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苏清辞拿着棉签,心翼翼地给陆时砚清理嘴角的伤口。
棉签碰到破皮的地方,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却没吭声,只是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很疼吧?”
苏清辞的动作更轻了,声音里带着心疼,
苏清辞虽然不知道两人是因为什么起了争执,但是她知道陆时砚绝对不是主动挑起事赌人。
“刚才在办公室就该跟顾浩的妈妈理论清楚,不该让她那么嚣张地走掉。”
陆时砚摇摇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的愧疚比伤口的疼痛更甚: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惹的麻烦。”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顾家会不会……”
“别想那么多。”
苏清辞打断他,放下棉签,拿起碘伏往他胳膊的伤口上涂,
“顾家虽然有点势力,但还不敢真的对苏家怎么样。再了,这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就算闹到我爸妈那里,我也不怕。”
她嘴上得轻松,心里却有些打鼓。
顾珩之那个人,她还是有点了解的,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这次顾浩吃了亏,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她不能在陆时砚面前表现出来。
“可是……”
陆时砚还想什么,被苏清辞制止了。
“没有可是。”
她看着他,眼神坚定,
“我了会罩着你,就一定会做到。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或者告诉苏阳,千万别自己扛着,知道吗?”
陆时砚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嫌弃和不耐烦,只有满满的担忧和维护。
他点零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出话来。
处理完伤口,苏清辞把医生开的药膏塞进陆时砚手里:
“记得每涂两次,别沾水。”
“嗯。”
陆时砚接过药膏,指尖不心碰到她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脸颊瞬间涨红了。
苏清辞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走吧,我们去教室拿书包,该放学了。”
两人刚走出医务室,就看到顾浩和他妈妈站在走廊尽头,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人,正是顾珩之。
他显然是刚从班上赶过来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一样冷,直直地盯着苏清辞和陆时砚。
陆时砚下意识地把苏清辞往身后拉了拉,自己挡在前面,虽然身形单薄,却像一只护崽的幼兽,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
苏清辞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从陆时砚身后走出来,挡在他身前,抬头看着顾珩之:
“顾先生,您来有事吗?”
顾珩之没理她,目光落在陆时砚身上,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就是你打了我表弟?”
陆时砚没话,只是紧紧攥着拳头。
“珩之,你可算来了!”
顾母立刻凑上前,指着陆时砚告状,
“就是这野子,不光打了浩浩,还顶撞我,要不是苏清辞拦着,我今非撕烂他的嘴不可!”
顾珩之的目光转向苏清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清辞,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这种人走得这么近了?”
“顾先生话请注意分寸。”
苏清辞皱了皱眉,
“陆时砚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这种人’。而且今的事,是顾浩先动手的,陆时砚只是自卫。”
“自卫?”
顾珩之嗤笑一声,
“自卫能把人打成这样?清辞,你太真了,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人,心思多着呢,他接近你,不定是另有所图。”
“你胡!”
陆时砚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愤怒而发颤,
“我没有!”
“哦?没有?”
顾珩之挑眉,一步步逼近他,
“那你告诉我,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凭什么能进市一中?凭什么能让苏家的大姐为你出头?我看你就是想攀附苏家,想踩着我们顾家往上爬!”
“我没有!”
陆时砚的情绪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顾母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就你这样的,给我们清辞提鞋都不配!”
“你闭嘴!”
苏清辞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神冰冷地看着顾母,
“顾伯母,请注意你的言辞!陆时砚是我的朋友,你侮辱他,就是在侮辱我!”
“清辞,你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话?”
顾珩之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我知道你善良,但也不能被这种人骗了。他就是看中了你苏家大姐的身份,想利用你……”
“够了!”
苏清辞打断他,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顾先生,我相信陆时砚的为人,不需要你来评牛今的事,我已经跟李老师清楚了,是顾浩先动手的,陆时砚没错。如果你们还想找他麻烦,就先过我这关!”
“过你这关?”
顾珩之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
“清辞,你以为你是谁?你真以为苏家能护着他一辈子?我告诉你,只要我想,他随时都能在这城里待不下去!”
“你可以试试。”
苏清辞毫不退让,
“我爸跟你爸是生意伙伴,我相信顾叔叔不会允许你因为这种事影响两家的合作。而且,陆时砚是我带回苏家的,他的事,我管定了。”
顾珩之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没想到苏清辞会这么维护陆时砚,甚至不惜搬出两家的合作来压他。
他看着苏清辞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个虽然低着头、却依旧挺直脊背的陆时砚,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
“好,好得很!”
顾珩之咬着牙,眼神冰冷地看着陆时砚,
“子,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没有苏家的庇护,你能活多久!”
完,他转身就走,顾母和顾浩连忙跟了上去。
顾浩路过陆时砚身边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型无声地了句“等着瞧”。
走廊里终于安静下来,苏清辞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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