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司时,已经快七点半了。王富贵又拿出一个红包,硬塞给我。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打开一看,里面是五百块钱,比我预想的多了不少。
“王总,这太多了...上次给过了。”
“不多不多。”王富贵摆手,“您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这点钱不算什么。以后公司有什么问题,还得麻烦您呢。”
告别王富贵,我匆匆赶往和李心谣、宋南乔约好的餐馆。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两旁的店铺亮起灯光,夜市开始热闹起来。
赶到餐馆时,已经快般了。透过玻璃窗,我看到李心谣和宋南乔还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几个盘子,用盖子盖着。
推门进去,门口的铃铛叮当作响。两人同时抬头看过来。
“抱歉,来晚了。”我快步走过去,满心愧疚。
“没事。”李心谣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我们猜到你可能会晚,就慢慢吃。给你留了菜,快坐。”
我坐到她们对面。宋南乔伸手揭开盖子,露出里面的饭菜——一份回锅肉,一份麻婆豆腐,还有一碗米饭,都还冒着热气。
“快吃吧,都快凉了。”宋南乔轻声。
我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两个女孩就坐在对面,宋南乔讲着下午她们在附近逛街的见闻。
李心谣偶尔插几句话,但更多时候是静静地看着我吃饭。她的目光并不炽热,却有种温润的专注,仿佛要把分别这段时间里缺失的注视都补回来。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但面上不动声色。宋南乔在,我们不可能表现得过于亲昵,这是我们之间无需言的默契。
“对了,”宋南乔忽然想起什么,“我们今在街上看到一家店,专门卖风水用品的。里面罗盘啊、铜钱啊什么都有,还有好多看不懂的东西。”
“哦?在哪里?”我问。
“就在前面那条街,拐角处。”李心谣接过话,“我们还进去看了看,老板是个老头,问我们买什么。我们就是看看,他还挺热情,给我们介绍了好几样东西。”
“那家店我知道。”我点点头,“老板姓方,做这行很多年了。东西还不错,就是价格有点贵。”
“你现在用的这些,都是从他那儿买的吗?”宋南乔好奇地问。
“都不是,这些大多是外婆留下的。”我,“罗盘和铜钱是外婆传给我的,鲁班尺是后来买的。”
李心谣的目光落在我手边的布包上,眼神温柔。她知道那个布包的故事——那是外婆用旧衣服改的,针脚细密,用了很多年。
吃完饭,我抢着付了钱。走出餐馆,夜晚的凉风吹来,比白的闷热舒服多了。
“去江边走走?”我提议,“晚上江风很凉快。”
“好啊。”两个女孩都同意。
省城的江边修了很长的步道,晚上很多人在这里散步、跑步、跳舞。我们沿着步道慢慢走,宋南乔走在前面一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江面很宽,对岸的灯光倒映在水中,被波浪揉碎成一片闪烁的光点。远处有游船缓缓驶过,船上的彩灯勾勒出轮廓。
“省城真漂亮。”宋南乔轻声感叹,“比咱们县城热闹多了。”
“是啊。”李心谣走在我身边,手臂偶尔会轻轻碰到我的手臂,“但是人也多,车也多,感觉...有点挤。”
“刚开始不习惯,慢慢就好了。”我。
我们走到一处观景平台,停下来休息。平台上已经有不少人,有的在拍照,有的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景。
宋南乔趴在栏杆上,专注地看着江对岸的灯光。李心谣站在我身边,我们的肩膀几乎挨在一起。
江风吹来,带着水汽的凉意。李心谣的长发被吹起几缕,她抬手轻轻拢到耳后。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三个月前,在千佛山上,她也是这样的动作。
“心谣。”我轻声开口。
“嗯?”她转过头,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期末考...真的进了前二十?”
她笑了,笑容里有的得意:“嗯。班级前二十。年纪排不上名次的,艺术班的成绩,你知道的。”
“厉害。”我由衷地。
“还好啦。”她眨眨眼,“要是你在,肯定比我考得好。”
我没接话。辍学这件事,是我心里的一根刺。虽然从不后悔,但偶尔想起,还是会有些遗憾。
李心谣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轻声:“三钱,你知道吗,以前我们班好多同学都羡慕你。”
“羡慕我?”我有些意外,“羡慕我什么?辍学打工?”
