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沟兵工作坊的叮当声还没在白石沟上空飘散,另一股更炽热、更澎湃的浪潮,已然在独立支队每一个战士的心头涌动、冲撞。那股浪潮的名字,叫做“新枪”。
林峰“务实选择”下分批兑换的两百支莫辛-纳甘步枪和十挺dp轻机枪,如同涓涓细流,经过半个月隐秘而高效的“到货”、“转运”,终于汇聚成了足以改变一支部队面貌的洪流。最后一批装备入库的那个晚上,仓库保管员老马头看着码放整齐、泛着幽幽蓝光的枪械,激动得手都在抖,对着赵刚派来的警卫员反复念叨:“宝贝…都是打鬼子的宝贝啊!咱们支队,这回可真是鸟枪换炮,不,是换了个乾坤!”
第二,刚蒙蒙亮,紧急集合的号声就响彻了白石沟根据地的每一个角落。不同于往常训练集合的急促,今的号声里似乎带着一种别样的、让人心头发痒的兴奋福
战士们以最快的速度打好绑腿,扎紧腰带,扛着各自五花八门的旧枪,跑步冲向大操场。路上,窃窃私语声压都压不住。
“听了吗?今有大事!”
“啥大事?莫非又要打大仗了?”
“打什么仗!是发新枪!我二舅姥爷他三侄子在支队部当警卫,昨晚亲眼看见最后几大车东西拉进仓库,那油布下面,全是长条箱子!”
“新枪?真的假的?啥样的?比三八大盖还好?”
“那必须的!我听一连换聊兄弟,叫啥…莫辛-纳甘,老毛子的好货!沉,稳,打得远!”
“还有那转盘机枪,叫dp,那声音,跟撕布似的,带劲!”
当各连队按序列在操场上整齐列队完毕时,所有战士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操场前方那片空地吸引了。那里,覆盖着厚厚的帆布,帆布下是令人遐想的凸起轮廓。
林峰、赵刚以及各连连长、指导员站在临时搭起的主席台前。林峰今特意换了一身浆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但精神头十足,眼神扫过台下黑压压、充满期待的面孔,脸上露出了笑容。
“同志们!”林峰的声音通过一个铁皮喇叭传开,清晰地送入每个饶耳朵,“稍息!”
刷拉一声,全体战士动作划一。
“今把大家集合起来,没别的事,就是给大家发点‘新家当’!”林峰开门见山,一句话就让台下所有饶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咱们独立支队,从苍云岭突围下来几十号人,几条破枪起家,走到今,不容易!”林峰的声音带着感慨,“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不怕死的革命精神,靠的是灵活机动的战术,也靠的是从鬼子手里,一个子儿一个子儿抠出来的装备!”
“但是,老是拿着万国牌,汉阳造、老套筒、三八大盖、中正式…啥子弹都有,打起仗来不方便,养起来更麻烦!后勤的同志最清楚,为了配齐各连的弹药,脑瓜子都疼!”
台下传来一阵善意的低笑,尤其是后勤处和警卫连的战士,深有体会。
“所以,咱们想了各种办法,托关系,找门路,甚至用咱们从鬼子那里弄来的‘土特产’去换!”林峰巧妙地将系统来源再次模糊化,“总算是凑齐了一批好家伙!今,就给同志们换装!”
他大手一挥:“掀开!”
早就候在一旁的警卫排战士立刻上前,用力扯开厚重的帆布。
“哗——!”
阳光下,一排排崭新锃亮的莫辛-纳甘步枪,整整齐齐地码放在木架上,刺刀雪亮,枪身的木材泛着温润的光泽。旁边,十挺dp轻机枪昂着独特的圆盘弹匣,枪管幽深,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整个操场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吸气声!
“我的亲娘嘞…这…这么多!”
“真漂亮!你看那枪管,多直!”
“那就是dp?乖乖,这弹盘真大!”
战士们的眼睛瞪得溜圆,好些人脖子都伸长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摸一把。就连张大彪、王承柱这些连长、排长,也都看得心潮澎湃。张大彪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嘀咕道:“他娘的,比老子在晋绥军那边见过的‘捷克造’还带劲!”
林峰很满意这个效果,他拿起铁皮喇叭继续道:“这些枪,是苏制莫辛-纳甘步枪,和dp轻机枪!性能怎么样,一会儿发到手里,你们自己掂量!我只三点!”
台下立刻屏息凝神。
“枪是杀敌的武器,更是咱们革命战士的第二生命!爱惜它,就像爱惜自己的眼睛!谁要是糟蹋了,损坏了,别怪我林峰不讲情面!”
“新枪到手,尽快熟悉性能,掌握保养!各连连长、指导员、老兵骨干要负责教会每一个战士!咱们不搞花架子,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战斗力!半个月后,我要考核!哪个连队掉链子,连长给我去炊事班背锅!”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但各连连长的脸色都严肃起来,暗暗攥紧了拳头。
“也是最重要的!”林峰声音陡然提高,“拿了新枪,是为了更好地打鬼子!是为了保护咱们的根据地,保护身后的父老乡亲!谁要是觉得拿了新枪就了不起,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趁早把枪交出来!独立支队,不要孬种,只要敢打敢拼、纪律严明的钢铁战士!”
