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血染山神庙
山神庙外,暴雨如瀑。
庙内,火堆的光芒在墙壁上跳动,将八名全真弟子和三名西夏武士的影子拉得扭曲诡异。尹志平剑已出鞘,剑尖微微下指,看似随意,实则封住了对方所有可能的进攻路线。
“脱脱不花,”尹志平声音平静,“赫连勃勃派你来,就带了这么点人?”
脱脱不花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尹道长好眼力。不过……二十个西夏一品堂的好手,对付八个道士,应该够了。”
他话音未落,庙门外已涌入十余人!这些人皆是黑衣劲装,腰佩弯刀,眼神冷厉如狼。更远处,雨幕中还有更多人影晃动,已将山神庙围得水泄不通。
“七星剑阵!”尹志平低喝。
七名弟子瞬间移位!枢、璇、玑、权、玉衡、开阳、摇光,七人按北斗方位站定,剑光交错,结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
脱脱不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听过全真教的七星剑阵,七人如同一人,攻守兼备,极难破解。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杀!”他一声令下,二十余名西夏武士同时扑上!
刀光剑影,瞬间填满狭的山神庙!
尹志平坐镇枢位,长剑如龙,每一剑都精准地封住敌饶攻势。玉衡子年纪最轻,剑法却最凌厉,专攻敌人下盘。开阳、摇光两人背靠背,专守两翼。
一时间,刀剑碰撞声、雨声、呼喝声混成一片。血花在火光中飞溅,洒在斑驳的神像上。
但西夏武士实在太多了。他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以命换伤。一名全真弟子肩头中刀,剑阵微乱,立刻有三名武士趁机突入!
“变阵!”尹志平厉喝,“权转玉衡,摇光补璇!”
剑阵瞬间变化,受绍子退入阵心,其他人补位。但这一变,终究露出了破绽。
脱脱不花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弯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劈尹志平面门!刀未至,阴寒的刀风已扑面而来!
尹志平举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他只觉一股阴寒毒劲顺剑身传来,左肩旧伤骤然剧痛,动作慢了半拍。
就这半拍,脱脱不花的第二刀已至!刀锋直取咽喉!
危急关头,玉衡子从侧面一剑刺来,逼得脱脱不花回刀自救。但玉衡子自己却暴露在两名西夏武士的夹击下!
“噗——”
一柄弯刀刺入玉衡子左肋!
“师弟!”尹志平目眦欲裂,长剑如狂风暴雨般攻向脱脱不花,将他暂时逼退。权位的弟子抢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玉衡子。
“我……没事……”玉衡子咬牙撕下衣襟堵住伤口,但鲜血还是汩汩涌出。
脱脱不花狞笑:“全真七星剑阵?不过如此!给我杀!一个不留!”
西夏武士攻势更猛。庙内空间狭,剑阵施展不开,全真弟子渐渐被逼到墙角。
尹志平心知不能久战。他目光扫向庙后——那里有扇破窗,窗外是陡峭的山坡。
“从后窗走!”他低喝,“我来断后!”
“师兄!”
“这是命令!”尹志平剑光暴涨,竟一人逼退了五名武士,“带玉衡子走!”
七名弟子对视一眼,咬牙点头。枢、璇同时出剑,将后窗的木棂劈碎!开阳背起玉衡子,率先跃出。其余人紧随其后。
“想走?”脱脱不花怒喝,弯刀直取尹志平后心!
尹志平不闪不避,反手一剑刺向脱脱不花咽喉——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脱脱不花不得已回刀自保。就这一滞,最后一名全真弟子已跃出窗外。
“追!”脱脱不花暴跳如雷。
但尹志平已堵在窗口,长剑横胸,眼神如冰:“想过,先问我的剑。”
雨更大了。雷声隆隆,电光撕裂夜空。
山神庙内,只剩下尹志平一人,面对二十余名西夏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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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夜,雁门关。
杨康站在郭靖的木屋里,盯着桌上摊开的地图,手指在“山神庙”的位置点零:“尹师兄他们,应该快到这一带了。”
郭靖皱眉:“这么大的雨,山路难校而且……我总觉得不对劲。赫连勃勃既然怀疑你,会不会也猜到师父会派人来接应?”
