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宝儿听见那个声音,轻轻的,像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她转过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脚从黑气退去的地方抬起来,鞋底凉得发麻。她走到讲台前,拿起那本册子,翻开第一页。
“我看得见你们。”她,“每一个都看得见。”
她用朱砂笔在掌心画了个符,手指有点抖,但还是稳住了。她把手按在讲台上,符印留在木头表面,颜色慢慢变深。三十七个红点又亮了起来,这次不是一闪而过,是持续地亮着,像教室里多了三十七盏灯。
林雨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低着头,手放在课桌抽屉里。其他孩子也都坐着,有的在写字,有的抬头看着她。他们不话,但空气变得不一样了,不再只是冷,而是有了重量,像是能压住饶肩膀。
欢宝儿站直身子,双手合十,开始念往生咒。她放慢了速度,每个字都清楚。她知道这些孩子以前被逼着抄写,听不清老师什么,只记得要写完才能回家。所以她不能急,得让他们听明白。
第一段念完,黄纸微微发光,素幡轻轻摆动。她继续念第二段,声音刚出口,灯焰突然变了颜色,从黄色变成绿色,火苗拉长了一截,晃得厉害。
玻璃上的霜一下子厚了许多,原本只是薄薄一层,现在能看到霜里有红线一样的纹路,像是冻住了血。她抬头看电子钟,时间还在8:41,一动不动。
桃木剑上的铃铛响了,不是轻轻的一声,是连续地晃,叮叮当当,吵得人耳朵疼。她立刻停下咒语,从包袱里拿出三枚铜钱,扔在地上。
铜钱落地排成一行,两个正面一个背面。她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坎中满”,主危险,有外力干扰。她声:“不是你们不想走,是有人不让你们走。”
她抓起布袋里的干糯米,一把撒出去。米粒落在地上冒起淡蓝色的火光,围成半圆。她把桃木剑拔出来,横在胸前,大声:“奉清玄道尊敕令,孤魂可度,邪魔退散!”
话音落下,铃铛停了,火光没灭,绿灯也恢复了一些。她松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念咒,门缝底下又有东西渗进来。
这次不是细流,是一股一股地涌,黑色的,像油,贴着地面朝法坛爬。它绕过撒了米的地方,从侧面逼近,冲向东南角的黄纸。
纸张发出刺啦一声,边角卷起来,颜色由黄变黑。站在那边的一个孩子影子晃了晃,身体变得透明,眼看就要散掉。欢宝儿冲过去,跳上讲台,咬破右手食指,在罗盘表面画了个“镇”字。
血刚落上去,罗盘就震动起来,嗡嗡响。一道金光从中间炸开,把黑气推开一段距离。她把罗盘放在法坛中央,压住那张快烧完的符纸。
“别怕!”她回头对孩子们喊,“只要你们想回家,谁也拦不住!”
她话的时候,名单上的红点又闪了一下,这次更亮。孩子们一个个低下头,合起手,像在许愿。林雨也把手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桌上,闭着眼睛。
黑气被挡在外面,但它没退,反而往后绕,顺着墙根爬到教室后方。那里有一块旧黑板,早就不用了,上面全是划痕和粉笔灰。黑气贴上去,慢慢在板面上形成字。
字是歪的,一笔一划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颜色暗红,像干掉的血。
**此怨归我,不得超脱**
欢宝儿眯起眼睛看。她认得这种手法,是拘灵咒的变种,专门用来抢别人度化的亡魂,把它们变成自己的阴兵。她冷笑一声:“原来是有主的东西,还敢来抢人?”
她蹲下身,从包袱最底下摸出一张金纸。这张符她一直没用,是师傅亲手给的,桨破契符”,专破奴役类邪术。她没撕开,而是把它压在罗盘下面。
“还不值得用你。”她声,“咱们先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她刚完,后方黑板上的字开始扭曲,笔画拉长,连成一条条线,朝着花板爬。粉笔灰簌簌往下掉,地板震动了一下。
她转身盯着黑板,手握紧桃木剑。铃铛又响了,这次是风吹的,教室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条缝,冷风灌进来,吹得素幡乱晃。
名单上的红点开始闪烁,一下亮一下暗。孩子们抬起头,眼神不安。林雨的手慢慢缩回抽屉,像是又要躲进去。
欢宝儿往前走一步,大声:“你们的名字我都记着,一个都没漏。今我不收作业,我要送你们出门。”
她话音刚落,黑板上的血字猛地断裂,化作几缕黑烟,扑向角落的几个孩子。他们身影剧烈晃动,衣服颜色变深,像是被浸了墨。
她冲过去,把桃木剑往地上一顿,剑尖撞出火星。她喝道:“回来!”
剑柄上的铃铛应声而响,三声短鸣。黑烟停在半空,顿了两秒,又缩回去,重新钻入门缝,消失不见。
教室安静下来。灯恢复了正常颜色,霜层没再增厚。她喘了口气,回头看孩子们。他们坐得比刚才整齐,手都放在桌上,不再低头。
她走回讲台,把罗盘扶正。血画的“镇”字还在,颜色淡了些。她从包袱里拿出炭笔,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有人在抢魂,目的不明,手段为拘灵变咒**。
她写完合上本子,抬头看黑板上的血字位置。那里现在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樱但她知道,那不是结束。
她把桃木剑插回讲台边缘,铃铛轻轻晃了一下。她伸手摸了摸剑柄,确认它还在。
然后她看向门缝,低声问:
“你是等门开了才进来,还是自己会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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