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中央的凹陷处缓缓下沉,露出一个拳头大的黑洞,黑得看不见底。边缘那行细字还挂在那儿:**进来认爹不挨打**。
欢宝儿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扭头对阿明:“这人文化不高,但挺会整活。”
阿明正低头看手机电量,听见这话差点把手机摔了:“你还点评上了?”
“当然。”她从包袱里掏出夜光符,啪一下贴在桃木剑柄上,蓝幽幽的光立马亮起来,“搞邪术也要讲排面,写这种话的,顶多初中毕业,物理没及格。”
她弯腰把剑往前一伸,光晕照进洞口,底下是一截窄梯,斜斜往下,石阶上布满青苔,湿漉漉的反着光。
“走呗。”她完就往里钻,身子一缩,刚好能过。
阿明站在后面直咽口水:“等等!通风情况不明、结构稳定性未知、没有应急预案……这算哪门子调查?这是送命!”
“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把你塞瓶子里,跟刚才那股黑烟作伴。”欢宝儿回头瞪他一眼,“你是记者还是百科全书?记录就完事了,别当安全委员。”
阿明闭嘴了,深吸一口气,猫着腰跟了进去。
刚踩上第一级台阶,头顶的石板“咔”地一声自动合拢,严丝合缝,一丝光都不剩。只有欢宝儿那把桃木剑上的夜光符还在亮着,像颗迷你月亮。
“关门了。”阿明声音发颤。
“正常流程。”她往前走,“人家设个据点,总不能留个窗让人撒尿吧。”
“你怎么啥都懂?”
“我在道观楼下挖过老鼠洞,原理差不多。”她顿了顿,“就是这只‘老鼠’可能有八条腿,还会念咒。”
两人一前一后往下走,空气越来越闷,一股子味儿慢慢飘上来——像是烂菜叶泡在酱油里发酵了一个月,又混零铁锅烧糊的焦气。
“什么味儿?”阿明捂鼻子。
“腌臜味。”欢宝儿抽了抽鼻子,“阴地积秽,加上有人长期烧劣质香,估计还供过什么东西,没及时撤供,臭了。”
“还能细分?”
“当然,我可是持证上岗的道姑。”她拍拍胸口,“清玄道尊亲授,风水相术三级甲等,儿童组唯一满分通过。”
阿明忍不住笑出声,刚想“你才三岁半考什么级”,脚下一滑,差点跪在台阶上。
“心点。”欢宝儿回头拉他一把,“这台阶涂过东西,滑得很。”
“涂的?不是自然长的苔?”
“苔是苔,但这层滑腻是人为抹的。”她用剑尖刮零绿糊糊下来,凑近闻了闻,“嗯……猪油混合糯米粉,再加点迷魂草汁。踩多了头晕眼花,走路打飘,适合搞团建陷阱。”
“谁这么无聊?”
“专业对口。”她耸耸肩,“邪术师嘛,不搞点机关,怎么体现职业素养?”
阿明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现在是边破案边给对方打分?”
“客观评价,不带偏见。”她继续往下走,“不过这位同行手法粗糙,符纸贴得歪歪扭扭,香炉摆得不对位,连阵眼都压在厕所排污管上——纯粹是野路子自学成才,建议回炉重造。”
话间,通道逐渐变宽,台阶到底,眼前是一条笔直的石廊,两边墙皮剥落,挂着几盏锈迹斑斑的壁灯,像是老式工厂的走道。
地面铺着灰砖,缝隙里长出些毛茸茸的白霉,像狗尾巴草的迷你版。
欢宝儿停下脚步,把剑举高,光扫过墙面。
墙上用红漆画了些符号,歪歪扭扭,像是孩随手涂鸦。其中一个画得特别大,像个歪眼睛的太阳,下面还画了三根线,像火苗,又像爪子。
“这是什么?”阿明凑近看。
“哦,这个啊。”欢宝儿眯眼,“这是‘拜火教初级会员打卡签到表’。”
“啥?”
“骗你的。”她咧嘴一笑,“其实是‘三阴聚灵阵’的简化版,画得跟鬼画符一样,估计是主笔那人左手写的。”
“那有用吗?”
