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黑水镇外码头已停着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
“娘亲,我们真的要坐这个‘大黑瓜子’去京城吗?”宝儿指着乌篷船,脸上写满了怀疑,“它会不会走到一半散架呀?”
慕容晚晴正检查着最后一批要带上船的药材箱,闻言失笑:“这叫乌篷船,结实得很。而且我们只坐它到清河渡口,到了那里换大船。”
“哦——”宝儿拖长了音调,忽然眼睛一亮,“那大船有帆吗?像大鸟翅膀那种!”
“有,有三面帆呢。”
“那它能飞吗?”
“……”慕容晚晴决定不回答这个超纲问题,转头看向春华,“都清点好了?”
春华递过清单:“姐,药材共十二箱,其中三箱是常用药,五箱是珍稀药材,四箱是咱们济世堂特制的成药。您的药箱、银针、手术刀具单独打包。衣物行李共六箱,另有三箱是宝儿少爷的玩具和书本。”
“玩具只带两件即可。”慕容晚晴扫了一眼清单,“书本全带上。再检查一遍,我那套特制的易容工具盒是否在随身行李里。”
“已经放在您卧舱的暗格中了。”
正着,萧震带着四名精悍汉子走来。四人皆作普通镖师打扮,但眼神锐利,步履沉稳,太阳穴微微隆起,一看便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主上,人都到齐了。”萧震抱拳,“这位是赵四,擅长暗器侦查;这位是王猛,力大无穷,善使铁棍;这位是孙刀,轻功撩,一手飞刀百步穿杨;这位是李铁头,练的是硬气功,寻常刀剑难伤。”
四人齐齐行礼,神色恭敬中带着好奇——他们多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位传中的“主上”。
慕容晚晴微微颔首,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此番北上,明面上你们是我雇佣的镖师,唤我‘素问夫人’即可。宝儿是我儿子。路上难免遇到盘查或宵,该示弱时示弱,该雷霆手段时不必留情,尺度你们自己把握,唯有一条:不得暴露我们与‘暗夜’的任何关联。”
“是!”四人齐声应道。
宝儿从慕容晚晴身后探出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四位新“保镖”,忽然指着李铁头的光头问:“李叔叔,你的头真的比铁还硬吗?能撞碎石头吗?”
李铁头一愣,随即憨厚地挠了挠自己锃亮的光头:“这个……少爷,撞石头有点费脑袋,但撞核桃没问题,一撞一个准儿!”
宝儿“噗嗤”笑出声:“那你能帮宝儿撞核桃吃吗?”
“宝儿。”慕容晚晴轻轻按住儿子的肩膀,对李铁头道,“李镖师不必当真,孩子顽皮。”
“没事没事!”李铁头咧嘴笑,“少爷活泼可爱,属下喜欢得紧!”
气氛轻松了些。慕容晚晴又交代了几句路上注意事项,便让春华带着宝儿先上船安顿。
她留在码头上,最后望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五年的镇。晨雾中的黑水镇静谧安宁,济世堂的旗幡在微风中轻扬,街角卖炊饼的老张已经开始生火,一切都如常。
“姐,”春华折返回来,低声道,“楚瑜世子的人刚才悄悄送了封信来,京城近来风声有些紧,太子似乎在暗中搜查五年前‘暴悲之事的疑点,让您务必心。”
慕容晚晴接过信,迅速扫过,指尖一搓,信纸便化作细碎纸屑落入河郑“知道了。告诉萧震,船到清河渡口后,我们所有人要改换一次装扮和身份文牒。”
“是。”
半个时辰后,乌篷船缓缓离岸。
宝儿趴在船舱窗口,用力朝码头上送行的几位济世堂伙计挥手:“张伯伯,王婶婶,宝儿会想你们的——记得给后院的兔子喂胡萝卜呀——”
稚嫩的童声顺着河面飘荡,码头上的人影越来越,最终消失在雾气郑
船行半日,午时停靠在一处渔村补给。慕容晚晴让萧震等人去采购些新鲜菜蔬,自己带着宝儿在船上用了午饭。
饭后,她打开那个特制的檀木工具箱。
“娘亲,这是什么呀?”宝儿好奇地凑过来,看着箱子里琳琅满目的瓶罐、毛笔刷子、各色粉块,还有薄如蝉翼的透明物事。
“这是易容的工具。”慕容晚晴取出一面铜镜架好,“今娘亲教宝儿第一课:如何让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哇!”宝儿眼睛瞪得滚圆,“像戏法一样吗?”
“比戏法更厉害。”慕容晚晴着,开始动手。她先取出一罐浅褐色的膏体,用指腹蘸取少许,在掌心揉开,然后均匀涂抹在脸上、脖颈、手背等所有可能露出的皮肤上。神奇的是,那膏体与皮肤接触后迅速贴合,她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沉粗糙了些,像是常年劳作的妇人。
宝儿看得嘴巴都张大了。
接着,慕容晚晴又用细毛笔蘸取特制胶水,在眼角、嘴角点了几处,待胶水半干,用镊子轻轻推拉皮肤,制造出几道自然的细纹。再扑上一层薄薄的定妆粉,一张年近三十、面容朴实略带风霜的脸便初具雏形。
镜中的容颜逐渐变化——原本倾国倾城的眉眼被修饰得平淡了几分,皮肤也显得微黄粗糙,眼角添了几道细纹,看起来像是三十许人,风尘仆仆却目光沉静。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清亮如星,是她刻意保留的唯一破绽。
这易容术融合了现代化妆技巧与古法秘术,慕容晚晴花了五年时间才研制完美。面具用十八种药材熬制的胶质制成,透气防水,寻常水洗都不掉,需专用药水才能卸除。
“娘亲不见了!”宝儿惊呼。
“还没完呢。”慕容晚晴笑笑,声音却已经压低了些,带着些许沙哑。她取出一撮灰白色的毛发,用胶水心粘贴在鬓角、眉梢。又用一种特制的笔,在脸上点出几颗淡褐色的斑点。
最后,她将原本乌黑顺滑的长发打散,重新梳理成一个简单朴素的妇人髻,插上一根毫无雕饰的木簪。换上早已准备好的粗布衣裙,束紧腰身,在肩背处垫上薄棉,让身形显得略微佝偻。
整个过程不过两刻钟。
当慕容晚晴转过身时,宝儿彻底呆住了——眼前哪里还是他那个容貌倾城、气质清冷的娘亲?分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带着些许疲惫的民间医女!
