芽,嫩芽顶开灰黑的土壤,露出带着琉璃光泽的叶片,叶片一展开,就开始吸收周围的混沌能量,将其转化为淡淡的绿光,反哺给琉璃树。
“它们在互助!”石矶看得入了迷,护瓣铲上的混沌结晶在绿光中渐渐融化,“幼芽吸收混沌,大树提供养分,像场默契的接力。”
老卡注意到森林深处有座倒塌的石碑,碑上刻着模糊的图案。他用根脉杖的光芒照亮石碑,图案渐渐清晰——那是一幅琉璃树的生长图,树上结着彩色的果实,树下的生物正用果实的汁液绘制星图,星图的终点,赫然指向星尘驿站的方向。
“雾隐星系的先祖,早就想与外界连接了。”老卡抚摸着石碑上的星图,“只是混沌来得太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随着越来越多的种子发芽,森林里的绿光越来越亮,混沌浓雾被驱散了大半。琉璃树的叶片完全舒展开,像无数面镜子,将绿光反射到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笼罩住整个星系。光网的节点处,开始浮现出其他星系的影像——星尘带的花田、蓝海星系的星洋、粉瓣星的花海……
“它们在‘看’外面的世界!”星芽指着一面叶片,上面正映出星尘驿站的花种博物馆,老卡守在门口的身影清晰可见,“琉璃树的叶片能接收其他星系的光纹信号!”
森林中央,一棵最古老的琉璃树突然开花了。那花是半透明的白色,花心嵌着颗彩色的果实,果实成熟裂开,飞出无数带着翅膀的种子,像星尘雀一样飞向空中,顺着光网的脉络,朝着各星系飞去。
“是‘信使种’!”老卡望着种子远去的方向,“它们要把雾隐星系的故事,带到每个连接的角落。”
当最后一片混沌浓雾被驱散,雾隐星系的恒星露出了真面目——那是颗散发着七彩光芒的恒星,光芒透过琉璃树的叶片,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像在播放一场盛大的光影秀。
两位交界带的守护者出现在光影中,左边的守护者笑着:“雾隐星系的苏醒,让宇宙的连接网又完整了一块。”右边的守护者摆动尾鳍,地面上的光纹突然亮起,与星墙的七彩裂缝连接,“现在,你们可以沿着光纹回家了,星尘驿站还有新的等待。”
返航时,琉璃树的叶片在星船周围闪烁,像在挥手告别。星图衔着一颗彩色果实,果实里映出雾隐星系的影像:幼芽在琉璃树下生长,生物们用绿光绘制新的星图,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回到星尘驿站,星墙的七彩裂缝已经变成了稳定的光门,门内不断流淌着各星系的影像。根脉杖上的源光花与光门产生共鸣,将雾隐星系的光纹融入根脉网络,花种博物馆里的所有植物,都长出了带着琉璃光泽的新叶。
老卡站在光门前,望着里面流动的光影,突然明白宇宙的连接从来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张不断扩展的网。他们从星尘带出发,走过一个又一个星系,唤醒一个又一个沉睡的生命,其实都是在为这张网编织新的丝线。
光门内,新的光斑正在闪烁,那光芒带着金属的质感,像某种机械与生命的结合。老卡握紧根脉杖,星芽揣好新收集的信使种,石矶擦亮护瓣铲——下一段旅程,又会遇到怎样的连接与苏醒?他们的脚步,永远朝着光纹指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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