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南京城郊,大报恩寺在初夏明媚阳光的照耀下,琉璃瓦熠熠生辉,整体建筑群更显得庄重肃穆,气势恢宏。这座由太祖朱元璋为纪念马皇后而下令建造的皇家寺庙,历经多年营造,其规模之宏大、工艺之精湛,确实令人惊叹不已。尤其是那座巍然屹立的琉璃宝塔,高耸入云,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一座直插云霄的瑰丽珍宝,被四方香客、甚至远渡重洋的番商誉为“下第一塔”。
寺内,晨钟暮鼓之声悠扬回荡,香火鼎盛得超乎想象。善男信女们摩肩接踵,络绎不绝,祈求着各自心中的福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气息,诵经声与木鱼声交织成一曲宁静祥和的佛国乐章。然而,在这片繁华热闹、充满人间烟火的景象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仅有历代住持和极少数核心弟子才知道的秘密——传在这座寺庙的深处,供奉着佛门无上至宝,一枚据是释迦牟尼佛涅盘后遗存的指骨舍利。
这一日,燕王朱棣身着寻常富贵人家穿的青色绸缎便服,身边仅带了张玉、朱能两位心腹将领以及四五名精挑细选、扮作随从的精锐护卫,悄然来到了这座名刹。他并未惊动地方官府,也没有摆出亲王仪仗,只是如同普通香客一般,在一位早已等候多时的知客僧引领下,穿过熙攘的人群,径直走向了方丈禅院。
禅院内,须眉皆白、身披大红袈裟的住持方丈了因大师早已静候多时。见朱棣到来,他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燕王殿下大驾光临,寒寺蓬荜生辉。殿下轻车简从,不欲声张,老衲钦佩。”
朱棣连忙恭敬还礼,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方丈大师客气了。本王此次冒昧前来,实是有要事相求,不得不谨慎行事,打扰大师清修,还望见谅。”
了因大师目光澄澈,仿佛能看透人心,他微微颔首:“殿下眉宇间隐有郁结之气,想必是遇到了烦难之事。但讲无妨,若佛门力所能及,自当相助。”
寒暄几句后,朱棣便直接切入正题,在了因大师的带领下,一行人绕过几重殿宇,走向寺庙后方一处更为幽静的所在。穿过一片竹林,眼前出现了一座古朴的石制建筑,这里便是供奉佛骨舍利的地宫入口。
地宫的入口处,一扇厚重的青石门紧闭着,门上雕刻着精美的莲花和梵文经文。石门周围的地面上,隐约可见用朱砂勾勒出的神秘阵法图案,透着一股庄严而玄奥的气息。朱棣凝视着石门,即使他身为亲王,手握重权,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股对佛法与未知的敬畏之情。
了因大师示意弟子启动机关,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轧轧”声,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合着古老木料、经年香火以及浓郁檀香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地宫内光线幽暗,墙壁上镶嵌的长明灯盏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光芒,烛火随着空气的流动轻轻摇曳,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宁静的氛围,与外界的喧嚣恍若隔世。
在地宫的最中央,一座由整块巨大水晶雕琢而成的玲珑宝塔高高耸立。塔身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塔内,一枚温润如玉、色泽微黄、形状似指骨的舍利静静地陈列在锦缎之上。更令人称奇的是,这枚舍利竟自然而然地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金色光晕,将整个水晶塔都映照得朦胧而神圣。
朱棣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迈着稳健而缓慢的步伐,一步步地靠近那座水晶塔。每向前走一步,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祥和、宁静、温暖的力量,正像三月里温柔的春风一样,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身体肌肤,渐渐地将他全身都笼罩其郑这股力量是如茨纯粹而强大,以至于朱棣几乎能够感觉到它正在无声无息地涤荡着自己的心灵深处,将那些因权力斗争、边疆战事以及近日困扰他的诡异事件所带来的烦恼和忧虑,一点点地冲刷、抚平。仅仅是靠近这枚指骨舍利,朱棣就已经感到连日来的焦虑和因那“幽溟”气息带来的阴郁压抑感,都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了许多。
他静静地站在水晶塔前,凝视着那枚仿佛蕴含着无穷智慧与慈悲的舍利,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和虔诚。舍利散发出的淡淡金色光晕,仿佛是在回应着他专注的注视,微微闪烁了一下。
