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栀子坞回来后,苏晚晴总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像是丢了什么要紧东西。直到她翻找旧物时,从母亲留下的樟木箱底摸出个红布包裹,拆开一看,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那是枚温润的白玉佩,形状竟和陆承宇手绘的图案分毫不差,玉坠上雕刻的缠枝纹里,还藏着个极的“晚”字。
她握着玉佩的指尖微微发颤,玉质在掌心渐渐焐热,恍惚间,梦里那片暖黄的光晕仿佛又漫了上来。
电话拨通时,陆承宇刚结束一场会议。“我找到它了。”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画的那枚玉佩。”
半时后,陆承宇出现在苏晚晴的公寓楼下。他手里也捧着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苏晚晴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另一枚玉佩,材质相同,纹路能与她手中的完美拼接,只是玉坠上刻着的是个“宇”字。
“这是祖父留下的。”陆承宇的指尖轻轻拂过玉佩边缘,“他这是当年定情之物,另一半早就遗失了,没想到……”
两枚玉佩在阳光下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像一声跨越时空的应答。苏晚晴忽然想起梦里那个古装场景,她贴身戴着的,正是这枚刻着“晚”字的玉佩,而陆承宇长袍的腰间,似乎也悬着个相似的物件。
“我们去问问老方丈吧。”陆承宇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他或许知道更多。”
再次回到松山寺时,老方丈正在禅房里抄写经文。看到两枚合二为一的玉佩,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抚着胡须轻叹:“缘分啊,真是妙不可言。”
“方丈,这玉佩……”苏晚晴忍不住追问。
老方丈放下毛笔,指着墙上一幅泛黄的旧画:“你们看,这是寺里保存的老照片,几十年前的松山寺,这位姑娘和公子,当年就常来这里。”
画中是一对年轻男女,女子穿着浅蓝色旗袍,耳后那颗痣清晰可见,手里捧着一盆栀子花;男子穿着长衫,眉眼间竟与陆承宇有七分相似,他腰间悬着的,正是这枚刻着“宇”字的玉佩。两人站在松树下,相视而笑的模样,与苏晚晴和陆承宇此刻的神情,几乎重叠。
“他们是民国时期的一对恋人。”老方丈缓缓道来,“姑娘是栀子坞的绣娘,公子是来此经商的外地书生,两人在这里相识相恋,定情信物就是这对玉佩。可惜后来战乱,公子去了海外,姑娘等了一辈子,也没能再见到他。”
苏晚晴的眼眶有些发热,握着玉佩的手更紧了。她忽然想起梦里那个下雨的场景,他把外袍脱给她,长袍的袖口沾着泥点,声音带着焦急:“等我回来,一定回来找你。”
原来那句模糊的承诺,是这样的来历。
“姑娘临终前,把玉佩交给了寺里,若有来生,凭着玉佩,总能再找到。”老方丈看着他们,眼神温和,“公子在海外也终身未娶,临终前留下遗言,让后人务必找回另一半玉佩。”
陆承宇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宇”字。他想起梦里那个古老的房间,檀香缭绕中,他提笔写下“相思”二字,窗外的雨下得很大,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
那些反复出现的梦,那些深入骨髓的熟悉感,终于有了答案。不是偶然,不是幻觉,是跨越了生死的执念,是刻在灵魂里的牵绊,借着这对玉佩,在百年后的时空里,指引着他们重新找到彼此。
离开松山寺时,夕阳正浓。苏晚晴把玉佩贴身戴好,隔着布料,能感受到玉坠的温热,像他掌心的温度。陆承宇走在她身边,两枚玉佩在衣料下偶尔相碰,发出细微的声响,像在诉着跨越百年的思念。
“难怪梦里总看不清你的脸。”苏晚晴忽然笑了,眼角有泪光,“原来隔着整整一个世纪。”
陆承宇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目光里的温柔像浸了水的棉花:“这次看清了。”
他伸手拂去她发间的一片松针,动作自然得仿佛做了千百次。阳光穿过松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晴忽然想起梦里那句始终没听清的话,此刻在心底清晰地浮现——
“阿晚,等我。”
而这一次,他的是:“阿晚,我在。”
两枚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也带着笑意。那些丢失的记忆,那些未出口的话,终于在百年后的田埂、松林、老寺里,找到了归宿。
往后的日子,苏晚晴的梦境渐渐变得完整。她能看清民国时的栀子坞,青石板路上,他撑着油纸伞送她回家;能听清他在月下的情话,带着江南的水汽,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而陆承宇的梦里,也多了她坐在窗前绣栀子花的模样,指尖拈着丝线,眉眼弯弯。
他们不再刻意追寻原因,只是珍惜着眼前的时光。会一起去松山寺看松,去栀子坞采花,会在加班的深夜,他提着热汤出现在她公司楼下,像民国时那个书生,跨越半个城,只为看她一眼。
某个雨夜,苏晚晴靠在陆承宇怀里看老照片,窗外的雨和梦里的雨渐渐重合。她摸着胸口的玉佩,轻声问:“你,我们是不是把当年没走完的路,重新走了一遍?”
陆承宇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笃定:“是,而且这一次,不会再分开了。”
雨声淅沥,玉佩在衣料下轻轻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应和。百年的时光隔着雨幕漫过来,最终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暖而踏实。
那些反复的梦境,终究成了现实里最温柔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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