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线撞上桃木剑的瞬间,像是被烫着了似的缩了回去。欢宝儿手腕一转,把剑收回背后,皱着鼻子嘀咕:“还挺记仇,封都封了还偷袭。”
她蹲下来,盯着那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石缝。刚才贴上去的镇魂符还在微微发烫,边缘已经泛出一点金光,像刚出炉的饼干边儿。
“行啦,别闹了。”她伸出手指轻轻点零符纸,“再动我可要收利息了,利息是三颗糯米加一句顺口溜。”
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下摆,她回头一看,老先生还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望着上那片圆云,手里的拐杖都忘了拄。
“爷爷?”她喊了一声。
老先生猛地一抖,差点把拐杖甩出去:“哎哟!在呢在呢!”
“您这魂都快飘到门里去了。”欢宝儿走过去,踮脚看了看那半道彩虹,“就一撮颜色,还没我家厨房挂的腊肠红呢,您至于激动成这样?”
“你不懂!”老先生声音发颤,“这是我们老张家祖上传下来的法——门映象现,家运要翻篇!上一次出现,是我太爷爷带兵打赢官司那年,再上一次……那是清朝的事了!”
欢宝儿仰头又看了一会儿,声:“那它能不能打个喷嚏,给我证明一下真不是大气折射?”
话音刚落,那圈淡彩忽然晃了一下。
欢宝儿立刻闭嘴,把手背到身后,一本正经地:“咳,科学也讲究尊重现象。”
老先生咧开嘴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菊花。他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又擤了擤鼻子,这才转身走向随身带来的皮箱。
箱子打开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里面没有钱,也没有金条,只有一只雕工精细的红木匣子,表面刻着一只趴着的貔貅,嘴巴紧闭,尾巴卷得像个问号。
“这是我奶奶传下来的。”老先生双手捧着匣子递过来,“玉貔貅,专咬邪气,不拉屎。戴久了还能招财,算命的我爸戴着它中过两次彩票二等奖。”
欢宝儿连连摆手:“我不缺辟邪的!我有罗盘!有桃木剑!还有我师傅写的护身符,上面盖的是红色原子笔印,正规得很!”
“那你得收下!”老先生急了,眼眶又开始泛红,“你不收,我今晚回去睡不着觉,梦见祖先指着我骂‘忘恩负义’!”
欢宝儿眨巴两下眼睛,突然灵机一动:“这样吧,您请我吃碗牛肉面,汤要浓的,牛肉要肥瘦相间的,青菜另加一份,算不算报酬?”
老先生愣住:“你就为这个跑这么远?”
“当然不是!”欢宝儿挺起胸脯,“我是为了正义和风水秩序!但正义不能当午饭吃。”
老先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连拐杖都拄不稳。
他把匣子放回箱子,合上盖子,然后从西装内袋摸出一张卡片。银色底面,边缘镶金,正面写着几个字:**随时召唤道姑**。
“这不是银行卡。”他认真地,“这是定制卡,全球通用,不限次数。只要你在本市范围内,一个电话,我亲自开车接你。”
欢宝儿歪着头看卡:“那我要是半夜想吃烧烤呢?”
“送!”
“下雨呢?”
“穿雨衣来!”
“我要是找不着手机呢?”
“敲锣打鼓上门请!”
欢宝儿想了想,郑重其事地接过卡片,塞进包袱最外层的口袋,还按了两下确保不会掉。
“行,下次您家猫走丢了,或者孙子写作业卡壳了,都可以找我。驱邪另算,算命八折。”
老先生乐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真是活神仙!”
欢宝儿嘿嘿一笑,转身去收东南角最后一枚铜铃。铃铛拿在手里摇了摇,声音清脆,跟刚埋下去时那种闷葫芦嗓子完全不一样。
她顺手把铃铛放进包袱,顺便摸了摸裂开的罗盘。那黑灰已经不动了,像是睡着了。
“等回道观问问师傅。”她自言自语,“不定能申请个产品召回。”
老先生这时走到主碑前,双手扶着石面,低声了几句什么,然后慢慢跪了下来,额头轻轻碰了碰地面。
欢宝儿赶紧跑过去想扶,结果被他摆手拦住。
“让我再待一会儿。”他,“三十年没敢回来,今能把头磕下去,比啥都强。”
欢宝儿站在旁边,没话,只是悄悄从包袱里又摸出一张黄纸,折了只纸鹤,轻轻放在碑角。
“这是我新升级版的‘安心鹤’。”她声,“充一次灵能用三个月,自动屏蔽噩梦和推销电话。”
老先生抬起头,看着那只纸鹤,忽然伸手把她搂过来,用力抱了一下。
欢宝儿被勒得“哎哟”一声,脸挤成了包子:“爷爷您轻点,我这身法器还没报损呢!”
“对不起啊,姑娘。”老先生声音哽咽,“谢谢你替我们张家守住根。”
欢宝儿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事,我这人最爱帮人守根,尤其是吃饭那种根本。”
老先生破涕为笑,松开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这是我家现在的全家福,你要是在街上看见我们,记得打招呼。”
照片上一家五口站在一栋楼前,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中间的男孩抱着一只胖猫,正冲镜头比耶。
欢宝儿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点点头:“记住了,猫归猫,人归人,要是哪你们搬家,记得通知我改风水阵。”
她背上包袱,检查了下桃木剑有没有松动,罗盘有没有漏灰,确认一切妥当,才抬起脚准备走。
“姑娘!”老先生忽然叫住她。
欢宝儿回头:“咋了?”
“那个……”老先生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我能拍张你和碑的合影吗?我想洗出来供在家里。”
欢宝儿翻了个白眼:“您这是要把我当门神贴?”
“比门神灵!”
“行吧行吧。”她站回主碑旁边,双手叉腰,露出标准笑容,“拍照要喊茄子,不喊我就闭眼。”
“茄子!”
咔嚓。
欢宝儿眯着眼睛看老先生掏出老式相机按下快门,闪光灯“啪”地亮了一下。
“您这相机比我师傅年纪还大。”
“但洗出来的照片有温度。”老先生心翼翼收好胶卷,“比手机灵。”
欢宝儿哼了一声,转身沿着路往外走。阳光洒在两个揪揪上,照得她脑门发亮。
走出十几步,她忽然停下,回头喊:“爷爷!”
“哎!”
“下次清明,记得带孙子来!”
“一定!”
“让他穿厚点,地气刚稳,容易着凉!”
“记住了!”
她这才真正迈开步子,蹦蹦跳跳地往山下走。风吹起她的道袍下摆,像只刚学会飞的鸟。
老先生一直站在原地,拄着拐杖,目送她的身影一点点变,最后消失在林间道转弯处。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口袋,那里静静躺着一只折好的纸鹤。
忽然,纸鹤的翅膀轻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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