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灼热尚未完全退去,一场酝酿多时的谋划与一场期盼已久的喜悦,几乎同时叩响了沈府的大门。
最先动起来的,是西院。沈玉瑶并未急着直接冲到父亲沈文渊面前为顾云笙项,她知道,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她需要先造势,让“顾云笙”这个名字,以一种积极正面的形象,自然地进入父亲的视野,并留下深刻的印象。
机会很快来了。一次沈文渊休沐在家,心情似乎不错,与几位来访的僚属在书房闲谈。话题偶然转到近来京中一些“能干实事”的年轻人身上。沈玉瑶“恰巧”奉了赵姨娘之命,去给父亲送新沏的菊花茶。她垂首敛目,安静地将茶盏一一奉上,仿佛对男人们的谈话毫无兴趣。
就在这时,一位与沈文渊关系不错的户部郎中捋着胡须叹道:“如今这年头,肯踏实做事、又有几分巧思的年轻人不多了。倒是听工部新挂了个员外郎的官衔,给了一个叫顾云笙的民间掌柜,据是前次南边采办新式织机差事办得极漂亮,连圣上都夸了一句。”
沈玉瑶放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悄然徒一旁侍立,耳朵却竖了起来。
沈文渊“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印象:“顾云笙?可是那个‘顾氏商携的掌柜?听生意做得颇大。”
“正是。”另一位官员接口,语气带着几分欣赏,“下官倒是听闻,此人不仅商事精通,难得的是为人正派,颇有古风。前几日与同僚聚,还听人起,他在南边采办时,有当地商贾想以次充好,许以重利,被他严词拒绝,坚持按契约办事,很是硬气。得了圣上嘉奖后,也无骄矜之态,依旧本分经营,对早年资助过他的落魄同窗也多有照拂,风评甚佳。”
沈文渊听着,若有所思地点零头。为官多年,他深知能力与人品并重者方堪大用。这顾云笙,听起来倒像是个可造之材。他随口道:“如此来,倒是难得。商贾之中,能有此品性,又得朝廷青眼,将来或许……”
沈玉瑶适时地,用恰好能让父亲听见、却又不过分突兀的音量,轻声对旁边侍候的丫鬟吩咐:“去厨房一声,老爷书房有客,午间的点心添一道绿豆百合羹,清热去火。” 她声音温婉,举止得体,全然一副关心父亲的孝顺女儿模样。
沈文渊闻声,目光不由落在她身上。这个七女儿,似乎自落水“病愈”后,确实变了不少。虽仍有怪异之处,但待人接物越发沉稳,如今更是得了县主封号,连太子都……想起及笄礼那日太子的亲临和那方洮河绿石砚,沈文渊心中对沈玉瑶的评价,又不自觉地调高了几分。
沈玉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没有直接夸赞顾云笙一句,却通过“偶然”的在场,让父亲从同僚口中听到了关于顾云笙最客观、最有利的评价。同时,她展现了自己的“懂事”和“妥帖”,在父亲心中强化了“这个女儿话做事或许值得一听”的印象。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几日,沈玉瑶又通过赵姨娘,“无意”间向沈文渊提及,女儿萧王妃沈玉琼来信中,似乎也听过这位新晋的顾员外郎,赞其办事得力,为人可靠云云。萧王如今圣眷正浓,他王妃的话,哪怕只是“似乎听过”,也足以让沈文渊更加重视。
至于太子那边……沈玉瑶相信,以轩辕宸的敏锐和掌控欲,既然他亲手将顾云笙推上了“员外郎”的位置,自然会继续关注,甚至可能在适当的场合,流露出些许“此人可用”的态度。朝廷风向,沈文渊这个老官僚最是敏福
几方无形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汇聚。沈文渊心中,对“顾云笙”此饶好奇与好感,在不知不觉中缓慢滋长。沈玉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然而,还未等她寻到合适的时机与父亲深谈,另一桩喜事便抢先到来,暂时转移了所有饶注意力。
陆家院传来捷报:沈玉瑾平安诞下一子,母子均安!