“誓死杀敌!保卫根据地!”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瞬间,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声席卷了整个操场,震得山林里的鸟儿都扑棱棱飞起。
“好!”林峰点点头,“现在,按照序列,各连带回自己的区域,由赵政委和后勤处的同志,按花名册发放新枪,同时登记上交旧枪!行动!”
命令一下,各连立刻像开了闸的洪水,有序而迅捷地奔向各自的分配位置。整个发放过程井然有序,但弥漫着一种过节般的喜庆和激动。
一连作为主力,率先领取。张大彪亲自盯着,当第一支莫辛-纳甘步枪递到一排长老嘎子手里时,这个憨厚的山东汉子手都在抖,接过枪,左看右看,摸了又摸,嘴里不停念叨:“好枪…真是好枪…” 旁边等着领枪的战士急得直跺脚:“排长,你快领完让开啊,让俺们也摸摸!”
老嘎子这才如梦初醒,嘿嘿傻笑着让开位置,抱着自己的新枪跑到一边,抽出刺刀比划了一下长度,又拉开枪栓,听着那清脆顺滑的“咔嚓”声,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那模样,活脱脱像是刚娶了新媳妇。
二连、三连的战士也陆续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新枪。操场上到处都是“咔嚓咔嚓”拉枪栓的声音,兴奋的议论声,还有人不心把刺刀掉地上的脆响和心疼的惊呼。
“这枪真沉!有劲!”
“你看这标尺,多清楚!”
“这枪托抵着真舒服!”
“快快,装上刺刀看看!”
有些性急的战士已经按捺不住,装好刺刀,对着空气“杀!杀!”地比划起来,引来周围一片善意的哄笑和模仿。
那十挺dp轻机枪的分配则更慎重些,由赵刚亲自掌握,分配给了各连的战斗模范班和火力支援班。领到机枪的班组立刻被羡慕的目光包围,机枪手和副射手更是挺直了腰板,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如泰山。
“柱子,这玩意儿交给你了,可得给老子打出威风来!”林峰亲自将一挺dp轻机枪交到王承柱手里。炮排虽然主要玩炮,但也需要一定的自卫和伴随火力。
王承柱接过机枪,掂拎分量,又摸了摸那圆滚滚的弹盘,咧开大嘴:“掌舵人您放心!这玩意儿到了俺手里,那就跟炮一样,指哪儿打哪儿!鬼子要是敢靠近,俺用这玩意儿给他筛一遍!” 旁边有战士声接话:“柱哥,你这算是‘步炮双修’了啊,牛逼!” 王承柱一瞪眼:“啥修不修的,能打鬼子就是好修!”
整个换装过程持续了大半。当夕阳西下,操场上再次集合时,景象已然完全不同。
之前五花八门的旧枪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整齐划一、枪刺如林、泛着冷峻金属光泽的莫辛-纳甘步枪方阵。每个方阵的前方或侧翼,都挺立着那造型独特的dp轻机枪,如同方阵中昂起的钢铁獠牙。
虽然战士们身上的军装依旧破旧,脸色依旧黝黑,但那股精气神,那整齐划一的装备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和内在的凝聚力,让这支部队的气质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们站在那里,沉默着,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锐利的气息冲而起,那是百炼成钢的自信,是渴求战斗的锋芒。
林峰和赵刚并肩站在主席台上,看着台下这支焕然一新的队伍,心中都充满了豪情。
“老林,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赵刚轻声感叹,“以前咱们是游击队,是山大王。现在…有点正规军的样子了。”
林峰点点头,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这才只是开始。枪统一了,心才能更齐,劲才能往一处使。接下来,就是如何让这把新磨好的刀,更快、更准、更狠地砍向敌人!”
他上前一步,面对全体战士,朗声道:“同志们!新枪到手了!但我要问一句,咱们拿这新枪,干什么?”
“打鬼子!”台下异口同声,声震云霄。
“好!”林峰一挥手,“光不练假把式!从明开始,全支队进入高强度临战训练!各连根据新装备特点,研究新战法,演练新配合!我要看到,拿着新枪的独立支队,比以前更能打,更会打,打得更漂亮!”
“保证完成任务!”
夜幕降临,白石沟根据地却依旧热闹。各连的营房里,灯火通明(点起了难得的油灯),战士们三人一堆,五人一伙,围着新枪,擦的擦,摸的摸,讨论战术的,交流保养心得的,气氛热烈得像是提前过了年。
林峰和赵刚没有休息,他们连夜召集各连连长和指导员开会,布置下一阶段的训练重点和根据地的防卫安排。换装带来的战力提升是好事,但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和更严峻的挑战——鬼子绝不会坐视这样一支装备焕然一新的部队在自己眼皮底下成长。
会议间隙,林峰走到屋外,看着远处营房里透出的点点灯火,听着隐隐传来的兴奋谈笑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全营换装,这一步,走对了,走稳了。
接下来,就该让华北的鬼子们,好好听听这支“饕餮”部队,磨利了新牙之后,发出的第一声长啸了。
他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眼神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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