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宝儿蹲在那堵半塌的墙根下,手指捻着碎瓦片边缘渗出的暗红液体,指尖微微发黏。大婶站在她身后两步远,手里攥着一串铜铃,眼睛盯着那道老鼠洞,像是怕里面有耗子突然蹦出来咬人。
“不是血。”欢宝儿把手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是香灰混朱砂,加零骨粉——老配方了,烧得还不干净。”
她把碎瓦塞进书包夹层,顺手摸出罗盘放在地上。指针一开始晃得厉害,像喝醉了酒,她用指甲蘸零刚才那黏糊糊的东西,轻轻点在罗盘中心的圆圈上。指针猛地一顿,接着缓缓转了个身,稳稳指向那面墙里头。
“还真有门。”她声,“藏得挺深啊,还拿‘逃’字当请柬,这人挺会搞社交。”
大婶皱眉:“你是,他故意留字,就等咱们进来?”
“不然呢?”欢宝儿咧嘴一笑,“他要是真想跑,能只抠个‘逃’字还拐弯?那不叫逃跑,那叫导航。”
她完,从包袱里翻出一张淡金色的符纸,边角已经有些发毛,像是被翻过很多遍。她咬破舌尖,往符纸上喷了一口,符纸“嗤”地燃起一团青火,火苗不烫,反倒有点凉。
“破妄开幽符,师傅给的压箱底玩意儿。”她一边念叨,一边把符纸贴在墙缝上。
符纸刚沾上去,整面墙就开始“咯吱咯吱”响,像是木头在膨胀。墙皮一块块鼓起来,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红色线条,歪歪扭扭绕成一圈圈符文,还在慢慢蠕动。
“哎哟,活的?”大婶往后跳了一步,差点踩进水坑。
“装神弄鬼。”欢宝儿伸手抓起桃木剑,往墙上“啪”地一拍,“再动我拿你当柴烧了煮泡面。”
话音落下,那些符文像是被烫到一样,“噼啪”炸开几处,黑烟冒了一阵,墙面上的红纹逐渐褪色,最后变成灰白色,像被水洗过。
“开了。”她拍拍手,“走,吃席去。”
大婶愣住:“啥席?”
“人家都请了,咱不得捧场?”欢宝儿一脚踹在墙根最松的地方,砖块“哗啦”塌了一片,露出后面一道暗红色的木门,门框上挂着半截断绳,吊着张烧焦的符纸,还在轻轻晃。
她弯腰钻进去,大婶紧随其后。门后是个斜坡,往下通着黑乎乎的通道,空气又潮又闷,脚底下踩的是碎石和干草。
“这地方比我家储物间还脏。”欢宝儿掏出手电照了照,“连个拖鞋都没有,太不讲究了。”
通道尽头是一间地下密室,四壁挂着破布条,地上横七竖八摆着几个倒扣的陶罐。正中央立着一块石碑,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娃娃脸图案,眼窝凹陷,嘴角裂到耳根。
“古曼童?”大婶声音压低,“这玩意儿不是早不让供了吗?”
“不让供还供,跟闯红灯一个道理。”欢宝儿走近石碑,罗盘突然“嗡”地一震,差点从她手里蹦出去。
她低头一看,石碑底部连着七根细线,每一根都系着一缕头发,颜色不同,但都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还在吸?”她眯起眼,“阴气当营养快充呢?”
她二话不,抬脚踹向石碑底座。石碑晃了晃,没倒,但那七根发丝线“啪啪”断了两根。与此同时,角落里传来一声冷笑。
一个瘦得像竹竿的男人从阴影里站出来,盘腿坐在一堆符纸中间,手里抱着个破陶碗,碗里盛着黑乎乎的油。
“来得正好。”他嗓音沙哑,“主子走了,我替他送你们一程。”
欢宝儿瞥他一眼:“你这发型,风一吹能飞升。”
男人不理她,举起陶碗就要往石碑上泼。欢宝儿手腕一抖,桃木剑“嗖”地甩出去,剑身缠着的镇魂钉“叮”地钉进他手腕。
“哎!”男人手一抖,油洒了一地。
欢宝儿趁机冲上前,桃木剑横扫,把剩下五根发丝线全斩断。石碑“嗡”地一颤,表面浮起一层黑雾,像是要炸。
“还敢闹?”她从怀里掏出《奇门杂录》,翻到扉页,对照石碑背面的符文,快速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边画边嘀咕,“封灵归墟咒,师傅这招不能多用,费本命……可今非用不可,谁让你家主子不讲武德。”
她把符纸往石碑顶上一拍,嘴里喊了句:“你主子都败了,你还替谁疯?”
“轰”地一声,石碑从内部裂开,黑雾“嗷”地叫了一声,像是被抽了筋,缩成一团钻进地缝里。男人浑身一抽,白眼一翻,直接倒在泥地上不动了。
“搞定。”欢宝儿喘了口气,把桃木剑捡回来,剑身有点发烫,“这招比上次炸怨灵还累,回去得加鸡腿。”
大婶赶紧递上水壶:“人死了?”
“没。”欢宝儿喝了口水,“昏了,省事儿,还能审。”
她环顾四周,眉头皱起:“但这地方邪气太重,光砸碑不够,得清场。”
她走出密室,在门口站定,回头对大婶:“雷击木粉带了吧?”
“带了。”大婶从包里掏出个布袋。
“撒一圈,墙根、柱脚、门缝,别漏。”欢宝儿接过布袋,自己先抓一把,往地上一扬,“这玩意儿比空气清新剂好使。”
白灰色的粉末飘散开来,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像是开水浇在冰上。
欢宝儿徒废墟中央,双脚分开,站成个“八”字形。她把罗盘放在脚前,桃木剑插在地上,双手抬起,开始念《净地神咒》。
第一句出口,罗盘跳了一下;第二句,桃木剑颤了颤;第三句,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冒出股白烟。
她一句接一句,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每念完一轮,就有一道金光从剑尖射出,九道光最后交织成网,把整个据点罩住。
“轰”地一声轻响,像是气球炸了。所有残存的黑灰、破符、烂布条全化成飞烟,连地皮都被烤得发白,冒着细的泡。
欢宝儿收了势,腿有点软,扶了扶揪揪:“终于清净了。”
大婶看着四周白茫茫的地,低声问:“结束了?”
欢宝儿点点头,嘴角扬了下:“嗯,这次是真的。”
她弯腰拔起桃木剑,剑身已经有些发黑,像是被火燎过。罗盘躺在地上,指针不再晃,稳稳停在“吉”位。
她把东西收拾好,背起包袱,站在废墟中央,望着边渐渐亮起的晨光。
远处传来几声鸟叫,风吹过空荡荡的墙框,发出“呜呜”的哨音。
欢宝儿抬头看了看,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彩虹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的时候,她轻声了句:
“下次师傅做饭,记得让我打包一碗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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