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底下干干净净,没有黑气再冒出来。欢宝儿盯着那道缝隙,等了几秒,也没见动静。她松了口气,肩膀一塌,差点坐地上。
她低头看脚边的糯米圈,原本灰扑颇米粒正一点点变回白色,像是被什么轻轻吹过。她弯腰捡起一粒,捏在手里,温度正常了。
“你们还在怕?”她抬头看向教室四周,“我知道你们想走,可就是不敢迈步。”
她完,慢慢站起来,走到第一排课桌前。她伸手摸了摸桌面,上面浮着一层薄灰,但她没擦。她只是轻声叫了一个名字:“王乐。”
没人应,可角落里的红点亮了一下。
她继续走,一个个叫过去。“张朵朵。”“刘子轩。”“陈雨。”每叫一个,就停一下,像点名放学那样认真。
叫到李胖时,她顿了顿,:“你妈昨炖了排骨,锅盖都顶起来了,香得邻居来问是不是过年。”
那一瞬间,靠窗的位置晃了晃,影子坐得直了些。
她一路走到林雨的座位前停下。这张桌子比别的更旧一点,抽屉口还贴着一朵歪歪扭扭的手折纸花。她从包袱夹层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来,是一页作业本。
上面写着三个字:我想妈妈。
她把纸轻轻放在桌上,:“我昨晚去了你家楼下,看见你妈坐在阳台,抱着你的校服。我你是好孩子,她哭了,但也笑了。”
林雨的影子动了动,抬起头看着她。
欢宝儿也看着她,眼睛没眨。“她等春来了,要在院子里种一棵你最喜欢的樱花树。你好不好?”
林雨嘴角一点点扬起来,点零头。
欢宝儿转身回到讲台,从包袱最底抽出一张金边符纸。这是师傅给她的最后一张往生符,平时连碰都不让碰。她咬破手指,在符心画了个圆,血刚落上去,符纸就亮了起来。
她举起符纸,开始念经。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楚。
“魂归太素,魄返无垠……”
“开一线,引路归人……”
到最后一个字,她用力一挥,符纸自燃。火光不红也不黄,是淡淡的金色,烧成灰后没落下,反而浮在空中,慢慢拉出一道斜斜的光门,从花板一直延伸到讲台中央。
光很柔和,照在地板上像洒了一层糖霜。
有风,但不是从窗外来的。它轻轻吹动名单上的纸页,也吹起了欢宝儿脑门前的一撮碎发。
第一个走出去的是李胖。他站起身,背起那个早就烂掉的书包,一步跨进了光里。进去之前,他还回头冲欢宝儿咧嘴一笑。
接着是张朵朵,王乐,刘子轩……一个接一个,他们走得安静,动作自然,像放学排队走出校门那样平常。
轮到林雨时,她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然后弯腰把桌上的作业纸叠好,放进衣兜。她朝欢宝儿鞠了一躬,才抬脚走进光门。
最后一个人消失后,光门开始缩,像被谁收线一样,一点点缩回上。直到彻底不见,教室里恢复黑暗。
但这次的黑不一样了。不再是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阴沉,而是黎明前那种安静的暗。
欢宝儿腿一软,直接坐在讲台上。她把桃木剑横放在膝盖上,手搭上去,发现铃铛不响了。她摇了摇,还是没声。
罗盘躺在包袱边上,指针稳稳指着中间那个“吉”字,一动不动。
她低头看自己撒过的糯米,全都恢复了光泽,有些甚至冒出芽尖,贴着地面长了出来。
她笑了下,心想这下能当种子用了。
忽然,电子钟“咔”地响了一声。数字跳了,从8:41变成8:42,又跳到8:43。接着它自己往前跑,最后停在6:03。
外面色亮了一些,灰色的光从窗户透进来。
头顶的日光灯突然全部亮起,一盏接一盏,啪啪作响。白蜡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素幡软软垂下,墨水瓶里的净水清澈见底。
她翻了翻名单,三十七个名字都在,但红点全没了。她用手指蹭了蹭其中一个位置,纸上留下一点灰痕。
她把册子合上,塞进包袱。肚子这时候咕噜叫了一声,她才想起自己一整晚没吃东西。
她摸出那瓶蜂蜜水,拧开喝了一口。甜味滑下去,整个人都松快了些。
她靠着讲台墙角,闭上眼。本来只想歇一会儿,结果眼皮越来越重。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
“谢谢你呀,道士。”
她没睁眼,只是嘴角往上提了提。
教室里安静下来。桌椅整齐,地面干净,黑板上没有血字,也没有奇怪的画。只有粉笔槽里积着一些白色碎末。
窗外,鸟叫了两声。
她睁开一条缝,看见阳光爬上第一排课桌的桌面。那束光正好落在李胖常坐的位置上,照着他以前刻在桌角的“李”字。
她伸手摸了摸桃木剑的柄。上面有点湿,像是出了汗。
她把它抱进怀里,重新闭上眼。
铃铛忽然响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
也不是她动的。
是剑自己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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