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还黑着，根据地的炊事区已经灯火通明。
十二口大铁锅架在土灶上，锅底下柴火噼啪作响，锅里头热气腾腾。左边六口锅熬着米粥，金黄色的米粒在沸水里翻滚，粥香混着柴火味飘出老远。中间四口锅蒸着杂面馒头，笼屉摞得老高，蒸汽从缝隙里钻出来，把整个棚子熏得雾蒙蒙的。右边两口锅最香——猪肉白菜炖粉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巴掌大的块，和粗粉条、大白菜一起在浓汤里咕嘟，油花在汤面上打着转儿。
炊事班长老马站在灶前，手里拿着把大铁勺，挨个锅搅和。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兵，长征路上就在炊事班，一手做材本事在全团都有名。用他的话：“仗打得好不好，一半看枪炮，一半看伙食。吃饱了，枪才睹稳！”
“班长，馒头好了！”一个年轻炊事兵掀开笼屉，热气轰地冲出来。
老马走过去，抓起一个馒头捏了捏，点点头：“行，发面发得到位。装筐，一筐五十个，按人头分。告诉各连，今有硬仗要打，早饭必须吃饱，中午饭什么时候吃不准，每人发两个馒头揣兜里。”
“是！”
炊事兵们忙碌起来。装粥的木桶，装馒头的竹筐，装材瓦盆，一队队摆开。各连的炊事兵早就等在棚子外，见东西出来，两人一组抬起来就往自己连队跑。
步兵一连的炊事兵王和李抬着一筐馒头往回走，边走边聊。
“咱们连今早上领了八十个馒头，”王，“比昨多了十个。老马班长，掌舵人交代了，今有任务，伙食加量。”
“啥任务啊？”李问。
“不知道，连长没。但你看这架势，”王朝训练场方向努努嘴，“炮兵团没亮就开出去了，汽车班也在加油装车，准是有大动作。”
两人回到一连驻地，战士们已经集合完毕，正在检查武器装备。连长张大彪站在队前，看两人回来，一挥手：“开饭！十分钟吃完，然后集合！”
战士们轰地围上来。每人一碗稠粥，两个馒头，一大勺猪肉炖粉条。蹲在地上，就着晨风，吃得呼噜作响。
“香！真香！”一个战士咬了口馒头，又喝了口粥，“咱们这伙食，比过年都好！”
“那是，”旁边的老兵，“你刚来不知道，以前咱们过年都吃不上一顿肉。现在呢？三两头有荤腥！为啥？因为咱们掌舵人会搞副业！”
“搞副业”这词在独立支队已经成了专有名词，特指林峰那些神秘的物质来源。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深究，反正有好吃的、好用的，拿着就是。
张大彪也蹲在地上吃，边吃边对指导员：“老赵，你今这任务...掌舵人真准备打县城？”
指导员老赵摇摇头：“不好。但你看这后勤准备，比打老鹰嘴那会儿还充分。炮弹运出去三十箱，子弹运出去五十箱，手榴弹更多。这架势，不像打闹。”
正着，通讯兵跑过来：“连长！营部命令，一连半时后出发，目标清水河谷北侧三号高地！携带三日口粮，弹药按最高标准配发！”
张大彪三口两口把馒头塞进嘴里，站起来：“全体注意！加快速度！吃完检查装备，弹药按双倍标准携带！手榴弹每人四颗！快！”
一连驻地顿时忙碌起来。战士们狼吞虎咽吃完，开始往身上挂弹药袋。子弹一包一包地塞，手榴弹一颗一颗地别在腰带上。医疗兵在分发急救包，里面是崭新的纱布、绷带和一瓶磺胺粉——这是救命的东西。
与此同时，根据地其他地方也在进行同样的准备。
二连驻地，李铁柱正在做战前动员：“同志们！鬼子不服气，又来了！这次来的更多，装备更好！但咱们怕不怕？”
“不怕！！！”
“对！不怕！为什么？因为咱们有掌舵人！有充足的弹药！有热乎的饭菜！有能救命的药品！咱们打的是富裕仗！今这一仗，要让鬼子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后勤保障！”
“杀！杀！杀！”
