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思虑更为周全,他联想到了之前陆怀瑾提到的“因果”限制:
“既是‘神秘商店’,所售之物恐非寻常。界主曾言,干涉世界过甚会遭反噬。
那么这商店中之物,是否是经过某种筛选,或施加了限制,使其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因果’之物?
若是如此,其价值或许更在寻常珍宝之上。”
嬴政对“商店”本身的兴趣,似乎不如对“免费权限”所代表的“选择权”大:
“免费兑换一次,此机缘,妙在‘任选其一’。
林巡察使手中,等于握有一次‘必得所需’之机会。
关键在于,届时商店中,有何物可供选择。”
他在意的是这个机会的稀缺性和战略性。
对于帝王而言,一次关键时刻的精准选择,价值有时远超大量普通资源。
长孙皇后温声道:
“妾身倒好奇,商店中可有新奇织物、精美器皿,或是有趣的孩童玩物?兕子定会喜欢。”
……
而在各王朝内部,因这道赏赐敕令引发的震动和连锁反应,远比群聊当中的文字更为剧烈和深远。
在这份巨大“赏赐”的激励之下,各王朝的帝王,早已经按耐不住了。
一场对“高价值特殊样本”的搜刮政令和行动,以极高的效率和前所未有的规模开展了起来。
……
大秦,咸阳宫深处。
麒麟殿内,嬴政高踞帝座,冕旒下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一双眼眸中,仿佛有剧烈的火光在无声燃烧。
左丞相李斯、廷尉蒙毅躬身而立,大气不敢出。
自徐福携重资和三千童男女东渡寻仙,一去不返,早已成为一根深深刺入嬴政心中的毒刺。
后边嬴政从万衢界得知,那徐福和方士都是骗他之后,嬴政便直接坑杀了一大批方士,
并非仅仅因为被愚弄,更是因长生幻梦再次破碎而产生的滔恨意与极致清醒。
虽然已经得到了那延寿三十载的“洗髓丹”,但他内心对长生的渴望,也更加的火热。
如今,界主敕令带来的,是另一条路径,一条似乎更“实在”、规则更清晰的路径。
只要自己能找到比林清音更有价值的“物品”,未必不能换到延寿或者“长生”之法。
殿内,如今已没有方士在场,也不会再有方士被允许在这种议事中置喙。
嬴政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李斯,蒙毅。界主赏格,非虚言也。凛冬女子以一“样本”,换得官职、甲兵、粮种、巨资。此非方士妄言海外仙山,乃实打实以物易利。
所谓‘特殊样本’,绝非库藏金玉、祥瑞吉石。
徐福之辈,所求不过富贵虚名,其所言仙草神石,尽皆无稽。
然界主所示‘熔炉之眼’,乃鉴定之器,规则昭然。
朕所求,乃切实可掌之力、延寿之机、强国之资。此路,方为正道。”
李斯深知始皇帝对方士的深恶痛绝及此刻务实的雄心,立刻接话:
“陛下圣明。界主之法,重实证、明赏罚,与我大秦法度精神暗合。
搜寻慈样本,需摒弃虚妄感应之,当以严密的法度与细致的察验为基。”
蒙毅亦道:
“陛下,此物恐非凡俗眼光可辨,或隐于寻常,或藏于险远。
搜寻之道,当如梳篦,遍及宇内,不放过任何异常迹象,更需借征战开拓之机,留意四方异族所奉之物。”
嬴政微微颔首,对方士群体彻底摒弃后,反而让他对新机遇的判断和策略更加通达:
“善。李斯,拟诏。”
“其一,于丞相府下设‘异察署’,专司下异常事物之搜寻、鉴别、呈报。
由你总领,署员需遴选心思缜密、精通实务、不信怪力乱神之干吏。
可征辟墨家、农家、乃至有实学之匠人入署,专司物性检验。”
“其二,颁制下:各郡县、关隘、边塞,凡遇以下情状,须立即详查,记录封存,快马报于‘异察署’:
外陨石异于常者;地动、山崩后出现之奇异矿脉、泉眼;
草木违反时令地理常态生长;金石自鸣、自温、自冷;
古墓、遗址出土之无法辨明用途、材质特异之物;
民间械斗、山野猎获中得来,被传赢奇异’而无法解释之实物。
隐瞒不报或查实虚报者,以重罪论处。
提供有效线索或实物者,依价值赐爵赏金,最高可至关内侯。”
“其三,令少府、将作监,配合‘异察署’,重新检视帝国库藏,尤其是历年收缴的六国宫廷秘藏、边地异族贡品。
凡记录模糊、用途不明、或曾赢灵异’传闻之物,一律单独列出,由‘异察署’初鉴。”
“其四,”嬴政目光投向北方:
“诏令北疆蒙恬、南征诸将。此后行军作战,除常规缴获外,需特别注意搜集匈奴单于、东胡王、百越酋长之权杖、祭器、图腾、巫祝传承之物。
凡形制古怪、材质不明、或被敌方异常珍视供奉者,妥善封存,专人押送咸阳。
此列为军功考评另计。”
“其五,整理皇室及丞相府、御史府档案,调阅所有关于夏商周礼器、九州鼎、以及历代‘异象’记载中有具体实物描述者。
命博士宫摒弃谶纬虚谈,只做实物线索考据,交由‘异察署’追踪。”
这一系列指令,完全建立在帝国强大的行政与军事机器之上,理性、系统、高效,且带着秦法特有的严苛与赏罚分明。
嬴政不再寄望于个饶“仙缘”或术士的谎言,而是动用国家力量,进行一场空前规模的、有组织的“特异资源”普查与掠夺。
他将对内统治的严密与对外扩张的锋芒,完美结合在了这项新任务当郑
李斯与蒙毅精神一振,齐声应诺:
“臣等领旨!”
相比以往配合方士那些云山雾罩、劳民伤财又毫无结果的举动,
这种清晰明确、有章可循的任务,更符合他们的执政理念,也更能更快见到实效。
嬴政最后看了一眼“手机”:
“界主以利驱使万界,朕便以秦法、秦军应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决绝。
“李斯,蒙毅,此事关乎大秦能否握此新机,凌驾诸界之上。朕,不容有失。”
“谨遵陛下之命!”
二人深深一揖,他们能直接的感受到,嬴政那平静语气下不容置疑的意志与磅礴的野心。
始皇帝心中对长生的渴望从未熄灭,只是被残酷的现实锤炼得更加清醒。
与此同时,这一次他的工具不再是虚幻的“仙缘”或者方士,而是律法、军队与整个帝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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