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欢宝儿站在椅子上,刚把“胡袄”四个字甩出去,底下就有人拍桌子,有人掏手机,还有个戴玉镯的女高管直接站起来要报警,有孩扰乱公司决策流程。
周总领带夹弹开,露出倒八卦纹的瞬间,她眼角一跳,正想再追问,窗外那只黑鸦“呱”地一声,振翅飞走。
风一吹,窗帘晃了晃。
她没追出去看鸟,反而低头摸了摸包袱——桃木剑还在,罗盘没丢,那张放大照片也好好夹在防水袋里。安全第一,证据第二,命第三,这是师傅清玄道尊教她的三不原则。
“姐姐,”她跳下椅子,拽了拽婉晴的裙角,声音压得低低的,“现在没人听咱们话,咱们得自己画图。”
婉晴还在发愣:“他们……真的会信风水?”
“不信才好。”欢宝儿从包袱侧袋掏出一盒彩色粉笔,啪啪两下掰出红、蓝、黄三支,“信的人早就动手了,不信的人正好被坑。”
她蹦上白板前的凳子,抬手就画。
一条笔直红线从正门贯穿整栋楼,直冲后墙玻璃,末端画了个箭头,标上“煞气飞行路线”。
“这疆穿心煞’。”她转头解释,“风像箭,气像血,财气全被射穿,谁坐中轴线谁倒霉。轻则头晕耳鸣,重则项目黄、客户跑、年终奖泡汤。”
婉晴:“……这么严重?”
“比这还严重。”她换蓝笔,在b区画了个圈,“植物死光,人蔫得像隔夜油条,通风口刻倒八卦,根里埋引魂线——这不是自然煞,是人工组装的风水地雷。”
她顿了顿,补了句:“还是包年保修那种。”
婉晴扶额:“那李大师的报告……”
“要么瞎,要么坏。”欢宝儿耸耸肩,“但不管他是装傻还是真蠢,这楼的‘穿心局’绝对不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你想想,建楼的时候图纸谁定的?墙能不能拆,窗能不能改,那可是建筑公司了算。”
她跳下凳子,拍拍手:“光看风水师的报告没用,得看原始设计图。”
婉晴眼睛一亮:“我这就调。”
办公室里,空调嗡嗡响。
欢宝儿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一叠A3纸。婉晴刚从档案室调来的“xx集团总部原始建筑设计图”,盖着红章,角落一行字:恒远建筑·设计总监 林某。
她眯眼盯着那枚印章。
印泥颜色偏暗,边缘有点发褐,像干掉的酱油。
她掏出手机,翻出李观山那份报告的照片,放大印章部分。
两枚章并排一比——字体、间距、倾斜角度,几乎一模一样。更巧的是,两个印油边缘都带着一圈不规则的暗红纹路,像是……被火烧过又压上去的。
“血拓印。”她声嘀咕,“连印泥都偷懒,用同一批‘特调配方’?”
婉晴凑过来:“怎么了?”
“这章有问题。”欢宝儿指了指,“盖章的人,可能跟李大师是一伙的。或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用不同马甲签的。”
婉晴倒吸一口冷气:“你是,从建楼那起,就被人动了手脚?”
“八九不离十。”她把图纸叠好塞进包袱,“现在问题来了——谁要搞你们?”
婉晴刚要答,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变了:“周总……禁止你再进入办公区,还李大师明亲自来‘净化气场’。”
欢宝儿咧嘴一笑:“哦,终于坐不住了?”
她抓起罗盘,背上包袱:“走,上楼。”
“现在?”
“越乱越安全。”她眨眨眼,“人一慌,防备就松。你看周总,领带夹都忘了藏,还敢没人有问题?”
两人崇梯直上28楼。
顶层是设备层和台入口,平时没人来。门一开,冷风扑面,带着铁锈味。
欢宝儿掏出罗盘,一步步往前走。
指针一开始稳稳指向东南,走到中轴线正上方时,突然抖了两下,接着“嗖”地转了三圈,最后“咔”地归零。
她眉头一皱:“坏了。”
“怎么了?”
“罗盘死机了。”她晃了晃,又拍了两下,“正常地气不会让罗盘归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磁场被屏蔽,要么……煞气太强,直接把气脉冲断了。”
婉晴紧张地环顾四周:“那怎么办?”
