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号的舱壁还挂着深海域的水汽,根脉杖突然剧烈震颤,杖尖的源光花蒙上一层金辉,将舱内照得像铺满阳光。老卡伸手触碰那层光,指尖沾了些细碎的“沙粒”,细看之下却是发光的星尘,簌簌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
“是‘金沙原’。”他捻起星尘沙,触感温热,“这光芒里有风沙的呼啸,还有驼铃的脆响,定是片被星辰眷鼓沙漠。”
穿过环绕金沙原的橙红色星云,眼前铺开一片无垠的金色沙漠。沙丘在星风中流动,像凝固的海浪;沙粒是半透明的,折射着恒星的光芒,让整个沙漠都泛着温暖的光泽;远处的绿洲边缘,立着些奇特的“沙树”——树干是螺旋状的,树枝上挂着纺锤形的果实,果实表面裹着层金沙,风一吹就发出“铃铃”的响声,像串然的驼铃。
“是‘沙语者’!”星芽指着沙丘上移动的队伍,那些人穿着宽大的沙色长袍,头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明亮的眼睛,牵着一串“星驼”——驼峰是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储存的金沙,行走时驼铃叮咚,与沙树果实的响声呼应,像支流动的乐队。
一位拄着沙枣木杖的老者从绿洲走出,他的长袍下摆沾满沙粒,杖头嵌着颗硕大的金沙珠,是金沙原的族长“沙翁”。“深海域的潮声顺着星轨传到沙漠了,”沙翁的声音带着风沙的粗粝,却透着温和,“但我们的‘金沙藤’,快要结不出储水的果了。”
跟着沙翁走进绿洲,众人发现靠近中心的金沙藤正在枯萎,原本饱满的纺锤果变得干瘪,表面的金沙也失去了光泽,像蒙了层灰。“金沙藤是沙漠的‘水仓’,”沙翁抚摸着一根枯藤,“它的根能扎到百米深的地下水脉,果实能储存水分,果实表面的金沙能反射强光,保护水分不被蒸发。可今年沙暴太频繁,把地下水脉搅乱了,金沙藤吸不到水,果实就成了空壳。”
星芽蹲下身,扒开金沙藤根部的沙粒,根须是浅褐色的,有些已经干硬,轻轻一碰就碎。“是‘水脉紊乱’,”她取出检测仪,屏幕上的水纹曲线杂乱无章,“沙暴带来的暗物质颗粒堵塞了水脉,地下水没法顺畅流动,金沙藤的根须也被磨伤了。”她想起深海域的清淤露,“我有办法!用清淤露和源光花汁液混合,制成‘通脉水’!这种水能疏通水脉,还能修复根须。”
老卡点头,让石矶用潜海锄改装的“探沙锄”探测地下水脉。锄尖带着感应装置,插入沙中后会发出不同频率的响声,频率越急促,明离水脉越近。“沙翁,你们是怎样应对沙暴的?”他注意到绿洲边缘有圈用沙枣木和金沙藤编织的“防风障”,上面挂满了金沙珠,能折射沙暴的冲击力。
“我们用‘沙语’吟唱安抚风沙,”沙翁对着远处的沙暴方向低声吟诵,声音里带着某种韵律,“韵律能让风沙的速度减慢,可今年的沙暴带着暗物质,韵律被干扰了,就像被杂音打断的歌谣。”
星芽将通脉水装进带孔的陶罐,埋在金沙藤根部。水顺着陶罐的孔渗出,渗入沙中,原本干硬的根须竟微微颤动起来,像在舒展身体。“你们看!”她指着一株金沙藤,干瘪的纺锤果渐渐鼓胀,表面的金沙重新亮起,折射出细碎的光,“它在吸水了!”
沙语者们牵着星驼,驮着装满通脉水的陶罐,沿着探沙锄指引的方向,在沙漠中挖出一道道浅沟,将水引入干涸的水脉。孩子们则捧着金沙珠,把它们嵌在防风障的缝隙里,金沙珠反射的光芒在障前织成一张光网,像层透明的盾牌。
一个骑着星驼的男孩跑过来,手里捧着个最大的空纺锤果:“使者爷爷,这是我去年存的‘救命果’,里面的水救过迷路的商队,可现在空了。”果壳上刻着细的花纹,是男孩的名字和日期。
老卡接过空果,将通脉水倒进果壳,再用根脉杖的光芒轻轻照射。奇迹发生了,果壳上的花纹亮起,像活了过来,果实内部渐渐充满清澈的水,水面上还浮着层淡淡的金光。“你看,”他把果实递回给男孩,“它又能当‘救命果’了,这次里面的水,能治好更多干渴的生命。”
沙翁望着重新饱满的纺锤果,让沙语者们敲响挂在绿洲中心的“金沙钟”——那是用最大的纺锤果壳制成的钟,钟声浑厚,能传遍整个沙漠。钟声响起时,远处的沙暴突然放慢了速度,沙粒在空中打着旋,像在犹豫是否要靠近。“金沙原的‘沙语’有两层意思,一是安抚风沙,二是传递水讯,”沙翁笑着,“以前我们靠金沙藤储存希望,现在,该靠你们带来的通脉水,让沙漠的每一寸土地都记得湿润的味道。”他示意族人呈上“金沙酿”——一种用纺锤果的汁水和沙枣蜜发酵制成的饮品,盛在掏空的果壳里,喝起来带着沙漠的甘甜和一丝清凉。
离开时,星驼队组成金色的队列,护送星尘号驶离金沙原。沙翁站在绿洲的最高处,摇动着嵌满金沙珠的沙枣木杖,金沙藤的纺锤果随风作响,与星驼的驼铃、金沙钟的余音交织在一起,像首悠长的送别谣。沙漠的夜空中,无数纺锤果的光芒亮起,在沙地上拼出巨大的星图,将金沙原与深海域、水晶城等星系连在一起,像条金色的丝带。
星墙上的金色光斑旁,多了串流动的金沙光点,像浓缩的沙漠星图,与深海域的蓝光、水晶城的彩光交相辉映。老卡望着那片金光,突然明白沙漠的馈赠——它用干旱教会珍惜,用风沙磨砺坚韧,用金沙藤的果实告诉每个生命:即使在最贫瘠的地方,也藏着希望的水源。
根脉杖的源光花转向星图的下一处,那里的光芒带着森林的绿,像藏在枝叶间的秘密。老卡握紧根脉杖,星芽整理着从金沙原带回的纺锤果样本,石矶擦拭着探沙锄上的金沙痕迹——下一颗光斑,又会藏着怎样的草木与故事?他们已经准备好去聆听森林的私语了。
喜欢星尘共生录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星尘共生录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