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宝儿把酸梅汤的吸管嚼成了圆圈,吐进纸杯里。她坐在灵墟市集东头一间铁皮棚子下,面前摆着一块从地听翁那儿借来的青石板,上面用粉笔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线,像是谁拿尺子跟蚯蚓摔跤后留下的痕迹。
欢宝儿走到铁皮棚子下,将青石板平放在地上,随后蹲下身子凑近石板,一边摆放一边仔细端详,还不时用袖子拂去石面浮尘。
“这就是你们的‘战略会议’?”陈半仙蹲在旁边,保温杯盖子拧开一半,冒出一缕枸杞味的白气,“我还以为要烧香请神,结果你拿儿童美术课的粉笔在石头上涂鸦?”
“这叫可视化推演。”欢宝儿一本正经地把桃木剑当教鞭,剑尖点着石板,“您看,这个红点是上次我中招的废弃工厂,蓝点是赵老板家别墅闹鬼的位置,黄点是婉晴公司风水被改的地方——三点连起来,是个倒三角。”
符婆子叼着艾草,眯眼一瞧:“哎哟,还带几何的?”
“不止。”欢宝儿从包袱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摊开,“这是我昨晚画的灵墟市集平面图,偷偷标了所有摊位的气流走向。你们发现没?卖古曼童那摊子,正好压在市集的‘阴眼’上。”
地听翁一直没话,这时伸手摸了摸石板边缘,低声:“昨夜里,那摊主收摊时,鞋底没沾灰。”
“明他根本没走。”欢宝儿眼睛一亮,“人是假的,鬼是真的。”
陈半仙嘬了口枸杞水,眉头拧成麻花:“所以你是,黑暗势力早就把据点安在咱们眼皮底下?那咱们刚才喝的酸梅汤,该不会也是他们开的连锁店吧?”
“那倒不至于。”欢宝儿摇头,“但他们的阵法,是靠活缺‘灯油’续命的。我肩上的山现在还发麻,就是阴水邪气残留。不信?”她从包袱里掏出一张符纸残片,又把地听翁送的黑石放在上面。石头表面慢慢浮出一层灰绿色的雾,像冰箱里放太久的青菜冒出的霉。
符婆子“呸”地吐掉艾草:“好家伙,还真是‘借命点灯’的老把戏!”
陈半仙盯着那团雾,脸色变了:“这玩意儿要是扩散开,整座城都得变成阴间充电宝。”
“所以不能等。”欢宝儿拍了下石板,粉笔灰扑簌簌往下掉,“我琢磨了一宿,咱们得分三路走。”
她用桃木剑划出三条线:“第一路,查核心据点。谁在背后画阵,谁在养鬼续命,得挖出来。这我来。”
“你一个人?”符婆子皱眉,“上次差点被关进排水沟当人形井盖。”
“这次不一样。”欢宝儿从包袱深处摸出一封泛黄的信纸,轻轻展开一角,“师父回信了,‘邪不压正,贵在同心’。我不是一个人在打。”
陈半仙看了看信,又看看她,终于点头:“行吧,娃娃有靠山。那第二路呢?”
“破阵。”欢宝儿指向符婆子和陈半仙,“你们俩一个懂符一个懂局,组个‘拆弹二人组’,专挑已知的鬼脉节点下手。见阵就破,见符就撕,让他们断电!”
符婆子咧嘴一笑:“这我拿手,上回我把黑风的养鬼坛炸得满飞,符灰落下来像下了一场黄雪。”
“第三路最要紧。”欢宝儿转向地听翁,“您耳朵灵,能不能盯住全城动静?万一他们调兵遣将,咱们好提前躲——啊不是,提前迎战。”
地听翁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更大的黑石,往地上一放,石头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像蜘蛛网似的蔓延开来。
“这是‘地脉共鸣石’。”他,“贴地能听百步内灵气波动。要是有人布阵,石头会发烫。”
“太好了!”欢宝儿一拍手,“那咱们就这么定:我主查核心,你们俩负责拆家,地听翁当咱们的预警雷达!”
陈半仙却抬手:“慢着。计划是挺好,可怎么联络?总不能跑这儿喝酸梅汤吧?我上回喝多了,半夜梦见自己变成冰块在胃里游泳。”
欢宝儿早有准备,从包袱里掏出五张彩色纸条:“咱们用‘五行暗语’。金代表发现新据点,木代表安全转移,水代表受伤求援,火代表正在破阵,土代表计划有变。传话就靠这个。”
她把纸条分给三人,又拿出三枚铜钱:“我改了下罗盘共鸣术,只要你们把铜钱压在纸条上,我这边的罗盘就会颤。三日一报,风雨无阻。”
符婆子捏着纸条:“要是纸条被偷了呢?”
“那就启动b计划。”欢宝儿神秘一笑,“我在每张纸里都夹了半颗彩虹糖。谁偷看,谁就得尝尝‘看见鬼跳舞’的滋味。”
陈半仙乐了:“这招损的,我喜欢。”
地听翁忽然开口:“接头点呢?”
“就这儿。”欢宝儿指了指酸梅汤摊,“每月初一,咱们在这碰面。要是谁没来,其他人就启动‘纸鹤归巢’符令,自动飞回道观找我师父。”
“要是道观也被盯上了呢?”符婆子问。
欢宝儿眨眨眼:“那我就让我师父发朋友圈:‘本观今日做法事,免费驱邪,点赞转发有惊喜’。他一发圈,全玄门都知道出事了。”
陈半仙笑得保温杯差点脱手:“你师父也太接地气了。”
“他最近还在研究直播带货。”欢宝儿声,“上回卖护身符,买一送一,第二个送给‘你心里最讨厌的那个人’,销量直接破万。”
三人齐声大笑,连地听翁嘴角都翘了翘。
欢宝儿收起笑容,正色道:“最后一件事——内鬼。”
空气一下子静了。
“师父信里,‘阴符三现,必有内应’。”她盯着三人,“我不怀疑你们,但也不能装瞎。从现在起,所有行动,必须双人确认。比如破阵,得陈爷爷和符婆婆一起去;传信,得地听翁听声辨位后才能发。”
陈半仙点头:“合理。我前就发现,我摊位后头那盆发财树,叶子总朝西歪,像是被人半夜拿去当招魂幡使过。”
符婆子冷笑:“我那堆符纸,少了一张‘破煞令’。要是被拿去反向施法,够让半条街的人梦见自己被鬼追着跑马拉松。”
地听翁默默把那块大黑石推到石板中央:“我来守夜。谁的脚印带阴气,我第一个听见。”
欢宝儿深吸一口气,从包袱里取出罗盘,轻轻放在石板上。罗盘指针缓缓转动,最后稳稳指向北方。
“那就这么定了。”她,“三线并进,五行传信,地听预警,酸梅汤为盟。”
陈半仙举起保温杯:“敬未来——希望下次喝的不是洗脚水。”
符婆子掏出一把黄符:“敬鬼见愁。”
地听翁没话,只是把手按在黑石上,石头表面的裂纹微微发红,像被什么烫了一下。
欢宝儿正要收罗盘,忽然发现指针轻轻一抖,偏了半度。她皱眉,把罗盘翻过来检查。底部沾零泥,像是刚才蹭到地面时沾上的。她没在意,用袖子擦了擦,再放回去。指针又抖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干扰它,偏得更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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