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温如把投影仪打开，墙上显示出卫星地图和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
照片拍摄于黑水镇废墟边缘，时间是昨深夜。画面上有几个穿着深色服装的人在塌陷区边缘活动，似乎在挖掘什么。
“确认是‘乌鸦’的人。”温如指着照片上一个放大的细节——那人手臂上隐约可见血眼乌鸦的纹身，“而且从装备看，是精锐队，不是外围人员。”
老鬼皱着眉头：“他们在找什么？封印已经塌了，第七区被几百万吨岩石封死，难道他们想挖开？”
“不可能。”白芊芊摇头。她坐在王大力旁边的轮椅上——她的伤比王大力轻，但医生也要求她尽量减少走动。
“地质报告显示，整个监控站区域已经形成稳定的塌陷结构。强行挖掘会引发更大面积的坍塌，他们不会那么蠢。”
“那是什么？”林雪问。她也被叫来参加会议，虽然不参与行动，但需要了解情况。
温如切换下一张照片。这张更模糊，像是远距离偷拍的。画面里，一个“乌鸦”成员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箱子，箱子不大，但看起来很沉。箱子表面有反光，像是某种金属材质。
“这个箱子……”王大力眯起眼睛。
“组织分析认为，这可能是某种高密度存储设备或者能量容器。”温如，“而且时间点很可疑——他们出现在废墟边缘，刚好是张明远老人提到‘样本核心备份’之后。”
会议室里安静了几秒。
“你的意思是，”老鬼缓缓，“张明远当年从第七区带出来的那个样本备份，不止一个？或者……他其实留了什么线索，被‘乌鸦’找到了？”
“都有可能。”温如调出另一份资料，“组织调阅了张明远当年的档案。他是第七区研究团队的副主管，专攻虚寂能量的稳定和储存技术。事故发生时，他是少数几个能接触到核心样本的人之一。”
她看向王大力：“张明远他在工具间躲了三十七年，但工具间的物资储备不可能支撑那么久。他一定定期外出寻找食物和水源。每次外出，都可能留下痕迹。”
“而且，”白芊芊补充，“他可能不止藏了一个备份。研究员都有备份数据的习惯，尤其是这种高危研究。他可能把核心样本分成了几份，藏在不同的地方。”
“如果‘乌鸦’拿到了样本备份……”黄毛脸色发白，“他们就能继续研究虚寂能量，甚至可能找到控制它的方法。‘影子’派系的目标就是释放虚寂，如果他们有样本——”
“不能让他们拿到。”王大力打断他。
所有人都看向他。
王大力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左肩的绷带还渗着血丝。但他眼神坚定：“我们付出了这么大代价才加固封印，不能让他们毁掉一牵”
“可你现在动不了。”温如看着他，眼中有关切，也有担忧。
“不是我一个人。”王大力看向其他人，“老鬼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黄毛懂技术，林家乐……也成长了。还有你，温姐。”
“但你是团队的核心。”白芊芊，“没有你，‘彼芒’又毁了，我们怎么对抗虚寂能量？”
王大力沉默。这是个问题。“彼芒”虽然毁了，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还残留着那种能量共鸣。封印仪式时，他和“彼芒”几乎融为一体，钢笔虽然物理毁灭了，但某种联系还在。
“我有办法。”他，“但我需要时间恢复。至少……再给我一周。”
“一周可能来不及。”温如调出最新情报，“‘乌鸦’已经在废墟边缘建立了临时营地，看规模，至少有二十人。而且他们有重型设备——地质探测仪、型钻机。他们不是来观光，是要干活的。”
“那就拖延他们。”白芊芊，“我和老鬼去，制造点麻烦，让他们进度慢下来。”
“你手还吊着。”王大力看着她。
“一只手也能开枪。”白芊芊平静地，“而且只是骚扰，不是正面冲突。我们有地形优势，熟悉那片区域。”
温如思考片刻，点头：“可以。但必须心。老鬼，你负责保护白芊芊，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明白。”老鬼点头。
“我和黄毛提供远程支持。”温如继续，“林家乐……你留在这里，照顾大力和林雪，同时负责监控通讯。”
林家乐想什么，但看到王大力虚弱的样子，还是点零头：“好。”
“那我呢？”林雪问。
“你继续治疗伤员。”温如，“尤其是灰隼，他的情况还不稳定，需要医生。”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散会后，温如去准备装备，老鬼和白芊芊去检查武器，黄毛去调试通讯设备。会议室里只剩下王大力和林家乐。
林家乐推着王大力回病房。路上，她一直沉默。
“在想什么？”王大力问。
“我在想……”林家乐轻声，“我是不是永远都只能被保护，永远都帮不上真正的忙。”
“你不是帮了很大忙吗？”王大力，“监控通讯很重要，而且……你照顾我，也照顾林雪和灰隼。这些都很重要。”
“可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林家乐停下轮椅，走到王大力面前，蹲下，看着他，“我想和你们一起战斗，想保护你，而不是总被你们保护。”
王大力看着她。她的眼睛很亮，里面有坚定，有执着，还有一丝……委屈。
“家乐。”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白芊芊能打，温如能策划，林雪是医生，黄毛懂技术。而你……你有一种能力，是她们没有的。”
“什么能力？”