“羡慕你活得明白。”她得很认真,“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敢去做。不像我们,每就是上课、考试、写作业,像个机器人一样。”
宋南乔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回过头来:“心谣得对。三钱,你身上有种...特别的东西。是我们没有的。”
我摇摇头:“我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往前走。”
“那也很了不起。”李心谣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至少你在往前走,而不是站在原地等着被生活推着走。”
江风吹过,带来远处街头艺饶吉他声。是一首老歌,旋律悠扬。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就那样并排站着,看着江水流淌。这一刻,不需要太多言语,有一种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宋南乔忽然指着江面:“看,有鱼跳起来了!”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江面上偶尔有水花溅起,在灯光下闪着银光。
“是江鲢。”我,“晚上会到水面觅食。”
“你怎么知道?”宋南乔好奇地问。
“周老先生的。”我,“他不仅懂医术,还懂很多杂学。钓鱼、采药、认野菜...什么都懂一点。”
“周大夫也是个有学识的人。”宋南乔,“明我们能见见他吗?”
“当然。”我点头,“他今还要请你们吃饭呢。”
我们又走了一段,来到一处相对安静的江段。这里的灯光暗一些,人也少一些。宋南乔走到前面的长椅坐下,要歇歇脚。
我和李心谣就站在栏杆边,看着漆黑的江面。远处城市的灯光在边映出一片朦胧的光晕。
“三钱。”李心谣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只有我们能听见。
“嗯。”
“我刚才的那些话...不是要给你压力。”她,“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在往前走的时候,我也在往前走。我们可能走的路不一样,但...方向是一样的。”
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侧过头看她。她的侧脸在夜色中轮廓柔和,眼神坚定。
“我知道。”我,“我一直都知道。”
她转过头,我们对视了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宝石,清澈而深邃。
那一刻,我们之间不需要更多言语,之前的约定,像一根无形的线,把我们的心系在一起。虽然现在不能牵手,不能拥抱,甚至不能得太明白,但那份默契,那份理解,比任何亲昵的举动都更加珍贵。
“你们两个!”宋南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要不要喝饮料?那边有卖酸梅汤的。”
我们同时转身,默契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好啊。”李心谣,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轻快,“我去买吧,你们要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我。
我们走到不远处的饮料摊,买了三杯冰镇酸梅汤。回到长椅处,宋南乔接过一杯,满足地喝了一大口。
“真好喝!”她眯起眼睛,“比家里卖的好喝多了。家里的有一股苦味。”
我们坐在长椅上,慢慢喝着酸梅汤。夜风吹过,带来江水的气息和远处城市的喧嚣。这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对了,”宋南乔忽然想起什么,“我们想去省博物馆,听省博物馆很大,有很多好东西。可是明还要去夏令营报名,报完名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我,“我陪你们去。”
“你不用上班吗?”李心谣问。
“请假一没事。”我,“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
“那...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不会。”我摇摇头,“王总那边的事解决了,最近应该没什么紧急的。医馆那边,周老先生一个人也能应付。”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明的计划,直到酸梅汤喝完,夜也越来越深。
“该回去了。”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我们起身往回走。夜晚的街道安静了许多,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和零散的行人。
回到医馆时,周老先生已经睡了。我们轻手轻脚地回到后院,洗漱后各自回房。
躺在床上,我却睡不着。今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回放——王富贵办公室里那股压抑的能量,八卦镜上规则的裂痕,那枚带着怨气的耳环...还有江边,李心谣在夜色中坚定的眼神。
两个世界,两个人生。但我能感觉到,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李心谣在为了来省城而努力,我在为了站稳脚跟而奋斗。我们像两条暂时分开的溪流,各自流淌,却终将汇入同一条江河。
这正是:
暮色辞归袖里红,囊钱厚重感王公。
推窗已见灯前影,揭盖犹存饭后风。
闲话街中寻吉物,漫行江畔话初衷。
夜风吹起心头暖,两处奔波志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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