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县城时,刚蒙蒙亮。
陆建军提着两个大包袱,林晚晴抱着还在熟睡的闹闹,随着人流出了站。
腊月的早晨冷得刺骨,呵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我去找车。”陆建军把包袱放下,往车站外走。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辆驴车。赶车的是个老汉,看见林晚晴,笑呵呵地:“建军媳妇回来了?快上车,暖和!”
驴车慢,可稳当。车子“咯吱咯吱”地走在乡间土路上,路边的麦田盖着薄薄的霜,在晨光里泛着银光。
闹闹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好奇地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
“闹闹,快到家了,”林晚晴指着前方,“看见那个村子没?那就是奶奶家。”
家伙顺着妈妈的手看去,只见远处炊烟袅袅,房舍错落,村口的老槐树光秃秃的,却依然挺拔。
车子进了村,迎面跑来几个孩子,看见驴车,都停下来看。
有个大点的孩子认出了陆建军,扭头就往村里跑,边跑边喊:“赵奶奶!建军叔回来了!”
驴车刚到村口,林晚晴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赵秀英站在老槐树下,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头上包着围巾,正踮着脚往这边望。
“娘!”陆建军跳下车。
“建军!晚晴!”赵秀英快步走过来,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林晚晴也下了车,抱着孩子走过去:“娘,我们回来了。”
赵秀英先看了看儿子,又看看儿媳,最后目光落在孙子身上。
闹闹有点认生,往妈妈怀里缩了缩。
“闹闹,叫奶奶。”林晚晴轻声。
家伙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嘴动了动,声喊:“奶奶……”
这一声,把赵秀英的眼泪彻底喊出来了。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孙子的脸:“哎……奶奶的乖孙……”
“外头冷,快进屋!”赶车的老汉提醒。
一家人这才往家走。
赵秀英走在最前面,步子快得像年轻人。陆建军提着包袱跟在后面,林晚晴抱着孩子走在中间。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枣树还是那棵枣树,只是冬了,叶子落光了,枝干显得更苍劲。屋檐下挂着金黄的玉米串、红艳艳的辣椒,年味儿十足。
“快进屋,炕烧得热乎着呢!”赵秀英推开门。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炕席擦得锃亮,桌上摆着瓜子、花生、红枣,还有两盘刚炸的麻花。
林晚晴把孩子放在炕上,家伙很快就被热乎乎的炕吸引了,在上面爬来爬去。
赵秀英忙着倒热水:“先喝口热的,暖暖身子。路上累了吧?饿不饿?我熬了米粥,还蒸了包子……”
“娘,您别忙了,”陆建军接过水杯,“我们自己来。”
“那哪行,”赵秀英执意要忙活,“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得吃好喝好。”
包子是猪肉白菜馅的,皮薄馅大。
米粥熬得稠稠的,米油厚厚的。
林晚晴先给闹闹盛了半碗粥,吹凉了喂他。
家伙饿了,吃得香。赵秀英看着孙子吃饭的样子,眼睛一刻也离不开。
“长高了,”她轻声,“比照片上看着还壮实。”
“能跑能跳了,皮得很。”林晚晴笑着。
“皮点好,皮点聪明,”赵秀英给孙子夹了个包子,“闹闹,吃包子,奶奶特意给你包的。”
闹闹接过包子,手捧着,咬了一大口,油汁顺着嘴角流下来。
“慢点吃,”赵秀英慈爱地给他擦嘴,“没人跟你抢。”
吃过早饭,左邻右舍都来了。张嫂第一个到,手里拎着半篮子鸡蛋:“晚晴回来了?哟,闹闹长这么大了!”
李婶也来了,拿着自家做的柿饼:“给孩子吃,甜。”
王彩凤来得最晚,可带的东西最多——一只老母鸡,一包红糖,还有给闹闹做的新棉鞋。
“听你们要回来,我连夜赶出来的,”她把棉鞋递给林晚晴,“看看合不合脚。”
林晚晴接过鞋,针脚细密,鞋头上绣着老虎,和赵秀英做的那双正好配成一对。
“谢谢王婶,”她感动地,“您太费心了。”
“费什么心,”王彩凤摆摆手,“你们回来过年,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屋里挤满了人,笑笑的,热闹极了。闹闹一开始还认生,后来见人多,反而兴奋起来,在炕上爬来爬去,逗得大家直乐。
“这子,胆大,”张嫂夸道,“见了生人不哭不闹。”
“随建军,”李婶,“建军时候也这样,见谁都笑。”
王彩凤拉着林晚晴的手,仔细端详:“瘦了。黑河那边苦吧?”
“不苦,”林晚晴摇头,“吃得饱穿得暖,邻居们也照顾我们。”
“那就好,那就好,”王彩凤点点头,“你在外头过得好,你娘就放心了。”
正着,秀兰也来了。她抱着个一岁多的孩子,是去年秋生的,名叫豆豆。
“晚晴姐!”秀兰高胸喊,“你可回来了!”
两个年轻媳妇拉着手话。秀兰的孩子已经会走了,摇摇晃晃地去找闹闹玩。闹闹看见比自己的孩子,反而像个大人,把自己的积木分给豆豆玩。
“看这哥俩,多亲热。”王彩凤看着两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晌午,赵秀英留大家吃饭。饭菜简单却丰盛,八个菜摆了一桌子。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着,笑着,屋里充满了过年的喜庆和团圆的温暖。
林晚晴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满的。
她想,这就是家,这就是年。
有亲人在,有邻居在,有笑声在,有温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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