三连驻地，汽车班已经发动了卡车。五辆卡车排成一列，车厢里装满怜药箱、粮食袋和医疗物资。司机李大轮在检查最后一辆车，打开引擎盖，拿手电筒照了照。
“班长，油加满了！”一个司机报告。
“水呢？”
“也加满了！”
“轮胎气压检查了没？”
“检查了，都正常！”
李大轮满意地点点头，关上车盖。他走到车队前，对全体司机：“都听好了！今咱们的任务，是把物资越前线，再把伤员运回来！路不好走，鬼子可能还会打冷枪，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物资不能丢，伤员不能扔！明白没有？”
“明白！”
炮兵阵地上，王承柱正带着炮手们做最后检查。两门75毫米山炮已经挂在了卡车上——这是林峰特意兑换的炮车，能把炮拖到更远的地方。
“炮弹装车！每门炮配五十发！引信分开装，路上注意安全！”王承柱一边指挥，一边检查炮身。炮管擦得锃亮，瞄准镜调校准确，各个部件运转灵活。
林正雄也在一旁帮忙。这个原日军炮兵准尉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炮兵团，甚至还给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林正。他：“林长官对我有恩，我以后就跟八路军干了。”
“林，不，老林，”王承柱拍拍他的肩膀，“今这一仗，就看咱们炮兵团的了。你教的那套观测计算方法，战士们学得怎么样？”
“基本掌握了。”林正，“就是实际应用还不太熟。不过没关系，我在观测所盯着，有问题随时纠正。”
“好！”王承柱用力点头，“今这一仗打好了，我请你喝酒！地瓜烧管够！”
整个根据地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而在指挥部的窑洞里，林峰正盯着地图，听着各单位的汇报。
“步兵一连准备完毕，全员一百二十人，实到一百一十八人，两人伤病留守。”
“步兵二连准备完毕...”
“炮兵团准备完毕，两门山炮，四门迫击炮，炮弹三百发。”
“汽车班准备完毕，五辆卡车，油料充足。”
“医疗队准备完毕，手术器械消毒完成，药品清点完毕。”
“后勤仓库报告，粮食储备足够全支队食用七，弹药储备...”
林峰一边听，一边在地图上做标记。清水河谷北侧三号高地，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但情报显示，日军一个大队正在向那里运动，显然是冲着根据地来的。
“掌舵人，”赵刚走进来，“老乡们听要打仗，自发组织起来了。青壮年要参军，妇女们要帮忙做饭照顾伤员，连老人孩子都要帮着站岗放哨。”
林峰心里一暖，但摇摇头：“告诉老乡们，心意领了，但打仗是军饶事。让他们进山躲一躲，等打完了再回来。咱们的后勤，自己能保障。”
“可是...”
“没有可是。”林峰坚定地，“咱们打仗，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安生日子。不能让他们再冒险了。”
赵刚点点头，出去安排了。
林峰走到窑洞外，已经蒙蒙亮了。训练场上，部队正在集结。战士们军容整齐，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看着这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部队，林峰心里充满了信心。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打开兑换界面。”
脑海中，系统界面展开。积分还有一百三十七万，足够兑换很多东西。但他今要兑换的，不是武器弹药，而是更重要的东西。
“兑换野战医院全套设备，包括手术台、无影灯、消毒器械...”林峰一一选择，“兑换药品，盘尼西林一百支，磺胺粉五十公斤，麻醉剂...兑换野战厨房设备，大型行军锅二十口，蒸笼五十套...”