“证明咱们没猜错。”她收起罗盘,从包袱里摸出一撮香灰,往空中一撒。
香灰没飘散,反而缓缓下沉,聚成一条细线,直通台边缘的通风管道。
“阴气有路。”她点点头,“而且是高速路,还限速‘只进不出’。”
她走到台边缘,蹲下身,手指在水泥缝里抠了抠。
指尖沾零灰黑色碎屑。
她凑近一看——半片烧焦的黄纸,边缘残着两个字:“子午”。
“子午堂?”婉晴念出来,“李大师的门派?”
“镇气符。”欢宝儿把纸片夹在两指间,“正规用法是贴在煞位压阵,烧得只剩角,明有人在错误时间、用错误方式焚烧,反而把封印打开了。”
她抬头看台外的城市际线,忽然笑出声:“这‘穿心煞’设计得挺专业啊,正门对后窗,楼梯井当风道,电梯井做气井,连空调外机都卡在吉位上挡光——整栋楼像个大弓,中轴线就是弦,风一吹,‘嗖’,财气全射飞。”
婉晴听得心惊:“可这得多少人配合?建筑师、风水师、施工队……”
“所以不是一个人干的。”欢宝儿把纸片塞进防水袋,“是一整个‘风水犯罪团伙’。有人出技术,有人出图纸,有人出符咒,还有人……在公司内部当内应。”
她忽然回头,盯着楼梯门。
门缝底下,一双皮鞋尖正停在那儿。
两秒后,门被推开。
周总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他声音冷得像冰,“我不是了,禁止勘察?”
欢宝儿不慌不忙,从包袱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
“周总,”她举起屏幕,“您看看这个。”
照片分三栏:第一张是通风口内壁的倒八卦刻痕,第二张是李观山报告印章边缘的暗红纹路,第三张是他的领带夹背面。
欢宝儿注意到,周总领带夹上的倒八卦纹,与通风口内的刻痕惊蓉相似,这似乎暗示着两者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三个地方,同一个图案。”她指着屏幕,“旋转角度,弧度,缺口位置,完全一致。您,这是巧合?还是……您也是‘子午堂’的隐藏会员?”
周总瞳孔一缩。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领带夹,脚步往后退了半步。
“你……你从哪拍的?”
“从上帝视角。”她晃了晃手机,“会议室顶灯正下方,有个摄像头死角,但我的角度刚好能蹭到一点反光。”
周总脸色变了又变,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挤出一句:“李大师明就到,一切等他来处理。”
“他来?”欢宝儿歪头,“他要是清白的,干嘛等到现在才露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证据快凑齐的时候来?”
她往前走了一步:“周总,我问您一句——您这领带夹,是谁给的?”
周总没话。
“是不是最近睡不好?老做噩梦?脾气变差?看谁都像欠您钱?”她继续问,“有没有人偷偷塞您东西,‘戴了保平安’?”
周总手抖了一下。
欢宝儿叹了口气:“您中招了。这倒八卦不是护身符,是‘控魂纹’。戴久了,脑子会被人牵着走,做的事、的话,都不是自己的意思。”
周总猛地摇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
“您信不信罗盘?”她把罗盘往地上一放。
指针缓缓转动,直指周总脚尖。
“它不认职位,不认西装牌子,只认身上有没有邪气。”她收起罗盘,“您要是不信我,至少信它。”
周总站在原地,额头冒出冷汗。
突然,他转身就走,皮鞋在楼梯间敲出急促的回响。
欢宝儿看着他的背影,声嘀咕:“跑得挺快,可惜脚印带阴气。”
她蹲下身,在台边缘的水泥地上,捡起一根羽毛。
羽毛泛着暗红光泽,像是浸过血又晒干了。
她对着光看了看,轻轻夹进包袱夹层。
“子午堂的鸟?”她嘟囔,“还挺会送快递。”
婉晴看着她:“接下来怎么办?”
“等。”她拍拍包袱,“等李大师来,等周总崩溃,等那只黑鸦再出现。他们一动,咱们就能顺藤摸瓜。”
她抬头看。
云层低垂,风从东南方向吹来,带着一股不清的腥气。
她把桃木剑从包袱里抽出来一点,剑鞘发出轻微的“咔”声。
剑柄上,一道新划痕还泛着木头的清香。
她记得,这是昨在会议室,周总拍桌子时,袖扣刮的。
现在,那道痕里卡着一点暗红色粉末。
她没擦。
留着当证据。
风吹起她的两个揪揪。
她眯眼看向城市另一端,那里有一座灰顶建筑,门口挂着块褪色的牌匾,隐约能看见“子午堂”三个字。
但她没。
只把罗盘重新掏出,放在掌心。
指针静止了几秒,突然轻轻一颤,指向那个方向。
她咧嘴一笑。
“来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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