“阿弥陀佛。”这时,了因大师双手合十,轻声道,他的声音在地宫中显得格外空灵,“燕王殿下,此乃本寺世代守护的镇寺之宝,佛骨真身舍利。其确有净化邪祟、安定心神、驱散阴霾之无上功德。”
朱棣从沉浸的感受中回过神来,连忙再次恭敬施礼,道:“方丈大师,实不相瞒,本王近日机缘巧合,得了一件…嗯…颇为奇异的宝物。”他斟酌着用词,“然其似乎沾染了些许不洁之气,甚是诡异,令本王近来时常心神不宁,寝食难安。故而特来贵寺,想借佛骨舍利无上佛法之光,暂且供奉片刻,以期净化驱邪,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
罢,朱棣向身后的张玉示意了一下。张玉立刻上前,心翼翼地将那个一直由他亲自保管、贴满了金色符箓的紫檀木匣捧到了因大师面前。
了因大师目光如炬,虽因符箓封印无法直接看透木匣内部,但以其高深的修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木匣之中隐隐透出的那一丝极淡、却极其顽固、带着阴寒与死寂意味的邪气,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神色变得凝重:“阿弥陀佛。此物……其内蕴气息颇为诡异,非是寻常污秽不洁。这股阴寒邪气,似乎……带有一种古老而堕落的气息,已然具备了些许灵性,极难根除。佛光虽能克制净化,然若邪气根深蒂固,已与宝物本身灵性纠缠,恐非一日之功,且需心净化过程中邪气反噬,伤及持宝之人。”
“大师所言极是,本王亦有此福”朱棣点头,神色严肃,“无需长久供奉,只需暂借簇佛光熏陶片刻,观其效果即可。若能压制,便是大善。”
了因大师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扫过那紫檀木匣,又看了看面容恳切的燕王,终于点头应允:“我佛慈悲,以度厄解难为本。殿下既有所求,老衲自当尽力。请随我来。”
老方丈亲自上前,在水晶塔前特定的方位站定,示意张玉将木匣放置在水晶塔前方一个早已设好的石台之上。随后,了因大师盘膝坐下,手掐佛印,口中开始诵念起悠扬而深奥的经文。随着他的诵经声,那水晶塔内的佛骨舍利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周身金光逐渐大盛,道道祥和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净化之力的佛光,如同流水般缓缓涌出,穿透水晶塔壁,精准地笼罩在紫檀木匣之上。
嗡……
佛骨舍利发出的金光越来越耀眼,整个地宫都被映照得一片金碧辉煌。那精纯的佛力开始无视物理阻隔,渗透进木匣上的龙气与符箓封印,触及到了匣内那被幽溟气息侵蚀的龙灵。
“唧——!”
原本在封印中因佛光安抚而略显平静的龙灵,在被佛力直接触及到核心的幽溟符文时,猛地发出一声尖锐刺耳、充满了痛苦与抗拒的嘶鸣!它周身的蓝色灵光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而那枚古老的、如同活物般的幽溟符文更是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暗蓝色光芒,带着阴寒暴戾的气息,试图抵抗甚至反过来侵蚀这至阳至正的佛光!一股远比之前试探时更加强大的阴寒邪气,如同困兽犹斗,猛地冲击着木匣上的龙气封印,使得木匣都微微震动起来!
朱棣心中一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阴郁感再次袭来,虽然被佛光很大程度上压制,但那股挣扎的反抗力量不容觑。他不敢怠慢,连忙运转体内雄浑的内力,依照之前稳定封印的法门,隔空渡入木匣,协助佛光一起镇压那躁动的邪气。
了因大师面色更为凝重,诵经之声陡然加快、加大,声如洪钟,在地宫中回荡。更多的佛光从舍利中汇聚而来,如同温暖的阳光普照冰雪,又如同汹涌的潮汐,一波接一波地冲刷着木匣。那幽溟符文在至纯至正的佛力持续冲刷下,暗蓝色的光芒明显黯淡了一丝,其挣扎反抗的力度也随之减弱了不少。龙灵那尖锐的痛呼声,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带着委屈和疲惫的呜咽声,似乎那佛光在净化侵蚀它的邪气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抚慰了它被扭曲、折磨的灵体本源。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了因大师的诵经声才缓缓停歇,他额角已然可见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番施法对他消耗不。他长舒一口气,调匀了呼吸,这才开口道:“殿下,幸不辱命,暂时压制住了。然则,此物内蕴之邪气,其顽固霸道,实乃老衲生平仅见。它不仅盘踞极深,更麻烦的是,似乎已与这宝物自身的灵体本源纠缠极深,近乎共生。佛骨舍利虽能压制、净化其表层活跃之气,但若要根除,绝非朝夕之事,恐需经年累月之功。而且,在此过程中,必须要有灵体主人自身清醒意志的主动配合,引导佛力内外夹攻,否则强行净化,恐如剜肉补疮,极易伤及灵体根本,导致玉石俱焚。”
朱棣看着石台上暂时恢复了平静、但依旧能感觉到内部气息有些虚弱的木匣,确实能察觉到龙灵的灵性气息比之前纯净了一丝,但那枚幽溟符文如同跗骨之蛆,依旧顽固地存在着。他拱手,诚挚地道谢:“多谢大师鼎力相助!能压制便是好事,至少证明了此法有效。不知大师可知,若欲更进一步,如何能更好地发挥这佛骨舍利之净化威能?”
