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宝儿的手指刚碰到罗盘裂缝,立马缩了回来。那道裂口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头咬过一样,边缘发黑,还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气。
“哎哟,这玩意儿还能漏电?”她甩了甩手,嘟囔着从包袱里摸出一枚铜钱,蹲下身,在主碑右下角轻轻敲了三下。
叮——叮——叮。
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扎进地底。敲完第三下,她歪头一听,眉头一皱:“咋还打嗝呢?”
果然,西北角那块微微隆起的泥土又动了一下,幅度比刚才,但频率快了些,像是底下有只老鼠在练跳绳。
她不慌不忙,伸手从桃木剑穗上解下一截红绳,绕在食指尖,嘴里念叨:“东拉西扯你不来,南请北唤你乱走,今儿个给你指条道,别赖着不走当钉子户!”
话音落,她手指往地上一点,红绳末端轻轻一颤,仿佛被风卷起,却又没风。紧接着,她把指尖按在碑底一块青石上,用朱砂笔飞快画了个“安”字,最后一笔收尾时还吹了口气。
“封!”
青石表面闪过一道暗光,像是水波晃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那处泥土也不再鼓动,连带着空气中原本隐隐浮动的一丝腥味也淡了。
欢宝儿拍拍手,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肩膀:“可算消停了,再闹下去我都想给地脉装个静音模式。”
她刚完,头顶云层忽然裂开一道缝。
阳光斜斜地照下来,正正落在主碑上。原本灰蒙蒙的石面像是被擦了一层油,泛出温润的光泽。草叶上的露珠开始反光,一颗颗晶莹剔透,连旁边几根枯死的藤蔓都抽出了一丁点嫩芽,绿得像是刚刷过漆。
风也变了味儿。
前一秒还带着土腥和腐叶的闷气,下一秒竟飘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明明这地方连棵桂花树都没樱
老先生拄着拐杖,一步步挪到碑前,手抖得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线。他盯着碑文看了半,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贴地,肩膀一耸一耸的。
“爹……娘……儿子来看你们了。”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三十年了……终于敢来了……”
欢宝儿见状,赶紧跑过去,踮起脚尖,用袖子给他擦眼泪:“爷爷你别这样,我这道袍是新洗的,哭湿了还得拿回去重晾。”
老先生抽了抽鼻子,抬头看她:“姑娘,你是神仙派来的吧?”
“我不是神仙,我是持证上岗的道姑。”她认真纠正,“而且我这证还是师傅手写的,钢笔字,带红章。”
老先生咧嘴笑了,眼角还挂着泪,活像个刚领到糖的孩子。
欢宝儿回头看了看祖坟四周。阴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远处林子里传来几声鸟叫,听着都比刚才欢快。就连那几块歪斜的老墓碑,影子都显得挺直了不少。
“行了。”她拍了拍手,“地气归源,风水翻盘,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那剩下的零点一呢?”老先生问。
“就差您一句‘谢谢’。”她眨眨眼。
“谢!必须谢!”老先生激动地要磕头,被她一把拦住。
“别别别,您这一拜,回头我得给您返礼,我腰还没您拐杖高呢。”
两人正着,欢宝儿忽然觉得怀里一烫。
她拉开包袱一看,那枚裂开的罗盘正躺在最里层,表面居然渗出一点点黑灰,像是从裂缝里慢慢爬出来的。
“咦?”她拿出来仔细瞧,“你还自带墨盒功能?”
她用指甲轻轻刮了下黑灰,结果那粉末居然黏在指甲上,怎么蹭都不掉,还微微发凉。
“怪事年年有,今特别多。”她嘀咕着,把罗盘重新塞进包袱,顺手压了块平安符在上面,“等回道观找师傅问问,是不是该给你办个退换货。”
老先生还在抚摸碑文,喃喃自语:“以后清明能带孙子来了……他今年才五岁,还没见过太爷爷太奶奶的碑呢……”
欢宝儿听了,心里软了一下,悄悄从包袱里掏出一张黄纸,折成一只纸鹤,放在碑前。
“这是我特制的‘家宅平安鹤’。”她,“您带回去,晚上放床头,保证梦里有人跟您话,还不带推销保险的。”
老先生连连点头,心翼翼把纸鹤收进衣兜。
欢宝儿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照得她两个揪揪都冒金光。她摸了摸桃木剑柄,确认所有符铃都已收好,正准备“咱撤吧”,忽然顿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西北角那块青石上。
刚才画的“安”字,边缘有点模糊了。
不是风吹雨打的那种模糊,而是字迹本身像被什么吸进去一样,中间凹了一块,颜色也褪成了灰白。
她走过去蹲下,伸出手指碰了碰。
指尖一凉,像是按在了冰镇酸奶上。
“嗯?”她眯起眼睛,“你还想续费?”
她刚想再画一道符,忽然听见老先生在身后喊她:“姑娘!你看上!”
她抬头。
阳光依旧明媚,云层散得七七八八。可在祖坟正上方,有一片云迟迟不散,形状圆溜溜的,像个盖子。
更奇怪的是,那片云边上,竟然浮着一圈极淡的彩虹,只有半弧,颜色也不鲜艳,像是谁拿蜡笔随便涂了一道。
“这疆门映象’。”老先生声音发颤,“我爷爷过,祖坟风水大转之时,若子孙诚心,上就会现此景……这是祖先显灵啊!”
欢宝儿仰着头,脸被阳光照得通红:“显灵?那他们能不能顺便告诉我,为啥我早餐吃的糯米团到现在还没消化?”
话音刚落,那半道彩虹忽然闪了一下。
紧接着,西北角的青石“咔”地裂开一条细缝。
欢宝儿猛地扭头,只见一道极细的黑线从石缝里钻出,速度快得像针脚,直奔她的包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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