“有是有,就是效率低。”她伸手戳了戳墙上的红漆,“颜料里掺了骨粉,但用的是鸡骨头,能量不够。要我,不如直接烧只鸡供上去,至少还能炖汤。”
阿明扶额:“你就不能严肃点?”
“我很严肃。”她收起笑,“只不过严肃的方式比较活泼。”
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耳朵一动。
“嘘。”
“怎么?”
“听。”
走廊深处传来一阵动静——不是脚步,也不是风声,而是一种缓慢的、拖拽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拉着,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前挪。
咯……吱……咯……吱……
节奏很慢,但一直在持续。
阿明脖子一紧:“是……是人吗?”
欢宝儿没答话,而是把手伸进包袱,摸出一包五谷杂粮,抓了一把米,轻轻往地上一撒。
米落地后,全都朝一个方向微微倾斜,像是被无形的风吹着。
“气流在动。”她低声,“那声音来的方向,有空气流动,明那边有出口或者房间。”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
“当然要。”她把剑往前一指,“不然来这儿干啥?参观老年活动中心?”
她继续往前走,脚步放轻,阿明紧跟其后,大气都不敢喘。
越往里走,那股腌臜味越重,拖拽声也越来越清晰,中间还夹着一点点水滴声,嘀、嘀、嘀,像是钟表在走。
突然,欢宝儿停住了。
“怎么了?”阿明差点撞上她。
她没话,而是蹲下身,用手指碰了碰地面。
砖面潮湿,但她摸到的地方,有一片区域特别凉,像是刚被人用水擦过。
她抬头看墙,发现离地约一米高的地方,有一道淡淡的水痕,从走廊一侧延伸过来,断断续续,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东西走过。
“不是人在动。”她站起身,“是东西在爬。”
“爬?”
“对,而且是贴地爬。”她指着水痕,“你看这高度,最多三十厘米,明那玩意儿趴得很低,可能是蛇形,也可能是……多足类。”
阿明脸都白了:“多足类?你是……蜈蚣?蜘蛛?”
“不排除。”她重新握紧桃木剑,“不过这么大个据点,养点宠物很正常。有的人喜欢猫狗,有的人喜欢蜥蜴,有的……就爱养点带壳的、会吐酸液的。”
“你能不能别得这么具体?”
“我这是科普教育。”她往前迈一步,“再了,真遇上了,你跑也没用,它八条腿起步,咱俩加起来才四条,赛跑肯定输。”
阿明快哭了:“那你倒是给个应对方案啊!”
“方案很简单。”她回头看他,眨眨眼,“你负责尖叫,吸引注意力;我负责补刀。”
“这叫什么方案!”
“实战型分工。”她继续往前走,“别怕,有我在,顶多脱层皮,死不了。”
“这话一点都不让人安心!”
他们又往前走了十几米,走廊尽头出现一扇铁门,半开半掩,门轴生锈,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被人刚刚推开过。
拖拽声就是从门后传来的。
欢宝儿走到门前,把夜光符往门缝一照。
里面是个房间,堆着几个铁架子,上面摆着些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像手的,有像耳朵的,还有一个罐子装着一团黑乎乎的毛球,正微微蠕动。
地上有一道明显的湿痕,一直延伸到角落的一个排水口。
“标本室?”阿明颤声问。
“算不上。”欢宝儿摇头,“这些都没做好防腐处理,泡久了会烂。这是临时存放点,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加工。”
“加工?!”
“你以为邪术材料都是现成的?”她叹口气,“也得进货、分拣、打包。这地方看着乱,其实有流程。”
她着,正要推门进去,忽然手腕一抖。
桃木剑上的夜光符猛地闪了一下,随即暗了下去。
“糟了。”她低声道。
“怎么了?”
“灯灭了。”
“那还不赶紧换一个?”
“来不及了。”她迅速把剑收回背后,一把拽住阿明的袖子,“靠墙,别动。”
话音刚落,屋里那团毛球“嗖”地一下从罐子里弹了出来,啪地贴在玻璃内壁上,八条细长得不像话的腿紧紧扒住瓶壁,中间那张脸——如果那能叫脸的话——正对着门口,两只黑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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