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的成立悄无声息，代号“旧案清理”，表面上是为了整理归档陈年积案，避免引起潜在目标的警觉。但内部的紧张气氛已然不同。
王烨和苏晓晓被正式纳入组，王烨凭借其法医的专业视角和对物证的敏锐察觉（官方解释）成为核心顾问，苏晓晓则因其“出色的观察力和直觉”（高强语）负责信息筛查和辅助分析。
接下来的几，专案组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苏晓晓几乎住在恋案室，双眼通红地对着电脑屏幕。她按照王烨的指示，将筛查范围扩大到全市，时间跨度锁定在十二年到八年前，也就是张伟案发生的前后几年。关键词：失踪、公共交通、西郊线路、女性（林晓月案带来的倾向性）、以及死因不明的悬案。
海量的信息如同泥沙俱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去淘洗。
“王法医，有发现！”这下午，苏晓晓顶着黑眼圈，兴奋地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清单跑进临时划拨给专案组的办公室。
王烨和高强正在分析当年307路公交车的路线图和人员档案，闻声立刻看了过来。
“我对比了所有符合条件的报案记录，”苏晓晓将清单铺在桌上，手指点着上面几个被标红的名字，“除了林晓月，这几年间，在西郊几个307路经过的站点附近，还有三起女性失踪案至今未破！时间点分别是张伟案发生前的十一个月、七个月，以及案发后的四个月！”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而且，你们看她们的年龄和特征：第一个，李娟，24岁，公司文员，晚上下班后失踪；第二个，刘丽，19岁，职高学生，周末外出未归；第三个，孙芳，22岁，商场店员，晚班后失去联系。”
高强脸色凝重：“都是年轻女性，失踪时间都在傍晚或晚上，而且……都发生在307路公交车运营时间段和经过区域附近。”
王烨的心脏也在加速跳动，他看向苏晓晓：“她们的失踪案卷宗里，有没有提到任何与红色、纸张、或者特殊数字相关的线索？”
苏晓晓摇摇头：“卷宗记录都很简略，当时大多被认定为普通失踪，调查方向集中在社会关系和个人纠纷上，没有提到这些。”她顿了顿，有些犹豫地，“但是……我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三个失踪案，加上林晓月案，如果按照发生顺序给她们编号……”
她在旁边空白处写下：
1. 李娟（失踪于张伟案前11个月）
2. 刘丽（失踪于张伟案前7个月）
3. 林晓月（失踪于张伟案前半个月）
4. 孙芳（失踪于张伟案后4个月）
“李娟是第一个被记录的，刘丽是第二个，林晓月是第三个，孙芳是第四个。”苏晓晓指着清单，“而张伟案发生后，这类失踪就戛然而止了。直到四年后，307路公交车因为线路调整，取消了西郊那几个偏僻站点。”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高强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妈的！这绝不是巧合！那辆破公交车肯定有问题！”
王烨盯着那四个名字和顺序，脑海中仿佛有电光闪过。他猛地掏出手机，调出那张红色纸屑的增强图像。
那模糊的字符：“...03...”、“...（林）...”、“...7...”、“...（证）...”
“03……林……7……”他喃喃自语。
如果“林”代表林晓月，而她是第三个失踪者……
那么“03”会不会不是日期，而是……编号？03号？
那“7”呢？李娟是第一个，刘丽是第二个，林晓月是第三个……张伟案发生后，孙芳是第四个。一共四个明确的潜在受害者。
“7”不对应任何已知的受害者编号。
除非……这份名单，不止四个人！
“高队，”王烨抬起头，眼神锐利，“我们需要找到当年307路上的工作人员，尤其是固定的司机和售票员！立刻！”
当年的307路属于一家桨顺达”的私营公交公司，规模不大。十年过去，人员变动很大。专案组费了些力气，才找到了几个还在本地、能被联系上的前员工。
第一个接受询问的是个老司机，姓赵，已经退休，对于十年前的琐事记忆模糊，只记得那条线路晚上人少，跑起来挺轻松，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第二个是个当年的调度员，同样表示没什么特别印象。
关键人物，锁定在了一个叫周芳的女人身上。她是当年307路上为数不多的固定售票员之一，跑那条西郊线路跑了近五年，直到线路调整。根据记录，她在林晓月和张伟案发生期间，一直在岗。
周芳现在在一个超市做收银员。当王烨和高强找到她时，这个看起来有些憔悴的中年女人明显紧张了起来。
还是在那个会议室，气氛却比之前询问赵老栓时更加凝重。
“周女士，别紧张，我们就是了解一下十年前307路公交车的一些运营情况。”高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周芳双手紧握着一次性水杯，指节发白，眼神躲闪：“都……都那么久的事情了，我哪还记得清。”
“听您当年在那条线上跑了好几年，对沿途站点和乘客应该比较熟悉吧？”王烨开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比如，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常客？或者，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没什么特别的。”周芳低着头，“都是些普通老百姓，上学放学的，上下班的。”
“那您还记得一个叫林晓月的女孩吗？十六岁，学生模样，大概在十年前四月份左右，可能坐过您的车。”王烨直接点出了名字。
周芳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水杯里的水晃了出来。她猛地摇头：“不记得！每那么多人上车下车，我哪记得住！”
这反应，太过激烈了。
王烨和高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怀疑。
“周女士，”高强身体前倾，带来压迫感，“我们正在调查一系列严重的案件，希望您能配合。如果您想起了什么，任何细微的异常，都可能对破案有重大帮助。隐瞒不报，知情不举，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周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但还是死死咬着牙：“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我了！”
看着她这副恐惧到几乎崩溃的模样，王烨知道，她肯定知道内情，而且在害怕某种东西，甚至超过了害怕法律。
他不再逼问，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将那张红色纸屑的照片推到周芳面前，声音放缓：“周女士，您看看这个，有没有印象？这可能是当年某种车票或者凭证的一部分。”
周芳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照片，当看到那暗红的颜色和模糊的字符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猛地向后一缩，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不！我不认识！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尖声叫道，情绪彻底失控，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高强一把拦住了她。
王烨的心沉了下去。周芳的反应，几乎证实了这红色纸屑的非同寻常。她认识这东西，而且极度恐惧！
这背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眼看问不出更多，高强只能先让同事将情绪激动的周芳送回去，并派人暗中留意她的动向。
“她肯定知道关键信息！”高强烦躁地点燃一支烟，“但吓成这个样子，怎么撬开她的嘴？”
王烨沉默着，看着周芳几乎逃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恐惧……需要更大的恐惧，或者……更强的安全感，才能打破。
他想起了林晓月那充满怨恨的黑色身影，又看了看系统商城里那价值80功德点的【安魂香】。
或许，常规方法不行，得用点非常规手段了。
他需要和周芳，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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