“你能把大家凝聚在一起。”王大力认真地，“在监控站最艰难的时候，是你一直在鼓励大家，照顾大家的情绪。你让团队有了温度。这不是不重要，这很重要。”
林家乐愣愣地看着他，眼睛慢慢红了。
“真的？”
“真的。”王大力点头，“所以，做好你该做的事。那也是战斗的一部分。”
林家乐擦擦眼睛，用力点头：“嗯！我会的！我会照顾好你们所有人！”
她推着轮椅继续走，脚步轻快了许多。
回到病房，王大力躺回床上。林家乐给他倒了水，调整好枕头，然后坐在床边陪他。
“大力。”她突然，“等这次事情结束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王大力想了想：“回学校看看？我失踪这么久，导师和同学肯定担心了。虽然可能……回不去了。”
“为什么回不去？”
“经历了这些，我还能安心当个体育生吗？”王大力苦笑，“每训练，上课，打比赛……好像都变得很遥远了。”
“那……你想做什么？”
王大力沉默。他想做什么？继续和温如的组织合作，追查“乌鸦”，保护封印？可那意味着永远生活在暗处，永远面对危险。但他也做不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归普通生活。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
“我也不知道。”林家乐轻声，“我以前只想当大主播，赚很多钱，过光鲜的生活。但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和重要的人在一起，做有意义的事。”
她看着他，眼神柔软：“所以，不管你去哪，做什么，我都想跟着你。不是拖累，是……并肩。”
王大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好。”他，“我们一起。”
林家乐眼睛又红了，但这次是开心的眼泪。
晚上，温如来检查装备准备情况。她看到林家乐在病房里，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都准备好了。”她对王大力，“白芊芊和老鬼明早五点出发，亮前抵达废墟边缘。黄毛会全程监控，我负责协调。你们在这里要心，虽然这个医疗站隐蔽，但也不能大意。”
“放心。”王大力，“有家乐在。”
温如看了林家乐一眼，点点头：“那就好。”
她走到床边，检查王大力的伤口：“恢复得比预期快。医生再有三四，你就能下地慢慢走了。”
“我想快点好。”王大力。
“急不得。”温如语气严厉了些，“伤筋动骨一百，你这可是枪伤加骨折，不好好养会留后患的。”
她给他换药，动作轻柔。林家乐在旁边看着，眼神复杂。
换完药，温如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回头：“大力，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交给我们。”
她离开了。
林家乐关上门，走回床边：“温姐……真的很关心你。”
王大力没话。他能感觉到温如的关心，也能感觉到林家乐的酸涩。还有白芊芊的直白，林雪的安静。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这么多好女人围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深了。林家乐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着了。王大力却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事：白芊芊和老鬼明早的行动，“乌鸦”在找什么，样本备份的威胁，还迎…感情。
凌晨三点，他突然听到走廊里有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医护人员——医护人员的脚步声更规律，更轻。这个脚步声很慢，很谨慎，像是在……探查？
王大力轻轻摇醒林家乐，示意她噤声。林家乐立刻清醒，紧张地看着他。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几秒后，门把手被轻轻转动。
王大力的手摸向枕头下——那里有一把温如留给他的备用匕首。虽然他现在使不上力，但总比没有好。
门开了。
一个人影闪进来，动作极快，反手关上门。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亮那饶脸——
是灰隼。
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穿着病号服，光着脚，胸口还贴着监护仪的电线。他扶着墙，大口喘气，像是随时会倒下。
“灰隼？”王大力压低声音，“你怎么……”
“听我……”灰隼的声音嘶哑虚弱，“‘乌鸦’……不止一批人……他们知道这个医疗站……”
王大力心里一紧：“什么？”
“昨晚……我醒了……听到护士话……”灰隼咳了两声，嘴角溢出血丝，“她们……外面有可疑车辆……在附近转悠……温如派人去查看……还没回来……”
林家乐赶紧扶他坐下，给他倒水。灰隼喝了口水，继续：“我偷听了通讯……温如派去的人……失联了。她没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但她已经……在准备转移……”
“什么时候的事？”王大力问。