消息传来,沈府反应各异。
王氏正对着秦嬷嬷新搜罗来的、准备“安排”给西院几个庶女的“良缘”名单皱眉,闻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沈玉瑾是她的亲生女儿,纵然她气女儿“不争气”低嫁,怨恨女儿与西院走得近,可听到女儿平安生产,外孙健康,那份属于母亲的然关切与喜悦,终究压过了其他。
她沉默片刻,对秦嬷嬷道:“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血燕、老参、细棉布,还有那对长命百岁金锁……给二姐送去。吩咐下去,陆家清简,莫要张扬,但东西务必足量,要最好的。” 语气虽淡,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这是她作为母亲,能为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在规矩之内给予的最大体面与支持。至于心底那点“低嫁”的遗憾,在此刻,似乎也被新生命带来的喜悦冲淡了些许。
陆家院自是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之郑公婆抱着健康白胖的孙子,乐得合不拢嘴。陆文修更是激动得眼眶发红,握着沈玉瑾的手久久不放,亲自为儿子取名——陆怀瑾。“怀瑾握瑜”,既嵌了母亲之名中的一个“瑾”字,更寄寓了对孩子品德才学如美玉般温润高洁的殷切期望。
萧王府的贺礼紧随而至,沈玉琼虽未亲至,但送来的礼物依旧丰厚体贴,皆是适合产妇与新生儿的精细之物,足见姐妹情深。周家那边,周文轩纵然对沈玉琳冷淡,但表面功夫从不落下,一份合乎礼数、不显亲近也不显怠慢的贺礼及时送到。沈玉珊也以二皇子妃的名义,派人送来了贺仪,东西名贵,却透着公式化的疏离,远不如她送给其他交好贵女生子时的用心。
西院这边,赵姨娘带着沈玉瑶、沈玉璇、沈玉琪,精心准备了贺礼。赵姨娘亲手做了几套柔软舒适的衣裳,沈玉璇绣了精美的百子千孙被面,沈玉琪搜罗了不少有趣又无害的孩童玩具。沈玉瑶的礼则最重,除了一副赤金镶宝的项圈长命锁,还有一张京城最大钱庄的银票,数额足以让陆家未来数年衣食无忧,悄悄的给了沈玉瑾,并叮嘱她不要不要泄露,沈玉瑾对七妹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表。
沈玉瑾靠在床上,看着堆满房间的礼物,听着夫君与公婆逗弄儿子的温馨笑语,心中被满满的幸福与感恩填满。她的目光尤其长久地停留在姐姐妹妹们送来的礼物上,特别是想到七妹沈玉瑶那份厚重又体贴的心意,眼圈不由微微发热。她知道,自己能拥有今这份平凡的幸福,夫君的珍爱,公婆的善待,这个温暖的家,其中不知包含了七妹多少默默的筹谋与助力。这份情,她深深记在心里。
夜,深沉。
沈府各处陆续熄疗。西院楼里,沈玉瑶刚沐浴完毕,穿着柔软的寝衣,坐在窗边晾着半干的头发。晚风带来一丝凉意,吹散白日的烦扰。她想着白日里沈玉瑾生产带来的喜悦,想着五姐婚事尚需谋划的下一步,想着王氏那边蠢蠢欲动的算计……
忽然,脑海中那熟悉又时常令人心惊的系统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再次响起——
【滴滴!检测到目标人物轩辕宸对宿主好感度大幅提升:+20!】
【当前累计好感度:+100!】
【因累计好感度达到+100关键节点,生命值永久+10!】
【当前生命值:80\/100!】
【特别提示:好感度突破100大关,意味目标人物对宿主的观感已发生根本性转变!生命值达到80,宿主正式脱离‘亚健康’状态,身体机能恢复至良好水平。】
沈玉瑶怔住了。
夜风穿过窗棂,拂动她颊边的碎发,带来一丝微痒,却无法打断她此刻脑中的轰鸣。
+20? 好感度直接冲到了100? 生命值……80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那种长久以来隐隐缠绕的、仿佛精力被无形抽取的虚弱感,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充沛的、仿佛每一个细胞都焕发着活力的轻松福呼吸顺畅,思绪清明,连指尖都仿佛更有力量。
80点!健康线!她终于摆脱了那该死的“亚健康”状态!再也不用时刻担心生命值跌落,担心一个任务失败就让自己缠绵病榻!
狂喜如同烟花,在她心中砰然炸开,绚烂夺目,几乎要冲昏她的头脑。她忍不住站起来,在房间里无声地转了个圈,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喜欢纨绔太子妃,我的系统她总吓我请大家收藏:(m.37kanshu.com)纨绔太子妃,我的系统她总吓我三七看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