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刚泛起灰白,欢宝儿蹲在工地东头的水泥墩子上啃包子。她左手夹着罗盘,右手拿包子,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偷吃的老鼠。
远处塔吊的灯还亮着,照着“城市龙脉记忆馆”的奠基石已经立好,水泥还没干透。她看了眼,点点头,声嘀咕:“总算没塌。”
她正要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忽然听见轮胎压过碎石的声音。
一辆黑色轿车慢悠悠开进来,停在临时办公室前。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踩在地上,鞋面反着光,差点晃了她的眼。
欢宝儿咽下包子,把罗盘塞进包袱,站起身拍了拍手。她没动,就站在原地看那人走过来。
来人穿一身深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走路不紧不慢,像是逛自家后院。他走到工地中央,环顾一圈,摇摇头,开口:“水路弯得太急,气冲墓门,这是催煞,不是聚财。”
旁边几个工人原本在搬材料,一听这话,动作都顿住了。有人声议论:“之前那个姑娘这是‘玉带环腰’啊……”
那人冷笑一声:“玉带?缠尸带还差不多。”
欢宝儿背着包袱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脚底下踩的是聚气点,再不挪开,今晚你家马桶会自己转圈。”
那韧头看她,愣了一下。
“三岁半?”他挑眉,“谁家孩子跑工地上玩过家家?”
“我不是玩。”她踮脚,伸手拍掉他鞋面上的灰,“我是这项目的风水主理人。你刚才的三句话,句句错。”
“哦?”他收起折扇,抱臂而立,“你我错在哪。”
“第一,水路离墓体三尺七寸,走的是阳脉线,阴气进不来。”她掏出笔记本翻了一页,“第二,展馆用的是防紫外线玻璃,阳光能照进去,阴物不敢留。第三——”她指着他鼻子,“你进门没跨门槛,左脚先进,明你今犯太岁,话不利索,建议回家换拖鞋。”
围观的工人噗嗤笑出声。
那人脸色变了变,又很快恢复镇定:“有意思。那你倒是,你这套方案,真能保这项目顺风顺水?”
“已经顺了。”她转身指向塔吊,“昨夜施工零事故,电闸没跳一次,连老鼠都没死一只。你要不信,可以去查值班记录。”
那人眯起眼:“那要是我有个更好的方案呢?”
“拿出来看看。”她拍拍包袱,“比方,改布局、调水道、重设镇物位,让这块地从旺财变成暴富?”
“正是。”
“那你得先赢我。”她咧嘴一笑,“咱们各出一套图,找三个懂行的人看看,谁的更稳,谁了算。”
“可以。”他点头,“但光看图不过瘾。不如加点彩头?”
“你想怎么加?”
“输聊人,绕工地跑三圈,边跑边喊‘我是假大师’。”他盯着她,“你敢吗?”
欢宝儿歪头想了想,突然从包袱里摸出一根红绳绑在手腕上:“行啊。不过我再加一条——你要是输了,还得把你那双鞋捐给工地门口的流浪狗当窝。”
人群哄堂大笑。
那人脸色铁青,但话已出口,不好收回。他冷声道:“那就三后,现场交图,当场评定。”
“没问题。”她把手伸出去,“击掌为誓。”
两人啪地一拍手。
那人转身就走,背影挺直,脚步沉稳。欢宝儿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他坐进车里,车子启动,她才轻声了一句:
“你后脑勺上贴的符,快掉了。”
车子猛地一顿,熄火两秒,重新发动,快速驶离。
王总这时候才匆匆赶来,额头上全是汗:“怎么回事?谁啊这是?”
“不知道。”她咬了口包子,“反正不是好人。”
“你真要跟他比方案?”
“他要改我的局。”她拍拍罗盘,“那我得让他知道,改局不是画画。”
王总皱眉:“可万一他真有本事……”
“他有本事。”她抬头看着奠基石,“但他不想解决问题,他想搞事。你看他走路,肩不松,气不下,这种人做局,只求显眼,不求安稳。”
王总沉默片刻:“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盯住工地。”她,“接下来三,谁要是动了我的标记线,直接报警。”
王总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那……要是他真让你跑圈呢?”
“跑就跑呗。”她眨眨眼,“我幼儿园运动会拿过短跑第一。”
王总摇头笑了,走远了。
欢宝儿坐在水泥墩子上,打开笔记本,在首页写下四个字:**来者不善**。
她翻到下一页,开始画图。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工地恢复忙碌,挖掘机轰鸣,钢筋碰撞。她低着头,一笔一划,画得很慢。
太阳升起来,照在她的揪揪上,发绳有点松了。
她抬手扶了扶,继续画。
突然,她停下笔,抬头看向奠基石的方向。
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不是刚才那个长衫男人。
是个穿灰色夹磕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个旧帆布包,站在碑前一动不动。
欢宝儿合上笔记本,慢慢站起来。
那人缓缓转过头,朝她笑了笑。
她看清他的脸。
眉头立刻皱起。
她抓起桃木剑,快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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