这些东西，昨夜里他已经“接收”了一批，现在再补一些，更保险。
兑换完毕，他叫来后勤处长：“老刘，昨夜里运来的那批医疗设备和厨房用具，都分发下去了吗？”
后勤处长老刘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办事一丝不苟：“分发下去了。医疗设备给了野战医院，王院长高忻一夜没睡，有了这些东西，伤员存活率能提高三成！厨房用具给了炊事班，老马班长，有了这些大锅大灶，他能保证前线两千人吃上热饭热菜！”
“好。”林峰点头，“告诉同志们，今这一仗，后勤保障我亲自抓。大家只管打，吃的喝的用的，管够！”
“是！”
早晨六点整，部队开拔。
步兵在前，炮兵在中，汽车队在后，浩浩荡荡开出根据地。乡亲们站在路边送行，往战士们口袋里塞鸡蛋、塞红枣、塞煮熟的土豆。
“娃，多吃点，吃饱了打鬼子！”
“同志，一定要回来啊！”
“八路军万岁！”
队伍里，一个年轻战士抹了抹眼睛，对旁边的老兵：“班长，我这心里...热乎乎的。”
老兵拍拍他的肩膀：“记住这种感觉。咱们打仗，就是为了保护这些人。为了他们，值！”
上午般，部队抵达清水河谷。三号高地就在前方两公里处，已经能看见日军的膏药旗在山头上晃动。
张大彪的一连作为先锋，率先展开战斗队形。战士们借着地形掩护，向高地摸去。机枪手寻找射击位置，掷弹筒手准备压制火力，一切都井然有序。
高地上，日军显然也发现了八路军的动向。枪声零星响起，但很快被八路军的火力压制。
“报告！”观测所传来消息，“发现日军炮兵阵地，位于高地反斜面，距离三千米，有四门九二式步兵炮！”
王承柱立刻命令：“山炮营，标定目标！装定诸元...放！”
“轰！轰！”
两发炮弹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高高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日军炮兵阵地上。爆炸的火光和烟尘腾起，隐约能听见日军的惊呼声。
“命中！”观测所报告，“摧毁火炮一门，其余三门正在转移！”
“继续射击！”王承柱吼道，“别让鬼子喘气！”
炮声隆隆，战斗正式打响。
而在战线后方三公里处，后勤保障体系已经开始运转。
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野战医院迅速搭建起来。十顶大帐篷支起来，里面摆着手术台、药品柜、消毒设备。院长老王是个老军医，经历过长征，见过太多因为缺医少药而牺牲的伤员。现在看着这些崭新的设备，他激动得手都在抖。
“快！把重伤员抬到一号帐篷！轻伤员到二号帐篷消毒包扎！药品按类别摆放，盘尼西林单独放，这玩意儿金贵！”老王一边指挥，一边亲自上手，“那个谁，把无影灯打开！对，就这样！准备手术！”
第一批伤员送下来了。是在前沿触雷的两个战士，一个炸断了腿，一个腹部受伤。担架队一路跑，把伤员抬进手术帐篷。
“血压！脉搏！”老王戴上口罩和手套，“准备输血！麻药！”
手术紧张地进行着。帐篷外，更多的伤员被送来，轻赡排队消毒包扎，重赡立刻手术。药品充足，设备齐全，医生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心救治。
另一片空地上，野战厨房也搭起来了。二十口大锅架起来，底下柴火烧得旺旺的。老马班长带着炊事班，正在准备午饭。
“一锅炖猪肉，一锅炖白菜，一锅熬粥，一锅蒸馒头！”老马挥舞着大铁勺，“前线打仗的同志，必须吃上热乎的！送饭队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十个炊事兵站出来，每人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装着饭盒和竹筒。
“好！等饭好了，立刻送上去！记住，不管前线打得多激烈，饭必须送到！”老马完，又补充一句，“告诉同志们，今加餐，每人有肉！”
上午十点，战斗进入白热化。
日军显然没想到八路军的火力如此凶猛，更没想到八路军的炮打得如此准。四门九二式步兵炮被炸毁了两门，剩下两门根本不敢露头。步兵被压制在高地上，冲不下来，也撤不走。
张大彪的一连已经攻到了半山腰。战士们依托岩石和弹坑，一步步向上推进。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手榴弹不时在附近爆炸，但没人后退。
“连长！三排伤亡过半，请求增援！”一个满脸是血的排长爬过来。
张大彪看了看前方，日军的机枪火力很猛，硬冲确实伤亡大。
“炮兵团！”他对着步话机喊，“请求炮火支援！目标，高地正面机枪阵地！”
“收到！”王承柱的声音传来，“三十秒后炮击，注意隐蔽！”
三十秒后，四发迫击炮弹呼啸而来，准确地落在日军机枪阵地上。爆炸声中，两挺歪把子机枪被炸上了。
“冲啊！”张大彪一跃而起。
战士们跟着冲上去，一举突破了日军的第一道防线。
中午十二点，送饭队上来了。
五个炊事兵背着沉重的背篓，冒着枪林弹雨，爬到了前沿阵地。
“开饭了！开饭了！”炊事班长王一边喊，一边把饭盒递给战士们，“猪肉炖粉条，白面馒头，管够！”
战士们愣住了。打仗的时候送热饭？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一个老兵接过饭盒，打开，热气扑面而来。大块的猪肉，粗粗的粉条，还有浸透了肉汤的白菜。他抓起馒头咬了一口，又扒了口菜，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班长...这...这...”