“很有可能。”杨康脸色苍白,“所以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师兄,如果尹师兄他们出事,赫连勃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雁门关。”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厉枫浑身湿透冲进来,声音嘶哑:“郭大哥,穆先生,出事了!我们在山神庙方向的暗哨,半个时辰前听到打斗声,随后看见火光。现在……声息全无。”
郭靖和杨康同时色变。
“多少人?”郭靖急问。
“不清楚。暗哨,至少听到二十人以上的呼喝声,还有刀剑碰撞。”厉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派了两个兄弟摸过去查探,还没回来。”
杨康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是赫连勃勃。他截住了尹师兄他们。”
“现在怎么办?”厉枫看向郭靖,“要不要我带人去接应?”
郭靖沉默片刻,摇头:“来不及了。如果真是赫连勃勃亲自带队,他一定布置了重兵。我们现在去,等于自投罗网。”
他看向杨康:“康弟,你的计划……恐怕要提前了。”
杨康点头:“是。赫连勃勃抓了尹师兄,下一步就是逼问我的下落。我们必须在他问出来之前,让我‘死’。”
“具体怎么做?”
杨康走到地图前,手指滑向雁门关西北三十里处:“这里,‘鬼哭涧’。山势险峻,只有一条栈道通校明日午时,我会独自出关,往鬼哭涧方向去。厉枫,你带一队人‘追击’——记住,要真打,要见血,但不能致命。把我逼到涧边,然后……”
他顿了顿:“我会‘失足’坠涧。涧深百丈,水流湍急,尸体难寻。你们在崖边留下我的衣物、佩剑,还迎…这枚铜钱。”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旧铜钱,放在桌上。
郭靖盯着铜钱,良久才道:“太险。万一真摔下去……”
“不会。”杨康摇头,“鬼哭涧中段,有一处突出的石台,长满了藤蔓。我计算过,从崖边跳下,只要角度和时机对,能落在石台上。我会在石台上躲三日,待风声过了,再悄悄回关。”
“可赫连勃勃会信吗?他会派人下涧搜查。”
“所以需要另一具尸体。”杨康眼神冰冷,“找一个与我身形相仿的死囚,穿上我的衣服,在涧底摔得面目全非。这具尸体,要在三日后‘偶然’被山民发现。”
厉枫倒吸一口凉气:“穆先生,这……”
“这是唯一的办法。”杨康看向郭靖,“师兄,没时间犹豫了。赫连勃勃随时可能攻关。我‘死’了,他就失去了目标。雁门关才能安全。”
窗外,雷声滚滚,雨势不减。
郭靖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发白。良久,他终于点头:“好。但我要亲自带队‘追击’。厉枫,你去准备尸体,要做得衣无缝。”
“是!”
厉枫匆匆离去。木屋里只剩下师兄弟二人。
“康弟,”郭靖声音沙哑,“答应我,一定要活着。”
杨康笑了,笑容里有苦涩,也有释然:“师兄,我答应你。我还要留着这条命,赎更多的罪。”
他转身看向窗外。雨幕中,雁门关的轮廓模糊不清。
这一跳,是生与死的赌博。
但为了这里数千条性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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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府,大牢。
尹志平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浑身血迹斑斑。他左肩的旧伤崩裂,鲜血浸透晾袍。但他依旧挺直脊梁,眼神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赫连勃勃。
“尹道长,”赫连勃勃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何必如此倔强?你只要告诉我杨康在哪儿,我立刻放了你和你的师弟们。”
尹志平闭目不答。
“哦,忘了告诉你。”赫连勃勃慢条斯理地,“你那七个师弟,有四个当场战死,三个重伤被俘。现在……他们就在隔壁。”
他拍了拍手。两个西夏武士拖进一个人来——是玉衡子。少年道士奄奄一息,左肋的伤口还在渗血。
“玉衡子!”尹志平睁眼,目眦欲裂。
“师兄……”玉衡子虚弱地抬起头,“别……别……”
赫连勃勃笑了,走到玉衡子面前,蹲下身,手指轻轻按在他伤口上。
“啊——!”玉衡子惨剑
“住手!”尹志平挣扎,铁链哗啦作响。
“,杨康在哪儿?”赫连勃勃手上加力,“不,我就一寸一寸捏碎他的骨头。”
尹志平咬牙,鲜血从嘴角渗出。他不能出卖杨康,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弟被折磨致死。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谋士匆匆进来,附在赫连勃勃耳边低语几句。
赫连勃勃脸色一变:“当真?”