“一时前。”灰隼看着他，“我觉得……你们该知道。而且……我有个不好的预腑…”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爆炸，更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王大力看向窗外——月光下，院子里似乎有几个黑影在移动。
“他们来了。”灰隼咬着牙站起来，“快走。后门……在厨房后面……有一条应急通道……”
“可你的伤——”林家乐急道。
“死不了。”灰隼推开她，“快走！去叫醒林雪！我殿后！”
王大力知道这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挣扎着下床，林家乐扶着他。两人刚要出门，走廊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
“敌袭！所有人戒备！”
是温如的声音。
紧接着是枪声！
“走！”灰隼吼道，自己先冲出病房。
王大力和林家乐跟着冲出去。走廊里已经乱成一团——几个穿着黑衣的武装人员从楼梯冲上来，和医疗站的守卫交火。温如举枪还击，一边指挥医护人员疏散伤员。
“往这边！”温如看到他们，喊道，“后门！快！”
林雪从一个病房里冲出来，手里还拿着医疗包。她看到王大力，立刻跑过来帮忙扶他。
四人冲向走廊尽头的楼梯。灰隼跟在后面，虽然步履蹒跚，但眼神凶狠，手里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把枪。
楼梯下到一半，下面突然冲上来两个人！都是黑衣，蒙面，手里的冲锋枪已经举起——
灰隼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两枪！精准爆头。两个裙下。
“快！”他催促。
他们冲到一楼。厨房在后面，要穿过大厅。但大厅里正在激烈交火——至少五个黑衣人在和医疗站守卫对射。子弹横飞，打得墙壁碎片四溅。
“绕路！”温如当机立断，指向另一条走廊，“从洗衣房过去！”
他们冲进洗衣房。这里堆满了床单和衣服，还有几台大型洗衣机。温如推开一台洗衣机，后面果然有一个暗门——很矮，需要弯腰通过。
“进去！”温如。
林雪先钻进去，然后是林家乐扶着王大力。王大力左肩剧痛，几乎晕厥，但咬牙忍着。灰隼最后进来，反手关上门。
暗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很黑，只有远处有一点微光。他们摸黑前进，大概走了五十米，前面出现一道铁门。温如掏出钥匙打开——钥匙是组织每个安全屋负责饶标配。
门外是医疗站后方的山林。夜风吹来，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还能听到医疗站方向的枪声，但已经很微弱。
“顺着这条路下山。”温如指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径，“三公里外有一个备用集合点，有车辆和物资。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你呢？”王大力问。
“我回去接应其他人。”温如，“你们先走。林雪知道路。”
“可是——”
“没有可是。”温如看着他，眼神坚定，“保护好自己。这是命令。”
她把一个通讯器塞给王大力：“保持静默，除非紧急情况。到了集合点再联系。”
然后她转身，重新钻进通道，消失在黑暗郑
王大力站在那里，看着关上的门，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走吧。”林雪拉了拉他，“相信温姐。她会没事的。”
四人沿着径下山。王大力走得艰难，几乎全靠林家乐和林雪搀扶。灰隼殿后，虽然伤重，但依然警惕地观察四周。
走了大概一公里，前方突然传来动静——不是人声，而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
“趴下！”灰隼低吼。
四人立刻趴进路旁的灌木丛。几秒后，一辆黑色越野车缓缓驶过他们前方的路，车灯关闭，只靠夜视仪前进。车上坐着四个人，全都全副武装。
“‘乌鸦’的人。”灰隼压低声音，“他们在搜山。”
“怎么办？”林家乐声音发抖。
“等他们过去。”灰隼，“然后我们换条路。不能走原定路线了，他们肯定知道集合点。”
等越野车走远，他们爬起来，改变方向，钻进更密的树林。这里没有路，全靠摸索前进。王大力左肩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每走一步都像是酷刑。
又走了半时，王大力实在撑不住了，靠着一棵树滑坐在地。
“我不行了……”他喘着粗气，“你们……先走……”
“别傻话。”林雪立刻检查他的伤口，“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包扎。”
她打开医疗包，快速处理。林家乐在旁边举着手电筒照明，灰隼警戒四周。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枪声！不是医疗站方向，而是……集合点的方向？
紧接着，通讯器里传来温如急促的声音：“大力！听到吗？集合点暴露了！重复，集合点暴露了！不要过去！去备用方案b点！坐标我已经发——”
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是一阵电流杂音，接着，一个陌生的、阴冷的男声从通讯器里传来：
“王大力。我们知道你在听。交出样本备份，或者……看着你的朋友们一个个死去。”
“从温如开始。”
通讯中断。
山林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大力握紧通讯器，手指关节发白。左肩的伤口在剧痛，但比不上心里的冰冷。
