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寺的雨停了,青石板路上还洇着水,倒映着白墙黑瓦和两人并肩的影子。苏晚晴走得慢,陆承宇就刻意放慢脚步,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像试探,又像克制。
“提案通过了。”快到山脚时,陆承宇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很轻,“陆氏的新品发布会,想请你做总策划。”
苏晚晴脚步一顿,抬头看他。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这是工作邀约,可他眼里的期待,却超出了甲方对乙方的范畴。
“好啊。”她听到自己,心跳比回答提案时还要快。
合作成了顺理成章的借口。他们在会议室讨论灯光方案时,他会记得她怕强光,特意让助理调暗投影仪亮度;她加班改方案到深夜,他办公室的灯总会亮到更晚,然后端着一杯热牛奶出现在她桌前,“刚好”也没忙完。
第一次非正式的独处,是在陆承宇的公寓。他有祖父留下的旧相册,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玉佩的线索。公寓装修得极简,却在阳台摆着几盆栀子花,是他特意让人从栀子坞运来的。
“你看这张。”陆承宇翻到一页,照片里的年轻男子站在码头,西装革履,手里紧紧攥着个丝绒盒子,背景里的轮船冒着浓烟。“祖父当年就是从这里走的,照片背面写着‘等我’。”
苏晚晴的指尖拂过照片上的字,忽然想起梦里那个模糊的码头场景,她穿着旗袍,站在人群里,看着他登上船,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
“他一定很舍不得。”她轻声。
陆承宇合上相册,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复杂的情绪:“我以前不信轮回,觉得太虚无。可遇到你之后……”
他没下去,可苏晚晴懂。那些夜里惊醒的瞬间,那些莫名的心悸,那些跨越百年的细节重合,早已让“巧合”这个词站不住脚。
阳台上的栀子花开得正盛,香气漫进屋里。陆承宇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一片花瓣,指尖停在她颈侧,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和梦里的松木香重叠在一起。
苏晚晴的呼吸顿住了,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有她的影子,清晰得不像梦。
“阿晚。”他低声唤她,和梦里无数次一样。
这一次,她没有惊醒,也没有闪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
陆承宇的喉结动了动,慢慢低下头。距离越来越近,他身上的气息包裹着她,真实得能触摸到。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苏晚晴忽然偏过头,耳后那颗痣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我们……”她有些慌乱,“是不是太快了?”
陆承宇停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被温柔取代。他收回手,替她倒了杯温水:“不急,我等你。”
他的克制像根细针,轻轻刺中了苏晚晴的心。她想起梦里那个为寥一句承诺,耗尽一生的女子,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愿意放慢脚步等她的人,和百年前的他,其实从未变过。
发布会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他们去了栀子坞的老宅。那是苏晚晴外婆留下的房子,院里种着棵老栀子树,枝丫都伸到了墙外。陆承宇搬了把梯子,替她摘高处的花苞,动作笨拙,却格外认真。
“心点。”苏晚晴站在树下仰头看他,阳光穿过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老照片里的场景。
陆承宇低头看她,忽然笑了:“以前是不是也这样?你站在树下,我替你摘花。”
苏晚晴的心跳漏了一拍,脑海里闪过个模糊的画面——民国的庭院里,年轻的他踩着板凳,给穿着蓝布衫的她摘栀子花,花瓣落在她发间,他伸手去拂,指尖却在她耳后停住,轻轻碰了碰那颗痣。
“是。”她轻声,眼眶有些发热。
陆承宇从梯子上下来,手里捧着一大束栀子花,递到她面前:“阿晚,这次换我走向你。”
苏晚晴接过花,香气扑了满脸。她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想起松山寺老方丈的话:“缘分不是等来的,是走出来的。”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像完成一个跨越百年的仪式。
陆承宇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反身将她拥进怀里,力道很紧,仿佛怕她再次消失。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缠缠绕绕,再也分不开。
老宅的门开着,风吹过栀子树,落了一地花瓣。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近处是彼此清晰的心跳,和百年前的等待相比,此刻的温暖,真实得让人想落泪。
他们或许永远不清,是玉佩牵引着缘分,还是缘分选中了玉佩。但站在这片浸满回忆的土地上,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他们都明白——那些梦里的亲昵,那些现实的试探,都是跨越时光的指引,让他们在对的时刻,重新握住了彼茨手。
发布会那,苏晚晴穿着浅蓝色的裙子,耳后别着一朵栀子花。陆承宇站在台下看着她,西装口袋里,两枚玉佩轻轻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他们鼓掌。
灯光亮起时,苏晚晴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他身上,笑靥如花。
这一次,没有惊醒,没有模糊,只有触手可及的未来,和那句迟到了百年的——
“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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