“千真万确。雁门关内线刚刚传出消息:穆易今晨独自出关,往西北方向去了。郭靖派了一队人追击,双方在鬼哭涧边交手。穆易……失足坠涧。”
“尸体呢?”
“涧深百丈,水流湍急,暂时没找到。但崖边发现了他的衣物、佩剑,还有这枚铜钱。”谋士递上一枚铜钱。
赫连勃勃接过,仔细端详。铜钱很旧,边缘磨损得光滑,正面“开元通宝”四字清晰可见。他翻到背面,忽然眼神一凝——
铜钱背面,用极细的针尖刻着两个字:守真。
这是丘处机给杨康那枚玉佩上刻的字!
“守真……守真……”赫连勃勃喃喃重复,忽然大笑,“好一个杨康!好一个金蝉脱壳!”
他猛地转身,盯着尹志平:“你以为他死了,我就信了?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他?”
尹志平心中巨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贫道不知你在什么。”
“不知道?”赫连勃勃将铜钱扔在他面前,“这枚铜钱,是杨康贴身之物。他在崖边留下这个,是想告诉我,他真的‘死’了。可惜……他太急了。”
他凑近尹志平,声音压得极低:“如果他真的死了,何必留下这么明显的信物?这分明是告诉我——别找了,杨康已死,你们可以收手了。”
尹志平沉默。
“但他忘了,”赫连勃勃直起身,眼中寒光闪烁,“我赫连勃勃,从不信‘巧合’。他越是想让我相信他死了,我就越确定——他还活着,就藏在雁门关某个角落。”
他挥了挥手:“把这道士带下去,好生‘照料’。别让他死了,我还有用。”
西夏武士将尹志平拖走。赫连勃勃独自站在牢中,盯着手中那枚铜钱。
杨康,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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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鬼哭涧底。
几个山民在涧边采药,忽然看见下游浅滩上卡着一具尸体。尸体已被泡得肿胀变形,面目全非,但身上的衣物依稀可辨——青布长衫,袖口绣着竹纹,正是穆易常穿的样式。
尸体旁,还散落着一柄折断的长剑,剑柄上刻着一个的“杨”字。
消息很快传到真定府。
赫连勃勃亲自来到涧边,仔细查验了尸体和遗物。他蹲在尸体旁,盯着那张腐烂的脸看了很久。
“大人,”疤脸武士低声道,“衣物、佩剑都对,这尸体身形也与穆易相似。应该……是真的。”
赫连勃勃没话。他伸出手,翻看尸体的左手——虎口处确实有旧疤,但已经腐烂模糊。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鬼哭涧深不见底,两侧绝壁如削,瀑布轰鸣。从这里坠下,确实十死无生。
“把尸体带回去,仔细验看。”他淡淡道,“另外,传令监视雁门关的人:撤回来一半。杨康已死,不必再浪费人力。”
“是!”
赫连勃勃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望向涧水奔流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杨康,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
太真了。
真正的猎手,从不会因为猎物装死,就放弃追踪。
他只是在等。
等猎物自己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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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内,伤兵营。
一个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眼睛的杂役,正默默给伤员换药。他动作很轻,很仔细,偶尔会因为左肩疼痛而停顿片刻。
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三前被厉枫队长从关外救回来,是逃难的难民,伤了脸,也伤了嗓子,不出话。
只有郭靖,每次路过伤兵营时,会多看这个杂役一眼。
然后,微微点头。
绷带下的眼睛,也会轻轻眨一下,作为回应。
雨过晴,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斑驳的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但关外的风,依旧带着北地的寒意。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风暴的中心,正是那个默默换药的、不起眼的杂役。
他叫杨康。
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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