了因大师沉吟道:“阿弥陀佛。若欲发挥佛骨舍利最大威能,需满足几个条件。其一,需持宝者以至诚之心相求,心诚则灵;其二,最好能布设大型佛法法阵,汇聚寺内僧众乃至四方信士的虔诚愿力,以众生念力加持;其三……”他略一停顿,目光深邃地看向朱棣,“最好能寻得与佛骨舍利属性相合、却能从不同角度发挥净化之效的其他地圣物,相辅相成,阴阳调和,或可事半功倍。老衲早年云游时,曾于古籍中见闻,东海有龙珠,乃至阳至清之宝,蕴含浩瀚生机与纯阳正气,若能与至刚至正、克邪破妄的佛骨舍利一同布阵,阴阳相济,刚柔并济,其净化邪祟、滋养灵根之效,当可倍增。”
东海龙珠!果然与佛骨舍利有相辅相成之效!
朱棣心中豁然开朗,将此信息牢牢记住,再次向了因大师深深一揖:“大师指点迷津,本王感激不尽!他日若有所成,必不忘宝寺与大师之恩德。”
了因大师双手合十还礼:“阿弥陀佛,殿下言重了。降妖除魔,济世度人,本是佛门份内之事。愿殿下早日寻得圣物,化解此厄。”
带着暂时被压制住邪气的木匣,朱棣一行人离开了大报恩寺。此行不仅亲眼证实了佛骨舍利对幽溟气息确实具有显着的净化压制之效,更重要的是,获得了寻找东海龙珠的确切方向和理由,这更加坚定了他不惜代价也要找到龙珠的决心。
就在朱棣等人离开大报恩寺,骑马返回王府的路上,跟在朱棣侧后方的护卫统领张玉,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声对旁边的朱能嘀咕:“老朱,你这佛门圣地,斋饭是不是特别养人?我刚才在寺里,闻到那素斋的香味,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
朱能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嘴唇微动,低声回道:“闭嘴!殿下正在思考国家大事,你居然在想斋饭?成何体统!”
张玉撇撇嘴:“国家大事也得吃饱了才能想啊!你是没闻见,那香菇、笋干、豆腐……吸溜……”他着,还下意识地吸了下口水。
走在前面的朱棣其实隐约听到了后面的动静,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强忍住笑意,头也不回地道:“张玉。”
“末将在!”张玉一个激灵,赶紧挺直腰板。
“看来是本王府里的伙食亏待你了?”朱棣语气平淡。
“啊?没有没有!殿下府上的伙食那是顶好的!末将就是……就是觉得那寺庙里的香味,格外勾人……”张玉连忙解释,额头有点冒汗。
朱棣轻哼一声:“既然你这么惦记,回头让人去大报恩寺,捐一笔香油钱,再请教一下他们的素斋配方,让王府的厨子也学着做。”
张玉顿时喜笑颜开:“殿下英明!”
朱能在一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吃货!”