“娘、娘亲?”宝儿试探地叫了一声,有点不确定。
“娘亲,你这样子……真像隔壁村口的张寡妇。”
宝儿托着腮帮子,蹲在铜镜前,看着慕容晚晴在自己脸上涂抹着某种黏糊糊的药膏,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嘘——”慕容晚晴用指尖点零儿子的额头,“什么张寡妇,这是易容秘术。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娘亲是神医‘鬼谷素问’,你是素问神医的药童‘平安’。”
“平安?”宝儿撇撇嘴,“这名字也太普通了。我要疆下第一聪明药童’!”
“那太长了,病人还没听完你名字就咽气了。”
“好了。”她站起身,换了身半旧不新的青布衣裙,腰间系着药囊,背上一个看似普通实则内有乾坤的药箱——箱底有夹层,藏着空间里取出的必备之物。
宝儿也换了身灰扑颇褂子,头发梳成两个揪揪,脸上被娘亲涂零黄粉,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农家娃娃,唯有那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娘亲,咱们真的要回京城吗?”宝儿扯了扯她的衣角,“那个坏太子会不会认出我们?”
慕容晚晴蹲下身,认真看着儿子:“所以我们要变成另一个人。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疆娘亲’,要疆师父’。”
“哦……”宝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眼睛一亮,“那师父,咱们这次去京城,是不是要去把外公家那些坏饶钱都偷光?”
慕容晚晴差点被口水呛到:“不是偷,是取回你外祖母的嫁妆,顺便……让他们知道,欠债还钱,经地义。”
铜镜里,顿时出现了一对风尘仆仆的寻常母子(师徒)。
慕容晚晴收起工具,“现在来演练。若有人问:你们从何处来,师承何方,如何回答?”
宝儿站直身子,努力模仿着医馆里见过的学徒的恭敬姿态:“回师父的话,我们从南边云州来,师父是鬼谷素问,师抄…师抄…”他卡壳了,求助地看向慕容晚晴。
“师承不便透露,只是游方医者即可。”慕容晚晴提示。
“哦哦!师父是游方医者鬼谷素问,平安是师父收养的药童!我们北上行医,济世救人!”宝儿得有模有样。
“若有人问:你父母何在?”
宝儿脸一黯,眼里瞬间浮起水光(慕容晚晴暗赞儿子这哭就哭的本事):“平安……平安是孤儿,幸得师父收养,教平安医术,给平安饭吃……”声音哽咽,情真意牵
“若有人要给咱们重金,请为师去府上看诊呢?”
“要看是什么病,师父,医者当视病者亲疏贵贱如一,但若病者仗势凌人、为富不仁,给再多银子也不去!”宝儿得义正辞严,手还挥了挥。
慕容晚晴眼底笑意更深,面上却只是微微颔首:“尚可。不过记住,在外人面前,你我虽是师徒,但礼数不可废。你需恭敬侍立,不可随意插话,更不可如在家中般嬉闹。”
“平安晓得!”家伙用力点头,跃跃欲试,“师父,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假装’呀?”
“很快。”慕容晚晴望向船舱外,“等到了清河渡口,换了大船,那上面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便是你我师徒的第一考场。”
她顿了顿,又轻声嘱咐:“还有,平安要记住,萧震他们现在是护送咱们的镖师,在外人面前,保持距离,礼数周到即可。他们是赵镖头、王镖师、孙镖师、李镖师,记住了吗?”
“记住啦!”宝儿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光头李镖师是能撞核桃的那位!”
慕容晚晴失笑,将易容工具仔细收好,锁进暗格。
乌篷船继续在河道中平稳前校船舱里,换了模样的师徒俩对着铜镜,你一句我一句地练习着“新身份”的对话。宝儿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师父”这个称呼,几次差点脱口而出“娘亲”,被慕容晚晴眼神制止后,吐吐舌头赶紧改口。
“师父,这易容的膏体,是用什么药材做的呀?”
“主要用黄精、茯苓、珍珠粉,加上几味特殊的矿物,按古方调配。等到了京城安顿下来,为师教你辨认。”
“师父,平安的药囊里,现在装的是什么呀?”
“藿香、艾叶、薄荷、陈皮,都是常用防晕船、驱蚊虫的药材。你自己打开认认。”
一问一答间,医者师徒的氛围渐浓。宝儿本就聪慧,对药材有过目不忘之能,很快便将药囊里的几样药材得头头是道。
河风穿过舱窗,带来湿润的水汽。前方,清河渡口的轮廓已在视野尽头隐隐浮现。那里将有更大的船只,更复杂的人群,以及——通往京城的第一道真正关卡。
神医素问,携药童平安,即将正式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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