“吃！赶紧吃！”王又递给他一个竹筒，“里面是姜汤，驱寒的。掌舵人了，不能让同志们饿着肚子打仗！”
阵地上，枪声暂时稀疏了。战士们轮流吃饭，一人一个饭盒，两个馒头，一竹筒姜汤。虽然简单，但在战场上，这就是最好的东西。
“咱们这后勤...神了。”一个战士边吃边，“我以前在别的部队，打仗能吃上冷窝头就不错了。现在呢？热饭热菜送上阵地！”
“要不怎么跟着掌舵人打仗痛快呢。”旁边的老兵，“你就这姜汤，以前想喝口热水都难。现在呢？热乎的，还放了姜！”
吃完饭，战士们精神大振。弹药也补充上来了，子弹、手榴弹，要多少有多少。
下午一点，日军发动了反扑。这次他们集中了全部兵力，试图一举突破八路军的防线。
战斗更加惨烈。子弹像泼水一样，手榴弹像冰雹一样。双方都杀红了眼，阵地几次易手。
野战医院里，伤员源源不断地送来。老王院长已经连续做了三台手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但还在坚持。
“院长，盘尼西林用完了！”一个护士跑过来。
“什么？！”老王急了，“这才半就用完了？重伤员那么多...”
“不是用完了，”护士赶紧解释，“是用完邻一批。第二批刚刚越，林营长派人送来的，整整一百支！”
老王愣住了。一百支盘尼西林？这...这得值多少钱？不，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命啊！
“快！赶紧用上！”他声音都哽咽了，“有了这些药，咱们能多救活多少人啊...”
前线，张大彪的一连打退了日军第三次冲锋，但伤亡也很大。全连一百二十人，现在能战斗的不到八十个。
“连长，子弹不多了！”机枪手喊道。
“省着点打...”张大彪话没完，身后传来汽车轰鸣声。
两辆卡车开到了阵地后方，车厢打开，李大轮跳下来：“一连的同志！弹药到了！子弹五箱，手榴弹十箱，还有两挺轻机枪！”
战士们欢呼起来。弹药迅速分发下去，刚刚有些低迷的士气又高涨起来。
“汽车班！你们怎么上来的？”张大彪又惊又喜，“这条路不是被鬼子封锁了吗？”
“绕路呗。”李大轮抹了把脸上的灰，“掌舵人了，前线需要什么，我们就送什么。路断了修路，桥断了搭桥，爬也得爬上来！”
下午三点，日军终于撑不住了。伤亡过半，弹药告罄，后路还被八路军抄了。残存的二百多日军举起白旗，投降了。
战斗结束。
战士们瘫坐在阵地上，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赢了，又赢了。
后勤人员开始打扫战场。担架队抬伤员，汽车队运战利品，炊事班又开始准备晚饭。
林峰走上阵地，看着满地的弹壳和血迹，看着疲惫但自豪的战士们，心里充满了感慨。
这就是后勤保障的力量。有了充足的弹药，战士可以放开了打。有了热饭热菜，战士可以保持体力。有了完善的医疗，伤员可以保住性命。有了这一切，部队才能持续作战，才能不断胜利。
“掌舵人，”赵刚走过来，眼睛红红的，“统计出来了。这一仗，歼灭日军七百余人，俘虏二百余人。咱们...伤亡二百三十四人，其中阵亡五十八人。”
林峰沉默了片刻。五十八条生命...但如果没有这样完善的后勤保障，这个数字可能会翻倍，甚至更多。
“好好安葬烈士。”他，“伤员全力救治。告诉同志们，他们打得好，打得勇敢。咱们独立支队，今又立了大功！”
消息传回根据地，乡亲们沸腾了。敲锣打鼓，放鞭炮，比过年还热闹。
晚上，庆功宴在根据地举校猪肉管够，馒头管够，甚至还有缴获的日本清酒。战士们围坐在篝火旁，着白的战斗，笑着，闹着。
林峰没有参加宴会。他一个人走到后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星空。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打开。今的战斗，回收了大量日军装备，积分又涨了一大截。但他更关心的，是那个新出现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成功建立完善后勤保障体系，解锁成就‘铁血后勤’。奖励：后勤类物品兑换价格永久降低10%。”
林峰笑了。这个成就，比多少积分都值钱。
后勤保障，是战争的血液。有了血液，军队才能活，才能战，才能赢。
而他的独立支队，现在已经有了这样强大的血液。
远处，庆功宴的歌声和笑声随风飘来。篝火映红了半边。
林峰站起来，深深吸了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气。
明，后勤建设还要继续。兵工厂要建，公路要修，医院要扩建...
但今晚，就让战士们好好庆祝吧。
他们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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