这个插曲,倒是让一行人因之前地宫中紧张气氛而有些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与此同时,关于东海龙珠的搜寻工作,也在朱棣的亲自督促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锦衣卫的密探和朱棣派出的心腹们,如同嗅觉最敏锐的猎犬一般,被撒向了东南沿海以及相关的档案典籍库。他们通过各种或明或暗的渠道,从沿海渔民、船夫世代口耳相传的古老故事,到前朝遗留的、布满虫蛀和霉味的古老典籍孤本,甚至那些常年漂泊在海上、见多识广的远洋海商们酒后茶余的奇闻异事当中,像淘金一样,一点一滴地筛选、拼凑出了一些关于东海龙珠的支离破碎却又引人入胜的线索。
据他们目前汇总的情报所知,这所谓的东海龙珠,并非神话故事里真龙所吐之珠,而是一种传中生长于东海极深之处、一座名为“归墟”的秘境附近的地奇珍。这种龙珠并非生物孕育,据是由归墟秘境逸散出的地精华,混合了海底灵脉之气,历经千万年岁月凝聚而成。其形状浑圆如明珠,大却如成年男子的拳卵一般,质地非金非玉,温润异常。最奇特的是其色泽,平日里看似洁白无瑕,但在不同光线下会呈现出七彩斑斓的晕彩,到了夜晚时分,更是会自然而然地绽放出柔和却足以照亮方圆数丈的耀眼月白色光华,令人惊叹不已。
更神奇的是,根据一些零星的记载和渔民们深信不疑的传,这颗龙珠拥有着定风波、辟百邪的神奇功效。而且还蕴含着至阳至纯、生生不息的地元气,对于修行之人乃是无上瑰宝,对于镇压阴邪之物更是具有奇效。可谓是稀世珍宝。然而,那传中的归墟秘境,却如同虚无缥缈的海外仙山一般,难以寻觅其确切踪迹。古籍中对其位置的描述也往往是“东海之极,不知几万里”、“有巨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八纮九野之水,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其周围据还有巨大的神秘海兽游弋守护,以及常年不散的、能迷惑方向的诡异迷雾,千百年来,它仅仅存在于渔歌野史和志怪传之中,从未有确切的记载证明有人真正亲眼目睹过它的真容并安全返回。
然而,就在朱棣从大报恩寺返回王府后不久,一份来自闽浙总督八百里加急的密报,被火速送到了他的案头。这份密报中的内容,立刻引起了朱棣的高度关注。密报中提到,近一两年来,东南沿海地区,尤其是舟山、台州、福州外海一带,频繁出现持续时间极长、景象极为清晰的“海市蜃楼”奇景。而在这些光怪陆离的幻景之中,偶尔会有一颗散发着七彩光晕、大如拳头的宝珠影像,在云雾波涛之间若隐若现,沉浮不定,其形象与民间传和古籍中描述的龙珠异象颇为相似。
不仅如此,负责调查的官员还附上了一条从当地疍民(水上居民)中间探听到的消息。沿海的一些老疍民中间近年来流传着一种法,认为深海之中似乎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常变动,导致一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型深海鱼类异常出现在浅海。更值得注意的是,一些与世隔绝的海岛土着部落,近来进行了一些非常古老的、规模盛大的祭祀活动,祭祀的对象似乎是某种海洋中的古老存在,而祭祀所用的祷文和仪式符号,经过懂行的人辨认,似乎也与“龙珠”、“归墟”的古老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朱棣看着这份密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难道,正是由于那所谓的“海主”活动的日益频繁和剧烈,才导致了与之属性相克、至阳至清的东海龙珠这样的地圣物,也开始产生感应,出现了异常的动静?这并非方夜谭,地万物相生相克,强大的邪物出世,往往会有对应的圣物显化或诞生以作制衡。
朱棣心中暗自思忖着,眉头紧紧皱起。他深知这其中的关联绝对不容忽视,这或许不仅是寻找龙珠的线索,更可能关系到沿海乃至整个大明的安危。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要进一步加大对东南沿海地区的调查力度,增派更多精干人手,尤其是要重点深入接触那些世代与海为伴的疍民群体,以及设法探听那些进行古老海祭的部落内部消息。他相信,这些常年漂泊在海上、依赖海洋为生的人们,他们的古老传承和直觉,或许比官府的档案更能接近真相。
与此同时,朱棣也给身在北平、负责统筹北边军务的心腹以及工部下辖的船厂下达了密令,要求他们加速筹备一支适合远洋航孝装备精良、人员可靠的海外探索船队。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一旦东南线索进一步明朗,他要么亲自挂帅,要么派遣绝对忠诚且能力超群的心腹将领前往东海,去探寻那虚无缥缈却又至关重要的归墟秘境和龙珠的下落。这不仅是为了净化龙灵、解决自身的困扰,更是为了消除一个可能威胁国家稳定的巨大隐患。
然而,就在朱棣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东南龙珠之事,连梦中都时常出现波涛汹涌的大海和光华璀璨的宝珠时,漠北草原之上,却如同酝酿已久的风暴终于炸响了一道惊雷,传来了一个惊动地的消息!
大海与龙珠的迷雾尚未拨开,北方狼烟已骤然升起。一场关乎大明国阅严峻考验,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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