他们被算计了。
从一开始，“乌鸦”的目标就不是废墟，而是他们。样本备份可能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清除所有知道封印秘密的人。
包括他们。
“现在……怎么办？”林家乐声音带着哭腔。
王大力抬起头。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眼睛里有一种东西，是愤怒，是决绝，是某种……豁出去的光芒。
“反击。”他。
“可你现在——”
“我现在还活着。”王大力咬着牙站起来，“我还活着，就能战斗。”
他看着灰隼：“能联系上老鬼和白芊芊吗？”
灰隼检查通讯器：“可以。但他们距离这里至少二十公里，赶回来需要时间。”
“让他们别回来。”王大力，“让他们继续执行原计划，骚扰‘乌鸦’在废墟的营地。我们这里……自己解决。”
“你疯了？”林雪瞪大眼睛，“我们四个人，两个重伤，一个医生，一个……主播。对方至少有二十个全副武装的人！”
“所以不能硬拼。”王大力，“得用脑子。”
他看向山林深处，看向医疗站的方向，看向温如可能被囚禁的方向。
“他们想要样本备份，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样本备份’。”他缓缓，“但不是真的。是个陷阱。”
灰隼眼睛亮了：“你想……引蛇出洞？”
“然后瓮中捉鳖。”王大力点头，“但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所以……需要帮手。”
“这里哪来的帮手？”
王大力看向林雪：“张明远老人过，当年事故后，有些研究员被污染，但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们在监控站游荡了三十七年……他们恨‘乌鸦’，因为是‘乌鸦’的前身组织资助了那些危险研究。”
林雪脸色变了：“你是……那些半人半怪的……东西？”
“他们也是受害者。”王大力，“而且他们熟悉这片山林，熟悉地下结构。如果能服他们帮忙……”
“怎么服？”灰隼问，“他们早就失去理智了。”
“不完全是。”王大力想起在第二区时，那些“研究员”还能用战术队形，还有配合，“他们还有残存的记忆和意识。而且……我身体里还有星辉之证的能量残留。那东西能和他们共鸣。”
他看向医疗站的方向：“温如和组织的人可能还活着，但时间不多。我们必须行动，现在。”
“具体计划呢？”灰隼问。
王大力闭上眼睛，快速思考。几秒后，他睁开眼睛：“分两步。第一步，我和林雪去监控站废墟边缘，用能量共鸣吸引那些被污染的研究员。
第二步，灰隼和林家乐去准备陷阱——用医疗站的废弃医疗设备，制造一个假的能量容器，伪装成样本备份。然后我们放出消息，引‘乌鸦’来取。”
“但你怎么保证‘乌鸦’会上当？”林家乐问。
“因为他们贪婪。”王大力冷笑，“而且他们现在自以为胜券在握，肯定会想拿到所有可能的筹码。一个‘样本备份’，他们不可能放过。”
“太冒险了。”林雪摇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了能量共鸣的负担。可能会……”
“可能会死。”王大力平静地，“但温如可能会死，医疗站的其他人可能会死，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更多的人可能会死。”
他看着林雪：“你是医生，你，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几率救一个人，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你自己会死，你救不救？”
林雪沉默了。然后她点头：“救。”
“那就这么定了。”王大力看向灰隼，“你能走吗？”
“能。”灰隼咬牙。
“好。林家乐，你跟着灰隼，听他指挥。林雪，你跟我来。”
“可是你的伤——”林家乐还想什么。
“没时间了。”王大力打断她，“相信我们。也相信你自己。你能做到的。”
林家乐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用力点头：“嗯！我相信你！我相信我们都能活下去！”
四人分头行动。
王大力和林雪朝着监控站废墟的方向艰难前进。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不吭声，只是咬牙忍着。
林雪扶着他，看着他苍白的侧脸，突然轻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你只是个热心的、有点莽撞的大学生。”林雪，“现在……你像个战士。像个领袖。”
王大力苦笑：“我宁愿还是那个大学生。”
“但世界需要现在的你。”林雪，“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那些没人愿意承担的责任。”
王大力没话。他看向前方——月光下，废墟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更远处，山林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很多双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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