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远后,欢宝儿把脸从车窗边收回来。她没再看后视镜,也没话,只是把手伸进包袱,摸了摸那块灰白石头。
石头还带着地气,凉的。
回到住处,她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行李箱,从最上层拿出一个铜锁书匣。匣子沉,锁口刻着符文,她对着念了句口诀,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躺着三本书,纸页发黄,边角卷起,一看就翻过很多遍。
她把包袱放在桌上,先取出罗盘,摆在正中间。然后拿出今画的地图,铺平,用桃木剑压住一角。地图上西北方向画了个红圈,旁边写着“破军偏七度”。
她盯着看了两秒,翻开《地脉辨微》。
书里讲到义庄旧址的地气紊乱问题,这种地方阴气容易滞留,尤其是曾经动过血祭的。她看到一句批注:“若土中有怨结,草不生,石自裂。”
她抬头看向桌上的石头,轻轻点头。
接着翻《阳宅气运图》,想找现代地块处理案例,结果全是古村落、老宅院,跟两千亩的新城项目对不上。她撇嘴,合上书。
又打开《义庄镇煞录》,这本是师傅手抄的,字迹潦草但内容实在。里面有段提到“双钉局”——埋两根桩,一明一暗,明桩引煞,暗桩锁魂。
她眼睛亮了一下,正要细看,手机响了。
清玄道尊打来的视频。
她点接通,屏幕里师傅正在扫院子,竹帚划过青石板,沙沙响。
“回来了?”他问。
“嗯。”她把手机立在书边,镜头照着桌面,“地不对劲。草死一块,石头裂一条缝,罗盘到了西北角就歪。”
清玄停下扫帚:“你感觉呢?”
“像有东西在喘。”她,“不是孤魂野鬼,是被压住出不来的东西。”
清玄点点头:“老法子疆阴壤不化’。以前工厂建在乱葬岗上,废料渗进土里,毒气混怨气,就成了浊脉。普通净符压不住。”
“那怎么办?”
“光靠你是不够的。去找陈瞎子,城西老槐树底下那个。他听地声比我看罗盘还准。”
“哦。”她记下,问,“他肯见我吗?”
“你是我徒弟,他就知道分量。”
通话结束,她关掉手机,把三本书摊开,拿支铅笔在纸上列:
1. 土有毒
2. 有怨
3. 有桩(可能两个)
4. 草知道,石头记得
写完,她咬着笔头想了想,把“陈瞎子”三个字写在另一张纸上,折成方块塞进包袱侧袋。
黑透了,街上人少。
她背着包袱,提个灯笼出门。路灯一截一截亮着,她踩着光斑走,像跳格子。
城西的老槐树还在原地,树干粗得两人抱不过来。树后有间矮屋,门框低,得弯腰才能进。
她敲了三下门。
屋里传出声音:“谁?”
“清玄道尊座下,欢宝儿。”
门吱呀开了条缝,一只干瘦的手探出来,搭在门框上。
她低头进门。
屋里没灯,只有炉子里一点火光。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地图,地上摆着陶盆,盆里装着不同颜色的土。
陈瞎子坐在蒲团上,眼窝深陷,眼皮闭着。
“娃娃,你来了。”他声音哑,“带罗盘了吗?”
“带了。”
“放地上,别碰它。”
她照做。
陈瞎子伸出右手,在空中虚抓一下,然后慢慢移向罗盘。他的手指离表盘还有半寸,突然停住。
“偏了。”他,“不是地气乱,是有人故意搅的。破军位不该在这儿,它是被拖过去的。”
“怎么拖?”
“桩在吸。”他抬手,指向她,“你脚底下踩过的那片地,是不是特别冷?”
“有点。”
“明桩松了,暗桩还在干活。”他皱眉,“而且……不是一根,是一对。阴阳双钉,母吸子续,越拖越深。”
她想起书里的记载,点头:“所以不能硬挖?”
“挖了母的,子的会反扑。”他,“得先断它的气路。”
“怎么断?”
“你有没有试过用米阵压过流动煞?”
“没。”
“明去的时候,带三斤米,撒成七星状,每颗米堆下埋一片铜箔。它吸浊气,你就给它阳气,让它分心。”
她赶紧记下来。
“还有,”陈瞎子忽然抬头,“你听到地里有哼歌吗?”
“没樱”
“那是还没醒。等它开始哼,你就知道桩快断了。”
“什么歌?”
“童谣。”他嘴角动了动,“时候你妈哄你睡觉那种。”
她愣了下。
离开时,她在门口站了几秒,回头看了一眼。陈瞎子已经重新闭眼,手搭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回家路上,她坐末班公交。车上人少,她坐在最后一排,借着路灯翻笔记。
一边看,一边对比三本书的法。
清玄要引清流,陈瞎子要断气路,《地脉辨微》里提了一句“导煞如导水,堵不如疏”。
她突然想到个主意。
如果这块地像堵住的下水道,那能不能搞个“排水系统”?
她掏出新买的草稿纸,画了个简单示意图:
- 第一步:米阵暂压阴气
- 第二步:在四个角设流动水景,引导地气循环
- 第三步:关键节点布型阳火灯,持续供热驱寒
画完,她盯着看了很久。
虽然还没实践,但思路通了。
她把图纸折好,夹进《地脉辨微》里,顺手把桃木剑放在枕头下。
临睡前,她摸出那块灰白石头,在手里滚了两圈。
石头还是凉的。
她把它放进剑鞘旁的袋子,拉好拉链。
第二五点,她准时出现在工地围墙外。
保安刚开门,她已经蹲在西北角那片泛黄草地前。
手里拿着米袋,正准备撒。
风轻轻吹过,草尖晃了晃。
她忽然停下动作。
耳朵动了动。
好像听见一段模糊的调子。
轻轻的,断断续续。
像是有人在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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